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宣在他外祖父的寿宴上其实只待了一天,因碰到了普安侯府的三少爷任灏,他说自己最近新盖了个园子又得了副好马鞍,邀了夏宣过去玩。一般情况他至少要和狐朋狗友们玩乐个三五日,但他最近刚得了卓雨楼,对她的迷恋正热络着,分开两日便十分惦念,辞了朋友,急匆匆的回到了府中。
雨楼装作无事的爬起来给他脱衣裳,口中寒暄的问着您累了吧之类的话。夏宣抬着她的下巴,笑嘻嘻的道:“我就是再累,也得留着力气给你。”说完,把她一压,一手把人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去揉捏她下面,口中则继续说着没正经的话。
今天,她为了讨他欢心,没半点抗拒,偶尔还会主动,平日里能讨他八分喜爱,今晚上能讨个十二分。待夏宣心满意足的搂着她躺了说话,她终于搬出酝酿已久的姿态,搂着他的腰,装出十分柔弱的模样,道:“爷,过了今晚,您还能让奴婢伺候您吗?”
夏宣一皱眉:“为什么说这样没头脑的话?”
雨楼一咬牙,道:“奴婢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怕说出来您生气,厌恶奴婢,不许奴婢再亲近您了。”坦白从宽,得看时机。在夏宣气头上坦白,估计没活路,但此时他刚靠她取乐完,又没别人先告状,她摆出良好的认罪态度,获得宽宥的可能性越大。
“到底什么事,直说。”
“奴婢,奴婢把您给的白玉钗弄丢了,前天晚上睡时还在的,早上起来就不见了,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奴婢发誓。”
“丢了丢了罢,反正你也不喜欢。多大个事,我还以为你把家庙烧了。”
“……”卓雨楼已对下一步夏宣暴跳如雷打骂她做好了说辞,结果他一句话就原谅她了。她有点不敢相信:“您不罚奴婢吗?”
夏宣坏笑道:“罚你?当然得罚你!”坐起来,便去分她的腿。她哪里湿腻不堪,进的很是顺畅,附在她耳边道:“丢就丢了,我明天再给你置办新
的,别不高兴了。”
她才不是因为这个理由哭丧脸,不过既然夏宣不在乎,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雨楼难得对夏宣发自肺腑的话:“爷,您真好!”居然没把她拖出去打几十板子,而是轻飘飘就原谅她了。夏宣咬了她耳垂一下,笑道:“卓雨楼,你才知道我对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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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主人不追究,再大的事情也能压下来。雨楼又没声张自己丢了玉钗,旁人只当她是收好了不戴了。原本在雨楼预做好大闹一番的糟心事,竟一点涟漪都泛起,便过去了。这件事,除去那个偷玉钗的贼,有错的便是卓雨楼本人,是她没看好老夫人的首饰。夏宣把夫人的东西赏她,她不知珍惜还给弄丢了。夏宣打她一顿并不过分,结果对方选择了原谅她。
她庆幸的同时,不免觉得前几日自己想破坏夏宣考取功名,有些过分。所以往后的几天,只要夏宣不主动找她,她都不去勾引他,占用他时间。
这天晚上,夏宣天人交战了一番,决定好好读书,对卓雨楼道:“你去端藕粉桂花糕来,然后先去睡,不用在这等我了,我今天要看的晚一会。”
雨楼领命,推门出去在小厨房一问,说糕点没了,好像大厨房有存的。考虑到夏宣的脾气,她让厨房的两个小丫头准备了灯笼,陪自己去取一趟。这会万籁俱静,大门角门都关了,各院安歇,除了园子上值夜的地方亮着灯,其余的地方多是黑漆漆的。雨楼觉得渗人,和小丫头加快了步子,连跑带颠的到了大厨房。
大厨房有两个值夜的嬷嬷,听说是国公爷那院的人来取东西,自然是笑呵呵的取了糕点,尽快给热上了。这时陪雨楼来的两个小丫鬟说尿急,其中的一个嬷嬷便陪着她出去解手。
屋内就剩雨楼和另一个瘦长脸的嬷嬷在,她正觉得这个人长的有点熟悉,这个嬷嬷忽然就迎了上来,紧紧握住雨楼的手,紧张的说:“小姐您真的来了啊!这可怎么好!您的玉钗我们看到了,可我们哪能要您的玉钗呢?!我们家的,只是国公府的一个厨子罢了,哪有本事救您出去呢,这钗还给您!忙恕我们帮不上了。”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细长的小红包就往雨楼手里塞。
雨楼一头雾水:“你,你是谁啊?在说什么?”此人的确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你今晚上都来见我了,怎么还说这样的话。你以前虽是我们的小姐,咱们主仆一场不假,可现
在谁顾得上谁啊,你这样莽莽撞撞的,弄不好还得给我们找麻烦!”
