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我没恶意……”
对她好?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忽然,她想起夏宣也爱说这样的话,比如雨楼我想对你好,我想疼疼你之类的话,而夏宣对她都做了什么,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么一联想,不禁觉得夏宥的面目更加可憎了:“不管你有没有恶意,在我看来,只觉得……”想了想,终于吐出两个字:“恶心。”本来是评价夏宣的,现在送给夏宥也不冤枉他。
夏宥如被五雷轰顶一般,顷刻间好似整个人都变成了灰烬,微风一吹,竟有些站不住,见卓雨楼仍要走,恍惚的道:“……你别动……我走……我走……”说完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远了。
雨楼心烦意乱的重新坐下,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许是饿的,刚才动了气,眼前嗖嗖的冒着金星。正在雨楼想扶额静养片刻的时候,猛地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另有一只手伸进她衣衫内,揉她的胸口。
她受了惊吓,双脚乱蹬,手也向后抓,这时湿润的熟悉吻感抵在她脖颈处,又闻到来人身上淡淡的熏香味,她一怔,随即放弃了抵抗,改成掐那只作恶的手,待对方放开她,她头也不回的气道:“国公爷今天回来的真早啊。”
夏宣吃痛,自己揉着手:“你怎么知道是我?”须臾挨着她坐下,色咪咪的笑道:“我明白了,谁日夜睡你,你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雨楼连白眼都不想送他,垂着眼眸根本不搭腔。夏宣歪着头朝夏宥远去的方向怒了努嘴:“这样也好,若是哪天有熊摸上床去,你一下子就能辨出来。”
“……”她猛地抬头,对他怒目而视:“看到我和七少爷说话了?你怀疑什么,去问他好了!”夏宣第一次感觉到卓雨楼的脾气这么不好,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你别这样……我没恶意……”
妹妹生死未卜,雨楼一时心灰意冷,加上方才遇到夏宥让她想起遇到夏宣后的种种情景,本就快失控的情绪,此时更是快到了崩溃边缘:“是没恶意,不过是想玩我罢了!昨晚上没糟践我,你现在心痒了对不对?!你不怕丢人,现在就扒了我的衣服来上我吧。”
夏宣眨了眨眼睛:“……这话也太难听了……可不像从你嘴里说的。”雨楼噙着泪,恨恨的瞪他道:“有什么不能的?耳濡目染,谁不会说两句。”
他的确不分轻重的跟她说过许多没羞没臊的话,面子有些挂不住:“我说好的,你怎么不学?!再说了,我是你主子,我训你是你的福分,你也配跟我叫板?!”
她冷笑道:“是啊,我哪配,不过是你的泄|欲器具罢了。”
夏宣气的肝疼,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提起来,努力比她笑的还冷:“你对自己认识还挺清楚的么。”她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和你见面就不做别的,我当然清楚我是做什么用的。”
斗嘴不能输,他道:“就你这么个下贱的身份,你除了陪床,你还想做什么?”她也不示弱:“的确下贱,连钱都不收。”
夏宣担心她的身体,今天没到时辰就早早离开都督府回来看她,除了目睹到她打击走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夏宥,高兴之余有点得意忘形,吓唬了她一下外,他自觉没做错什么。听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夏宣气的眼前一黑,瞠目切齿的道:“觉得吃亏了,行,我现在就叫人捆了你去教坊司!今天就叫你开张接客!”
他只会捏她这个痛处,雨楼嗤笑道:“我不会弹琴唱曲,去了怕是也没人稀罕,不过别人看我侍候过您,没准高看我一眼,能带几笔生意做。”
这一次夏宣不仅是气的眼前一黑了,简直是眼前一片漆黑,他攥的拳头咯吱作响:“你不用故意说反话气我。你不去教坊司,你就干净吗?我不要你了,你能配什么样的人?谁不嫌弃你?”
她哀凉的笑:“……是啊,我原本清清白白一个人,怎么就脏了呢?”
