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的话,总不能立即反悔,便挤出一个字:“行。”但很快,他就发现妻子变得阴险了,头枕着他的腿,不时别有用心的蹭来蹭去,偶尔会蹭到他腿间。
“你是故意的吧……”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什么?”
“我腿麻了,你起来。”
她也学会夏宣常用的招数了,幽幽叹道:“唉——还说一辈子对我好呢,只是枕枕腿就不行了……”
于是夏宣打牙缝里又挤出几个字:“行,您枕着。”他得想点别的什么事来分散注意力,他把视线移开,不去看她的脸,免得产生更多的邪念。
雨楼正悠闲的躺着,忽然就听夏宣笑道:“雨楼,我有个好主意。”
她立即警惕,他的好主意一般都很危险:“……说来听听。”
夏宣俯身,让她勾着自己的脖子,稍微抬起上身。他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雨楼略有担心的道:“这能有用吗?”
“反正试一试也没损失。”
第八十六章
雨楼破例一早去给王氏请了安,昨天拒绝夏宣纳妾,还把初芸的事给抖落出来了,今天得露个面,表示她对婆婆还是一片孝心的,绝没打算跟她为敌。不过王氏显然对她更不大待见了,脸色阴沉。
从太太那里例行请安出来,四嫂聂氏跟了上来,说想跟她一起走走。雨楼心道,又不是风和日丽的艳阳天,这大风天里有什么步好散的。正狐疑着,聂氏忽然很亲密拉过了她的胳膊,笑道:“郡主,我看时候还早,不如去我那里坐坐吧。”
雨楼笑着推辞:“不了,嫂子,您是不知道,我有腰疼的老毛病,一到阴天下雪就疼的不得了。我得回去躺一躺。”说着,微微撑了撑腰:“您见谅。”聂氏没办法,只得跟笑道:“那郡主回去好好歇着吧,等哪日天气好,我再请你过来,咱们妯娌间说说话。”
雨楼满脸笑意的答应了,然后转身就冷了脸,面无表情的往自己的院子走。
晚上回来将这个小插曲告诉了夏宣,他听了,笑道:“估计是看你有能耐了,能跟太太唱对台戏,向你示好投降了。”雨楼听了,心想她有什么能耐啊,在这个家里混,还得靠夏宣才行。想起他昨天跟自己说的话,不免有点担心:“会有用处吗?”
他挨着她坐过来,在她眉心吻了下:“我不是说了么,就是失败也没损失。”他的动作十分自然,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吻完了,笑着继续对她道:“怎么了,怕我假戏真做吗?”
她揉了揉眉心,默不作声的看他。夏宣最近跟她越来越不外道了,也不像刚成婚时那么小心谨慎了,碰她一下都要问问行不行。而是一副天经地义该如此的样子,该碰就碰,该摸就摸。正想着,就听他笑道:“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歇息罢。”十分娴熟的给她宽衣解带。
他发现她怔怔的看他,奇怪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
话说雨楼有了想法后,开始留意她和夏宣之间的相处。欢爱时,自不必说,他知道碰到她哪里能迅速燃起她的情|潮。欢爱结束后,他知道将胳膊完成怎样的弧度能让她躺的最舒服。
雨楼忽然睡不着了。脑海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怀里翻来覆去的翻身。
体现夏宣关怀的时候到了,他十分贴心的问:“怎么了?雨楼?”没得到她的回答,他就以一贯的嘴脸色迷迷的问道:“是不是……我刚才弄疼你了?”
话音刚落就见雨楼腾地的坐了起来,吓的夏宣赶紧道:“你不爱听,我不说了。”谁知雨楼却说了这样一句话:“都怪你,都是你不好!原本一切都是很好的,全被你给毁了。”
这是怎么了?他的罪行许久没被拎出来批判过了,今天是刮的哪股风?不过妻子愿意拿他撒气,那就满足她吧。夏宣态度很好的认错:“是我不好……这些我都知道……”
她心里烦躁,咬着嘴唇,在黑暗中瞪他。夏宣怕她冷,起身给她裹上被子,继续认错:“以前是我心术不正,现在虽然也不大正,但我是真的喜欢你。看在这点上,能不能将功抵罪?”