雨楼急了:“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认识你了!”
这嬷嬷一怔:“我是张宝福家的,我家那口子在你们卓家做过两年厨子,我是你母亲那院专做糕点的,你和二小姐都吃过我做的点心。难道不是你前几日托人送我这根玉钗,让我想办法把你救出镇国公府的吗?哎呀,你装什么傻啊。”
雨楼打开那红布包,果见是丢了的白玉钗,惊觉大事不好,正要告诉张宝福家的赶紧闭嘴,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咯咯偷笑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厮幸灾乐祸的拍手道:“我听着了,五爷房里的官奴姐姐想和张宝福家的合谋外逃呢!”
张宝福家的赶紧去追:“猴崽子,你给我站住!”
那小厮一边跑一边回头笑道:“这可是个了不得的消息,我得告诉五爷讨赏钱去!”
雨楼站在原地,捏着白玉钗,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
原来要害她的计谋,不是偷玉钗,让夏宣怪她那么简单,而是要给她安个外逃的罪名。
☆、第十七章
张宝福家去追那个嚷着要告状的小厮,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腿脚本就不灵便,这会跑的急了,在门坎处绊了一下,哎呦一声扑到在地。顾不得疼,急急的爬起来又要去追撵。这时一双手按在她肩膀,她回头看去,正是原本效力过的卓家大小姐。
“你按我的做什么,还不去追那个猴崽子?”张宝福家的指着小厮奔去的小径朝雨楼道。谁知卓雨楼拉住她道:“你是受了谁的指使,偷我的玉钗,还往身上泼脏水?”
张宝福家的气急败坏的辩解:“怎么是我的错了,你托人找上我,要我搭救你,说你没有真金白银,只有这玉钗值些钱,要我们拿了做报酬。”
雨楼指着她的鼻子气道:“我托谁了,你把那个人指名道姓的给我叫出来!我这玉钗前几天丢了,怎么凭空跑到你手上来了?”
张宝福家的梗着脖子道:“你写了封信裹着这玉钗塞在我家那口子的褡裢里,我哪知道你是托的是谁,这下子好了。你不知轻重做下这种事,连累了我们。我们是做得什么孽啊,不在卓家做事了,还要受你的拖累——”
雨楼揪着张宝福家的衣领,盘问道:“那我写的那封信呢?”
张宝福家哭号道:“我们又不傻,我家那口子粗认得几个字,看完后就给烧了。知道这事办不得,我揣着这玉钗寻机会还给姑娘你,没想到今晚上真的碰到了姑娘,你却不认账了,既然不敢干了,不认账了,何苦来拖累我们啊。”
此时就见梦彤带了四五个壮实的婆子提灯往这边来了。她一见卓雨楼就拽过她的衣袖,和她走在前面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爷等你拿点心回来,结果你没回来,倒是桂儿来拍咱们院门说有事相告。也不知跟爷说了什么,气的爷在书房又是摔书又是骂的,叫我带人来唤你回去。”又回头看了眼张富宝家的:“还有她,她又是做什么的?怎么爷要见她?”
雨楼这会谁都不信,保不齐眼前这些人里面有多少个算计她的。她冷声道:“姐姐别问那么多了,尽管带我们去复命罢。”梦彤虚笑道:“不说便罢了,只提醒你一句,我可好久没看到咱们爷发这么大的火了,你有什么错,赶紧认了,别嘴硬给自己找罪受。”说完,使唤那几个粗壮婆子,让她们架住张富宝家的,回去见夏宣。
事情来的太快,卓雨楼根本没时间做其他的准备,她现在只能祈祷夏宣不至于一见面就把她一顿好打,而是给她时间让她解释。她除了一张嘴
,没别的东西能维护自己了。
从见到夏宣开始,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稍微说错一句话,便万劫不复。
梦彤走在前面,开了书房的门,让雨楼和张宝福家的先进去,自己则跟在两人后面,朝夏宣回禀道:“爷,雨楼姑娘和张宝福家的带来了。”
夏宣一摆手:“没你的事了,去吧。”梦彤低低的回了声是,见夏宣脸色阴沉恐怖,赶紧关了门,退了出去,避开这是非之地。
张宝福家的一进门就瘫软成了一滩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连磕头:“奴才今天见卓姑娘是为了还她玉钗,奴才就是长了十个胆子,也不敢从这府里往外拐带人啊。”
夏宣冷声道:“叫你说话了吗?!”话毕,侍候在他身边的元茂立即上去给了张宝福家的两个耳光,打的张富宝家的捂着脸,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了。
雨楼知道下一步就该轮到自己了,吓的手里沁的都是汗。这时就听夏宣冷笑道:“卓雨楼,你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你好吃好喝养着你,你还背着我搞这一套!你说玉钗丢了,我还信了你,结果你把它当赎身钱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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