哼,今日被我用针试探了一番,我就不相信你不会惊慌失措。为了消除我的疑虑,钟玫一定会出府配齐针线。因为相府每个丫鬟配的用度都是固定的。根本没有可能再领一份,除非……管家同意!不过若汐知道,管家向来严苛,是不会许可的。
重生之后的若汐首要任务就是要让钟玫幻想成为相府小姐的美梦破灭,而最重要的一步——便是改变父母对钟玫的好感,让他们讨厌钟玫,不会想到要她当干女儿!
所以,若汐叫来小翠在耳边吩咐了几句,塞给她一封信笺,确认她听懂之后,便突然大声对小翠喊道:“哎呀,我的头好痛!好难受啊!小翠,你快……快去找娘亲,我痛!好痛!”
小翠这丫头本就古灵精怪,看到若汐给她使眼色,赶紧高声答道:“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不要吓小翠啊!小翠马上去给您找大夫,去请夫人,您可要撑住呀!”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跑!
到门口遇见闻讯而来的家丁仆役,赶紧做出一副心急如焚地样子吩咐着:“小姐突然患头疼,一直叫夫人,你们快去禀告夫人,快点啊!”而她指挥完之后,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跑去,那才是小姐刚才吩咐她一定要办到的!
小翠再不去管曦园乱成一锅粥的混乱局面,卯足了劲往相府大门跑。这会刚好是相府仆役换班吃饭的时候,门房守卫要松许多,守门又是她远房表哥,一定会很好出去的。实在不行,就说是小姐吩咐出去采买女儿家的物件,就好了!
小翠如意算盘打的挺好,只没想到就在与门房咫尺之遥时,一不留神迎面撞上一人。她顿时跌坐在地上,袖袋中的信笺也掉了出来,刚好落在那人脚边。
小翠顿时大惊失色。
“哪来的丫鬟,怎的这般莽撞?毛毛躁躁地是打算去哪?”来人身穿月牙白的常服,胸前挥一把折扇,略显白净的脸上泛着一双笑眯眯的桃花眼,正居高临下的调侃着狼狈的小翠。
“俊少爷好……”小翠窘迫地从地上爬起,刚要捡起地上的信笺,转眼便被一只修长的手占了先。
“我说小翠啊,你可还没回我话呢!这么匆匆忙忙的难不成是要去会情郎?哟,还有封信!”秦邵俊用两指捻着信笺,上下左右看了个通透,半晌斜睨着局促的小翠问,“我怎不记得,你几时认了字?”平日里秦家少爷便是一幅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形象,随便捻个丫鬟便能说上好一会儿话,更不要说是若汐身旁贴身服侍的小翠。
要想让俊少爷消停下来,杀手锏恐怕只有相府大小姐出马了!
小翠心里叫苦啊,这位秦家少爷与小姐一同长大,出入相府比在他的将军府还要通畅。而且他从小便喜与小姐玩闹,几次将小姐惹怒,赌气不再与他来往。眼瞅着小姐吩咐的时辰越来越近,她若再不快一些,怕是就要误大事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俊少爷,您快别打趣小翠了。小翠自小目不识丁,只会认自己的名字还是我家小姐怜惜我才教给我认的。这封信……是我家小姐吩咐我送出去的,麻烦您将它交给小翠,小翠尽早完成主子吩咐的,也好少挨些板子!”别无他法,小翠只能将自家小姐搬出来,祈求俊少爷能放过她。
一听到是若汐吩咐办的,秦邵俊原本还有八分调笑的俊脸上立刻多了几分难看:“这是汐儿让你送的?送给谁?姓甚名谁?所写何事?为何不找我?”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倒是符合他十八岁原本该稳重的年纪。
“小翠只负责送信,并不知道所为何事。俊少爷若是想知道,可以去问我家小姐。”小翠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推开面前拦路之人,夺路而逃!
秦邵俊紧盯几秒后,突然妖冶一笑:“无妨,如此我便拆开看就是,反正我与汐儿早晚也是夫妻。”说着便要撕开那封信。
小翠心里直翻白眼,俊少爷爱慕她家小姐这是世人皆知的,可是小姐那般玲珑剔透的仙女可从未说过看上他。不过面上还是要赶紧制止:“啊……俊少爷万万不可啊!”说着便对他跪了下来。
秦邵俊早就知道这丫头有意瞒他,所以故意做做样子吓吓她,才能听到实话。
“还不快说,到底为了何事?”秦邵俊将折扇收起,轻敲了一下小翠低垂的头。
小翠无法,只得将若汐先前讲给她的计划告诉了秦邵俊,说完不忘加一句装可怜:“这下小姐可要罚我了!俊少爷,到时候您可要为小翠做主啊!”
