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焱冷笑,牵起楚流光的小手重回火堆边,坐了下来。桑青子跟在凤无忧身边,那对人还是少靠近为妙,反正吃饱了,不如帮疾风搭把手,顺便问问那小子,小祖宗给他吃啥独食了,让他的功夫精进如此神速,一条“双流星锤”使的快如流星,毫无破绽。
“无忧!”楚流光叫道,凤无忧转身,戾气化为虚无,又是那温润儒雅的玉面公子。轩辕焱冷着脸,半眯着眼睛,似怒非怒,目光如在火上滚过一般,狠看了眼楚流光。
“为何是一箭双雕!”五爷追问,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情形,左边坐着轩辕焱,右边坐着凤无忧,难怪招人恨呢。
“楚流光,你是越来越本事了,名满京城不说,怕是早就被皇上惦记上了!”这话有些酸,有些恼。没给给楚流光还嘴的机会,轩辕焱接着说道,“你当皇上是那么好唬弄的,你的大义灭亲不过欲擒故纵,之所以由着你闹腾,不过是借你之力,做了他想做之事。”
“惩罚汐妃也是他想做之事?”楚流光问。
恩爱时是夫妻,皇权面前,那些女人便成了一颗颗拿捏在皇上手中,用于权衡之术的漂亮棋子。
“皇上怎会容许陆家做大,就算轩辕浩日被封为太子,皇上也不容许太子的势力大得直逼帝王威严。汐妃被罚,陆伯崇那只老狐狸安份了不少。”
“别忘了,还有个轩辕睿呢!”楚流光说,轩辕焱勾扬的唇角似冷刃,透着几许冷嘲
“轩辕睿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的不争,在皇上看来,他的心思过深。自以为掩盖的天衣无缝,却忘了那人虽是他的父亲,更是一国之君,怎会看不透他的心思。”
“我真怀疑这几年你到底离没离开京城!”
轩辕焱笑,“你说呢!”
“要我说,你才是最深藏不露的那个,你才是不争便是争的那个,你离皇上远远的,他自然摸不清你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楚流光心里补了句,你爹是个老狐狸,生了你们一窝狐狸崽子,一个比一个精。从见你的第一眼,爷就感得你是个不能招惹的主。
“不争便是争,哈哈……轩辕睿的母妃华妃无论出身还是心机,都不能与淑贵妃相比,轩辕旭好掌控,但是淑贵妃……其心机连汐贵妃都望尘莫及,无论是淑贵妃还是其背后的慕容家,轩辕睿无疑是在与虎谋皮。你爹虽然被罚,三十万护国军的虎符仍在手中握着,若是镇国公仍在朝堂,以楚家之势足以压制陆家跟慕容家,可惜了,三家平分秋色,互相牵制,这也是皇上乐见的吧。”
“老候爷手中的二十万兵马,你准备划分的哪一方!”
轩辕焱笑,眼神幽深,隐隐耀动着莫测的神采,“立于三家之中,静待皇后的意思!”
“呵呵,别说后宫不得干政,那二十万大军可是镇国南郡的!”楚流光心里唏嘘,眼前之人虽远离朝堂,不但将朝堂的风起云涌看的能透,更甚者皇后的心思他已窥探了七八分,可叹,更可怕,如果轩辕焱是敌人,楚流光禁不住心里打个冷颤。
“你啊,最可恨之处,明明心如明镜,却装傻充愣。皇后不为自己远虑,也要为两位公主深思。红墙金瓦之地,没有亲娘护佑,何止一个哀凉了得。”深看了眼楚流光,轩辕焱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透过耀动的火光飘远。
过了好一会儿,那如远山回声的嗓音飘了回来,“以轩辕浩日的野心,他一人独大方能稳操胜券。想打破三方互相牵制的局面,只有毁掉一方。本想借楚良之事,却被你搅险些为他人做嫁衣裳,你的一举一动,反而让轩辕浩日心里透亮的很,能彻底打击到国公府的,并非皇上降罪的旨意,而是……你!”
“若你在返京途中被山贼劫杀,对于国公府无疑天塌地陷之灾,国公年势已高,又有隐疾,能否抗得住暂且不说,护国将军爱女心切,势必有所作为,有所为便会出错,到时候,谁能让乱了心神的楚家人平心静气,将来龙去脉梳理清楚。乱,便会让人有机可乘。到时候,慕容家从旁助力,你说,局势会如何。处于静观其变中的老候爷会否念及与老国公的交情,出手相助,一旦出手,不但朝堂有变,怕是后宫深院也要不得安宁了。”
“为图大业,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漏放一人,我便是那一人……”
月光清冽,不及人心深寒,楚流光明明在笑,熟知她的人,这不及眼底的笑比冷颜厉色更可怕。
干柴在火堆中噼叭爆响,香气四逸的肉粥早已掩盖了先前血腥。
“轩辕焱,要变天了吧!”楚流光说,轩辕焱但笑不语,阴谋算计,生杀予夺,成王败寇,天也该变了。
自那夜的劫杀后,可谓一路顺风顺水返回京都。楚流光本以为半路上轩辕焱便会与他们分开,自行回京。可那冷傲的货,一直懒在她车里。莫不是没地方住,想借宿镇国公府。
轩辕焱嘴角邪扬,不失好主意,不如就住进光儿的闺阁可好。
楚流光嘴角轻抽,真想一巴掌挥过去。不用楚流光动手,那骨节分明的手将一路上戴着的面具揭了下来,面具下的脸怎是一个颠倒众生了得。
楚流光嘀咕,到底是摘喽。
瞬间,留兰香的气息抚入颈间,这货又贴过来了。
“若是光儿想我戴着它进宫,我照做便是!”