她重重哼了一声:“如果您当初没有做那些事……我……你……”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夏宣听她不是恨的咬牙切齿的语气,便没了正经,以说笑的语气道:“郡主殿下,您就饶了小的吧,留小的一条命,给您暖床,让您生儿子。”
气的雨楼使劲推了他一把:“跟你说正经的呢!”顿觉夏宣这厮没法沟通,往床上一趴,继续心烦意乱。夏宣等她安静了,才敢靠过去搂她进怀,忽然觉得有一滴热热的东西落在自己胸前,他上手在她脸上碰了一下,惊讶又心疼的道:“哭什么?”
“都是你不好……”她含含糊糊的还是这句话。
“……嗯,因为我就没好的地方。”
“你太没良心,对我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
他还不至于到丧心病狂的程度吧,不过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认了就是了:“是……有那么一点吧。雨楼,你是想起以前的事了,才哭鼻子的?”
“……”
“不想说,我不问了。”
她沉默了很久,再度开口:“我那时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结果突然间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你觉得你伤心,难道我就不伤心?”
夏宣足足呆了一会,待反应过来,他难以内心的喜悦,笑出了声。雨楼恨道:“你笑什么?”他道:“我明白你为什么大晚上的发脾气了。”
“看你不顺眼呗,还能因为什么?”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不是在想,如果咱们之间没那些事,你现在就能心安理得跟我生活在一起了。”肯定是这样,这就是她为什么说‘都怪他,是他毁了一切’的原因。夏宣觉得自己说的实在太有道理了,迫不及待的让雨楼承认:“我是不是猜对了?”
自己是怎么想的,她当然知道,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哼,老毛病又犯了?国公爷,您自我感觉真良好。”夏宣越发相信自己猜对了,他攥住雨楼的手,放在唇上深深吻了一下,道:“雨楼,你要这么想,如果我没做那些事,咱们也就不能在一起了。坏事办出好结果,也挺不错的。”
什么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居然还能这么想。雨楼冷声道:“假如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还会这么做吗?”如果他回答,还会那样做。那么……呵呵……说他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
“假如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连南京都不会去,见不到你,也不认识你最好。倘若见了,纵然放手了,心里不甘,也是苦。还是连面都不见,彻底做陌生人对彼此最好。”他越说声音越低:“这几年,我过的也不好,自从你走了,我心里就没一天不痛苦的。”
雨楼道:“我问你的是,假如已经认识我了,你会怎么样。”
“我当然不会再这么笨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们,让你们姐妹过上好日子。绝不会让你觉得我是坏人。”他想象了一下,唏嘘道:“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定咱们的孩子都能开口叫爹娘了。”雨楼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接受你?”
他自信满满的道:“我这么好,你不可能不动心。”
他的回答,还算令她满意。她刚才伤感下,掉了几滴眼泪,这会觉得呼吸顺畅,内心平静:“我已经没事了,明天还有事,咱们睡吧。”在他怀里躺的安稳,并没想过挣脱。
过了一会,就听夏宣如释重负的道:“太好了,你跟我发脾气原来是有理由的。”她闷声道:“为什么这么说?”他道:“你跟我说过,女人来月信前后脾气会不好,我还以为你月信要来了,要是那样,不就是说又没怀成吗?”
“呸!呸!不算数,不算数。”雨楼道:“快点跟着我做,千万别当乌鸦嘴。”夏宣不信:“我要是说话这么准,你一早就跟我好了,哪至于像现在这样。”将她疼爱的往怀里搂了搂,安心的睡了。
雨楼则在祈祷,这个月的癸水可千万别来。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雨楼就派人去请初芸过来。人来的很快,一阵风似的,茶水刚备好,人就进来了。雨楼坐在榻上,礼貌的让了初芸坐。她看得出来,初芸比之前见过时,精神差了许多。想来紫玉说的不错,太太果然给她小鞋穿了。
估计来的这么快,也是因为在府里没人搭理她,听到自己这儿请她过来,本就闲着,便立即过来了。雨楼先试探了一下:“芸姑娘最近忙么?其实早就想请你过来的,怕你忙,没空。”
初芸叹道:“我能有什么事,无碍乎每日等着父兄们从辽东回来接我。”盯着茶盏上的山水纹络看,无聊的拿手指轻轻碰着:“郡主,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芸姑娘在等父兄来京城?其实,我们也在等呢。”
初芸恍然抬头:“郡主等家父和兄长?”
雨楼微微一笑,尽量笑的像一个城府颇深的人。这个笑,她特意练过,眼神空洞无物,却又若隐若现的闪着精光:“不是我在等,是老爷在等,老爷有意让你跟我一起侍候国公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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