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石生香 (青琉落尘)

　　“嗯，夫人指明要的，我这给送了过来。好端端的，你来夫人这里做什么？”王家娘子看月牙儿的俊俏模样，这心里头有些不安。
　　月牙儿面上便是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回道：“我也不知道啊，夫人要我过来，问了一堆事情，王大婶，我自认没做什么坏事，该不会夫人想处罚我吧！”
　　夫人可不会有闲心去处罚一个小丫头，夫人若见美貌丫头，一般只有一个理由。王家娘子脸上便是露出严肃的神情，看着月牙儿道：“月牙儿，你该不会让老爷看上了吧！”
　　啥？月牙儿听王家娘子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是瞪了一下，整个人是一副被雷劈了一样的神情，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这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双手也从袖子里伸了出来，连连摆手道：“怎么可能，王大婶，你这笑话说的吓人啊！”被老爷看上，这开什么玩笑啊，就算老爷是个美大叔，但是她这身子才十四岁，这大叔跟萝莉，
　　王家娘子见月牙儿的反应这么大，还用那种眼神看她，便是觉得这丫头太冒失了。如往常般王家娘子又是轻扣了月牙儿的脑袋，正色道：“你这丫头真不知好歹，若真让老爷看上了，也是你的福气！”
　　“呵呵，王大婶，我这才十四呢，老爷怎么可能看上我！”月牙儿觉得这就是一个笑话。
　　“你还真别这般说，瞧你这小脸蛋，比其他人俊俏多了，啧啧，你再长大些，八成能让老爷心动。月牙儿，这若是哪天麻雀变凤凰了，可千万要记得我哦！”王家娘子笑呵呵说道。
　　在王家娘子的笑脸中，月牙儿恍惚看到了当日老爷看她的眼神，她那个时候便觉得有些怪。这个时候听王家娘子的调侃，却让月牙儿脸上的神情变得震惊跟纠结起来。老爷看她的神情，问她多大了，夫人召她前来，问她多大了，难道是……不，绝不，她才不要被老爷看中。月牙儿心下惊恐之余，便是拔足而逃，让王家娘子是呆立在原地，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半刻之后，才回过神念叨道：“这丫头，突然发什么疯啊！”
　　月牙儿这奔回了大小姐的院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停住了脚步，却又懊恼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过了一点。可是，说老爷看上她的事情实在是震惊了她，还让她心里头有一种恶心的感觉，虽然她是萝莉的外表成人的心，但是，老爷是儿子女儿都比她大的，看上一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这让她一想到就打哆嗦。
　　“月牙儿，你这是怎么了？”落苏看到月牙儿大口喘气，还伴着哆嗦，脸上万分担忧问道。
　　“没事！”一切都是自己的揣测，没有证据之前，可不能乱说！月牙儿按捺住自己的反感回落苏道。
　　“夫人找你是什么事情吗？”落苏觉得月牙儿出去一趟就怪怪的，关心问道。
　　跟着落苏一起走回屋内，月牙儿说道：“我也不知道夫人找我什么事，她便是问了我是如何从厨房到了大小姐身边伺候呢！”
　　“哦？夫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落苏也不解。
　　“我不知道啊！”月牙儿装傻回道。
　　回了屋子，大小姐也是问起来，月牙儿又是说了一遍，那老爷看上她的幻想还是保留在脑海里吧，在这个事实成真前，她该是好好想个法子了。
　　且说候庆这晚回来的时候，夜间与夫人温存后，候夫人枕着候老爷的胸口，低声说道：“老爷，妾身今日是见了月牙儿，果然是个美貌可人的丫头啊！”
　　候庆先是一愣，继而脑海里浮现出月牙儿的容貌来，便是呵呵笑了笑道：“夫人多虑了，那丫头那么年幼，为夫还不至于如此。”
　　“说是年幼，却也是十四了，老爷忘记当初你要了水月的时候，她不也是那个年纪？”候夫人故意说道，她也是要看看自己的丈夫对那丫头到底是随口提及呢，还是真的上了心。
　　“夫人，那个时候，老爷我也不是如今岁数是吧！”候老爷心里是一动的，那十四岁的妙龄，真是鲜嫩多汁的年纪，青涩却是无限的青春啊！
　　“老爷雄风有甚当年，自林妹妹走后，老爷身边就没有新人了！”候夫人靠着候老爷，柔声说道。
　　说起林氏，候庆本有些荡漾的心便是有些镇定下来，自林氏之后，他便没有再纳妾了，家中一妻一妾，虽不多，但至少和睦。那不识好歹的女人，多了便是烦。提到林氏，便是想到了自己妻子受的委屈，候庆便是搂紧了候夫人，温柔道：“夫人，你永远是我候庆的妻子，这候家夫人的位子，只有你担得的。”
　　黑暗中，候夫人的面上是几分无奈，几分满意，这能永远是候夫人，那是因为自己能接纳他所有的女人吧！对丈夫的心思早已摸透的候夫人心里却也明白，丈夫对那小丫头是有心思的，只是，还不到时候！
　　夜里头躺在床上的月牙儿是怎么也睡不着，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更是心惊，觉得自己是被念叨上心了。紧拽了被子，往被窝里再躲了躲，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只她还是睁着眼睡不着。十四了，自己已经十四了，在候家是浑浑噩噩快过了两年，这两年，她从瘦瘪的小丫头突然长水灵了，也该是这身子本就底子好的。身子已经开始发育了，月牙儿心里头有些杞人忧天般翻涌着，她可不是那真的单纯无知的少女，那大户人家老爷霸占丫鬟的戏码这看的不要太多，却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成为这被老爷垂涎的丫头。虽然，候家老爷不是大腹便便的色老头，可是，她绝不愿意被那般糟蹋了。她该加快速度了，什么时候，请大小姐还她的自由身，然后离开。这该用如何的筹码，才能让大小姐愿意帮这个忙？想着想着，月牙儿却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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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雅人真心不靠谱啊，21号就这么过去了……