楚流光梗着脖子,“好啊,到时候给皇上请安时,让皇上亲自动手帮你摘喽!”
“皇上的粗手怎及光儿的小手嫩滑细腻!”
这算不算流氓行径,公然挑逗未成年少女,楚流光磨牙,“说皇上手粗,当心你的皮肉!”
轩辕焱笑,笑的邪恶,笑的魅惑,他若被罚定要捎带上楚流光,所谓有福同享,同难共担。
“醉仙居到了,你该滚了!”楚流光恨恨道,轩辕焱突然正色,目光深似古井,灼灼的看着眼前这张清丽俊秀,雌雄莫辨的小脸。待到三年后,这混丫头出闺时,轩辕焱的手莫名收紧,丝丝痛意,惹得楚流光不满低吼。
“好好的女孩子,整日里穿着男装瞎混,将来谁敢娶你这样!”
这货,话题转的也太不靠谱了吧,上一刻不在山底,下一秒直冲云霄。
“不劳费心,想娶爷的能把镇国公府的门槛踩烂喽!”
“不知羞的东西!”轩辕焱的脸呼啦一下子阴冷了下来,他到要看看,哪个敢去踩镇国公府的门槛。
捏了捏楚流光俏丽的下巴,轩辕焱恨恨的警告,“再不安生,看我如何收拾你!”
这话,明明是警告,奈何听起来味道古怪。
轩辕焱都下车了,楚流光还像个怨念娃娃似的,爷不安生跟你有啥关系,要收拾爷,丫收拾的着吗,爷念及跟你也算沾亲带故,不跟你一般见识,丫蹬鼻子上脸,再敢威胁爷,爷先把你收拾喽。
得亏凤无忧不在车内。
再多的怨念,见到亲人的一刻,瞬间化为虚无,尤其抱起一身奶香味的楚麒麟,再多的烦扰,再多的疲惫,都被楚麒麟奶声奶气的赶到九霄云外。看着楚麒麟被他小姑姑亲的咯咯直笑,楚修楚良狠狠鄙视着那看人下菜碟的小东西。
皇宫
莫寒得到九皇子回京的消息,急入御书房禀报。
御桌上的折子仍铺展着,御笔在皇上手中久久不落,帝王凝神,耐人寻味。
“九皇子终于回来了!”德全对着莫寒说道,可惜莫寒那张冰脸毫无反应,静候圣意。
“人……现在在何处?”皇上问,埋头继续批阅奏折。
“在醉仙居住下了,等候陛下宣唤!”皇子年满十八,即便没封王也会自己的府宅,轩辕焱离宫在先,也就错了封赏。倘若想住进宫中,需得皇上圣意才行。
“德全,让人把馨月殿收拾收拾……”皇上平和无波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帝王的心思令人越发难以琢磨了。
“是,奴才这就去办!”德公公的脚步要比平时里急了三分,更似透着些许欢喜。按说九皇子离宫后,内务府重新安排馨月殿的奴才,分配到别处当差,命好的跟了哪个妃子或是小主,不用去辛者库那种累死累活的地方。
到底馨月殿不比别处,它曾经的主子宠冠三宫,轩辕焱离宫后,德公公斗胆自作主张,留下那些人打理馨月殿,馨月殿要是荒废了,于心不忍,万一哪天皇上兴起,想去馨月殿走走,难不成要让皇上看到处处破败,那里终究不比别处。
傍晚时分,皇上去清宁宫陪皇后用膳,顺便将轩辕焱回京的消息告诉了皇后。后宫任何风吹草动,怎能逃出皇后法眼,德公公让人收拾馨月殿时,皇后便猜到了。此时听皇上亲口说出,皇后眼中水气萦绕,素色的绢帕轻拭眼角。
“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身边又没个合适的人照顾着,可有吃饱穿暖,万一生病了,谁来照顾。”
“瞧你,人不是回来了吗!”皇上轻拍了拍皇子的手,以示安慰。
“臣妾失态,让皇上看了笑话了!”
“你我夫妻有何笑话,朕知道你心疼焱儿,视他为己出!”
“皇上就不心疼九皇子吗,毕竟……”看到皇上眉宇瞬间微敛,皇后一声轻叹,“离宫时,焱儿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尔今,已经二十了。皇上,给九皇子赐座府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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