“得了,崩跟我装可怜,你家小姐素日最宠你!”秦邵俊听得呵呵直笑,折扇抵着下巴,眼里满是宠溺的光芒:“不愧是我看上的女子,如此精灵古怪的点子,恐怕只有汐儿才想的出。”
秦邵俊心情大好,大手一挥:“你回去禀告你家小姐,这事包在我身上了!算是她摔马我送她的压惊礼!”说完转身扬长而去,脚步稳重、气宇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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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巧施苦计 高僧来
更新时间:2013-2-1 2:05:11 本章字数:4544
小翠急匆匆赶回曦园,远远便能看到夫人带着府中供养的医官浩浩荡荡地往曦园赶来。相隔甚远便能清晰地瞧见夫人焦虑的神色,还有她对身旁小厮急促的吩咐:“去太医院把宋太医请来,要快!还有,派人去给老爷报信,就说小姐又不大好了!”
小翠生怕夫人问自己有关小姐的“病情”,赶紧低头溜进房中,看到小姐躺在雕花秀床之上,一双灵气逼人的大眼睛正不安分的左右瞄着。若汐
看到她进屋,慌忙向她又使眼色又招手。
小翠不敢耽误,夫人转眼便到,她只能溜到床边挥散近身伺候的丫头,违心地禀告事已办妥。不过想起方才相府内撞见的秦家少爷,小翠不知该不该现在便告知小姐。
若汐待要细问,门口已听见娘亲焦急的询问声,赶紧指挥小翠将内间的粉色床幔放下,规规矩矩地躺好,额头放上了一块早就准备好的丝帕。
若汐听到娘亲的声音,慌忙掏出棉被中藏的冰袋,往额头上按了几下,才塞了回去。
“我的儿,好端端的怎么又闹头疼啊?”夫人还未进到屋内,声音便早已传了进来。紧接着门帘被掀开,衣着华贵的夫人带着太医便走了进来。
经过方才那么一按,若汐忍不住哆嗦起来,正巧丞相夫人掀了帷帐进来,看到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明明躺在厚实的棉被中却仍不自觉的哆嗦,一下子惊慌起来。两步上前坐到床边,眼泪便下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韩医官,快,给汐儿瞧瞧。”夫人心疼地抚上若汐脸颊,触手之处也是冰冷一片,更心疼了。
若汐看着娘亲这般难受的模样,心里早就将自己骂了个通透。但是想到自己的打算,只好咬牙坚持。娘亲,女儿不孝,让您心疼,害您担心,都是女儿的不是。等女儿惩治了上一世害相府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若汐定向您负荆请罪。
若汐打定了主意,从被中伸出同样被冻的冰凉的手,握住夫人的手,眼泪汪汪地说:“娘亲,女儿头疼。还冷,好冷。娘亲,女儿是不是要死了?还未能在您身边承欢膝下,就让娘亲如此牵肠挂肚,女儿不孝。娘亲……呜呜……女儿不孝……”说到后面若汐想起了前世的遭遇,眼泪纷纷滚落,早已假戏真做了。
丞相夫人被若汐哭的心都要碎了,眼泪也跟着不停,看得小翠他们这些下人也在跟着抹眼泪。
幸好一直在旁静候的韩医官尚算清醒,躬身请示丞相夫人:“夫人,请容下官为小姐诊治。”
夫人这才恍然,眼前一亮,仿佛看到希望般:“快,给汐儿瞧瞧。”
若汐心知韩医官是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因为她根本没有病症。不过,为了接下来自己设计的说辞更可信,让他诊治是必不可少的一关。所以,她听话的伸出左手,等韩医官把脉。
韩医官上前一步跪坐在若汐床前,给若汐把脉。
一炷香过去了,韩医官眉头紧皱;两柱香过去了,韩医官额角渗出汗珠;三炷香之后……
韩医官不停地擦着额角渗出的汗珠,声音颤抖:“微臣愚钝,实在诊断不出小姐是何病症。请夫人责罚!”
夫人听了他这番话,脸色顿时煞白。韩医官虽供职于丞相府,但是医术在整个庆嘉朝也是数得上名号的。若是他都诊不出,那汐儿……丞相夫人不敢想下去了,这比当时知晓汐儿从马上摔下来还要令她绝望。
“韩太医,你这番话是何意?汐儿她……莫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夫人声音发紧,身体摇摇欲坠,半晌跌坐在若汐床边,一手紧紧攥着若汐露在杯子外面的左手。
韩太医摇头:“从小姐的脉象来看,沉绵、平稳,并非虚弱得症的脉象。可是微臣实在找不出小姐为何会如此……”
若汐将冰块藏于被中,此时已被冻得嘴角发紫,精神恍惚。她向小翠看了一眼,示意小翠赶紧上前背她教过的说辞。
于是小翠上前一步跪到六神无主的丞相夫人面前,颤巍巍地说:“夫人,小翠听人说城中西南有间极其灵验的寺院,唤做‘灵隐寺’。里面主持方丈佛法高深,许多贫苦人家若是生了病没钱看大夫便去那里求方丈讲法庇佑,很快便会转危为安。小姐这般情景,不如请大师来看看。兴许小姐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