☆、第三十五章 绸缪

　　月牙儿是有意低调了，能不出现在老爷面前就不出现，甚至都是鲜少出大小姐的院子了。只一直就找不到机会，跟大小姐言明关于赎身的事情，这般逐日下去，竟就到了春日。春意渐浓，冬日厚重的衣裳都开始退去，这俏丽春裳着身，候家满园便都是有一种春色盎然的气氛。月牙儿是趁着蔺婆子不在的时候，偷潜入花圃，那之前栽下的三七，首乌，半夏都已经熟了，她都是摘了下来。这日，便是趁大小姐胭脂用完之际，自告奋勇的说要出门去买，怀里则是揣了这几株草药的根块，准备换点钱。
　　买了大小姐要的胭脂之后，月牙儿便是去找医馆。这风息城的医馆很多，月牙儿也没想去莫氏医馆，那算是熟人太多吧，她随意找了家，将手绢包着的药往柜台上一置，开口道：“大夫，我卖药！”
　　医馆的郎中看一个小丫头突然甩出一个布包，有些奇怪，这打开一看，面色便微微凝了起来。“姑娘，这是……若老夫没有看错，这该是足有五载的三七根，啧啧，怎么只有这根块，三七枝叶都可入药啊！”
　　月牙儿自然也是知道了，但是她要揣着一株三七，那未免太招摇了。而且，她心中有数，这单株的中药值不了多少钱的，取了根块之后，还要后期晒干，压制，最后能用的也没多少了。但是她身为长物，唯一能卖的就是这几株草药了。不管她什么时候离开候家，这之前总要存点钱的。
　　“大夫，你倒是说说，这些能换多少钱！”月牙儿催促道。
　　老大夫摸着长胡子，看了看月牙儿，目光狐疑道：“姑娘，这几株药你从何而得？”
　　“是我家人山中挖的，这寻常百姓拿了也没用，大夫，家中窘困，便是以此还钱，您倒是给个数啊！”月牙儿催促道，她这心里头其实着实也是没底的。
　　“啧啧，可不知是那处如此好的土质，能培育出此等上佳药材来。姑娘，这些根块倒真是足分的，也是能入药，只也太少了些，值不了几个钱的！”老大夫翻转了几下，啧啧赞叹，却又说道。
　　“大夫，你便多多少少给吧，若以后家里人还挖到好的，便都卖你如何？”月牙儿说道。
　　老大夫左右翻了翻这三块根茎，心里是大奇的，这三株药的药性不同，看成色，都是数年孕育，就不知这山里头那几处能长出这般好的药材来啊！可惜，太少了些，老大夫看了看月牙儿，再看了看这三块根茎，最后道：“姑娘，这药材呢，不是拿来就能用的，你这几株药，平日里，倒真用不上什么呢！”
　　月牙儿哼的笑了声，便道：“大夫，你此话差矣；这三七止散瘀，消肿定痛，便是日常也是用着的；这首乌配以其他药物，便可补气益血，乌发延年；还有这半夏，其功效是燥湿化痰，和胃止呕专治痰湿水饮，呕吐，咳喘等症，你怎能说平日用不上呢？”
　　老大夫也是看月牙儿年轻稚嫩，故意贬低药性，从而压低价钱，这几株药是极好的，但就是太少了些。但一听月牙儿日次流利说出药效来，先是一惊，继而看月牙儿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对药理竟然如此明白，难得难得啊！难道是家中便是这行的？可如此怎么会拿出来卖呢？又是赞赏又是诧异，老大夫最后想了想，便道：“既然姑娘是明白了，那老夫便是出二两银子要了你这些，这价，也算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