都是因为你。
她哪怕不是千金小姐了,只做一个寻常的平民,也是断断不会说出上面这番自轻自贱的话的。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夏宣颓然松手,她滑下去,跌坐回原处,他则拂袖而去。
走了几步,越想越气不过,一回头发现卓雨楼也在看他,眼神冰冷。夏宣重燃愤怒,刚要吼一句你给我等着,但转瞬意识到此话太过窝囊,现在若是拿她有办法,何必要她等着。便把这句威胁的话生生咽了腹中,默不作声的转身就走,可什么都不说,内心不禁觉得更憋气窝火,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甩一句威胁的话给她的好。
不想转身时,却发现卓雨楼已经背过身不再看他了。
夏宣想说也没法说了,只得自己恨恨的揉着气疼的心口走了——
☆、32、第三十二章
卓雨楼不管之前如何抵触他,但自从到了他身边,她算得上是一团面了,怎么揉都行,偶尔抵抗,也仅仅是默不作声,就算有时心情不佳出口拒绝他,可都不会把话说死。像今天这样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的争吵,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再清凉的风也吹不走他心底的焦躁和怒火,原地踱了一会步子,最终一咬牙,没有回去找她,而是向琴坊那边去了,寻思找几个唱曲的歌姬乐一乐解闷。
刚走上拱桥准备出园子,就碰到迎面而来的梦彤。她最近和卓雨楼走的很近,本来他身边的人和睦相处,他很高兴,但今时不同往事日,和卓雨楼闹的不愉快,连带着看梦彤也恨屋及乌了。
他瞧见她手里端的东西,料想是给卓雨楼的,便没好气的道:“不许端过去,她不想吃就饿死她好了。”
在这里碰到夏宣,梦彤亦吃惊,而且她能感觉到他满腹的怨气,她先时不懂,但很快就明白了,这是跟卓雨楼生气了。她关心的道:“爷,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生气了?”然后往他来时的方向看了眼,做恍然大悟状,继而虚笑着劝道:“是雨楼惹到您了吧,您千万别和她计较,她从早上起来就疯疯癫癫的,我原本想和她散散步,就带她回去看大夫呢。”
夏宣道:“别理她了,叫她病死最好。”
梦彤看得出来,夏宣心里并没放下卓雨楼,说的不过是气话,昨天还搂在怀里喜欢的不得了,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厌弃的撇到一边,所以此时劝他俩和好,对她最后好处,梦彤担忧的道:“……可是如果越病越厉害,万一真的疯了……奴婢以前老家那边有个女人,也是死了亲人,开始哭哭啼啼的,大家都没当回事,等后来发现不对劲已经救不了了。”复又长叹一声:“她这么牵挂妹妹,如果她妹妹真的去了,她自己不想好,又没人管她,真怕破罐子破摔,就这么半死不活下去。”
夏宣怔了怔,但很快就冷笑道:“以前遭那么多难,她都活下去了,想死的话,早抹脖子或者上吊了。就你看不穿她,把她的矫情当回事。”嘴上如此说,但心里发虚。梦彤说的有道理,她敢如此顶撞自己,肯定是豁出去了,压根不在乎自己惩处她了。
梦彤还想替雨楼说话:“爷……奴婢觉得她真的……”
“你觉得?”他鄙夷的哼了声,吓的梦彤不敢再出声,他便白了她一眼,背着手悻悻的走了,边走边微微咬唇,眉头不由得凝重起来。
现在能治住卓雨楼的办法只剩下一个了。
夏宣才出园子,立即叫来听差的元茂,吩咐他再派人去南京催消息,越快越好。
因为再慢点,他怕自己抵不住卓雨楼的别扭劲儿了。
在等待南京来消息的漫长过程中,夏宣被他爹叫过去训了一顿,原因很简单,夏宣四哥的妻子上个月产下的一个男婴,他当了叔叔。夏宣无精打采的回他爹:“嗯……我知道。”心里则想,管他什么事。
刚想完就被他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四少奶奶生孩子和他夏宣关系大了。他四哥虽不是嫡子,也没袭爵,但好歹在三千营里做个不大不小的军官,喜得贵子必然办酒席庆祝,这里里外外必须有个得力的人操办着,他继母虽然可以操办,但毕竟年纪大了,很多事想不到也照料不到。
夏宣懂了点了,面无表情的问:“……您的意思……”
“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娶妻?这个府里缺当家管事的女主人!”夏庆庚一字一顿的质问。
夏宣道:“从长计议,不急。”他不管娶哪户人家的女儿,鉴于自己的家世和爵位,为了祖宗的颜面,不管女方犯什么样的错误,都不会休妻的。如果娶个恶妇,辖制他倒是不要紧,就怕她苛待他的姬妾。
夏庆庚指着他道:“你不急,我急!你想你所有兄弟家的孩子都满地跑着管你叫叔叔,你还是孤身一人吗?!”
自从上次发现老爹泄密给他带来麻烦后,他再不和他爹说他那边的情况了。而且卓雨楼说过,他的继母就是挑唆他和他爹的关系,让他们父子争吵,他偏不遂她的意愿,他爹说什么只管说,他躲不过了就含糊的糊弄几句,不痛不痒的应付着。
果然夏庆庚拿他没辙,对他油盐不进的态度,更加怨恨,和每次一样,指着门口让儿子‘滚’了。夏宣心情很不错,因为他虽然没像每次一样和他爹说一箩筐的话,却得到了和每次一样的效果。出了他爹的炼丹房,站在石阶上,看着白云朵朵的湛蓝天空,对着日影理了理衣裳,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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