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来等了许久,都不见皇上下朝,急的团团转时,终于看见皇上沿着德顺门归来,细雨之中,他一路小跑,刚要启禀路良妃并未服食那碗避孕的燕窝时,就看见寒实抢先一步,跪倒在祁振面前。
祁振收住脚步,眉头微微蹙起:“什么事?”
“皇上,皇后娘娘高烧不退,臣昨夜请了太医,却仍不见效,特来告知皇上!”寒实心急如焚,不但皇后如此,就连那个添喜也是,到现在也没有醒来,都烧的一塌糊涂,就连他也咳嗽不止。
祁振的心瞬间收紧,他却冷下眉眼,望着坤宁宫的方向,无情的开口:“朕知道了,退下吧。”
“皇上,皇后娘娘她昨夜,咳咳——”寒实不甘的开口,还未等说完,就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祁振一拂袖,背过身去,正看到德来也匆匆而至,眉头遂扬了起来:“德来,什么事?”
“回皇上,奴才无能,路娘娘的燕窝没有喝下——”
“摆驾芝华殿。”祁振看也不看寒实,径自在德来的带领下向芝华殿走去。
寒实错愕的抬起头,左手扶着剑,缓缓的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冰冷无情的祁振,愣在原地。这哪里是他认识的皇上,三年燕北,多少次皇上在酒醉后,唤出的都是皇后的名字,如果连这样的深情都可以变成无情,他真的再也不相信感情了。
祁振茫然的走在雨里,跟随着太监的路引,直到芝华殿外,才定下心神,扫向德来,冷声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
雨归来:祁振会怎样对待路良妃呢?猜猜看。有月票的亲们别吝啬哦。
第六十六章 薄情·由不得你
更新时间:2012-11-13 9:56:33 本章字数:3526
祁振茫然的走在雨里,跟随着太监的路引,直到芝华殿外,才定下心神,扫向德来,冷声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德来听到祁振的问话,立刻恭声答道:“回皇上,奴才说,路娘娘的燕窝没有喝下。”
祁振站在芝华殿门外,细雨从屋檐上飞下,他看着眼前这座陌生的宫殿,脑海中翻腾的都是寒实说的那句话,“皇后娘娘高烧不退,请了太医,仍不见效……”
她发烧了?
现在还没有退烧?
以她现在孱弱的身子——
祁振的手慢慢捏紧,脚下如同生根了一样,怎么也无法向前迈进一步。
太监已经高唱道:“皇上驾到!”
路良妃匆匆从里面小跑出来,身上的衣衫华贵精美,脸上的红晕仍然未散,领口处的吻痕若隐若现,她来到近前,脸上满是惊喜:“臣妾参见皇上,接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祁振深吸口气,将脑海中那个缠绵病榻的形象甩开,慢慢的低下头,看着一头乌黑的鬓发,心头闷闷的就向殿内走去。
路良妃迟疑了一下,也站了起来,亦步亦趋的追了上去。
祁振坐下后,凝望着眼前灿如春华般的年轻女子,隐约可以记得昨夜的疯狂,他捏了捏宿醉后的额头,有一点疼痛,有一点酸麻,更多的是寂寞和空虚。UjzW。
“皇上——”路良妃捧了一盏茶笑意盈盈的走过来:“天气阴凉,皇上喝杯热茶吧。”
祁振看着茶,倒也伸手接了过来,若有若无的吹着,茶香袅袅,水汽氤氲,他幽深的眸子盯着那金黄色的茶汤,房间内一片压抑,众人都噤口不语。
半晌他才抬起头,对德来吩咐了一声:“取燕窝盏来。”
路良妃微微愣了下,眼看着德来已经捧着燕窝到来,跪送到她面前,她的美眸转向祁振,跪倒在地:“皇上,您——您这是?”
祁振喝了一口茶,茶味清淡若无,让他微皱了下眉头,这种味道是她最喜欢的,有三年没有喝到她煮的茶了,他在燕北就有个心愿,和她一起在苏家阁楼上,听着细雨品一壶热茶,看她轻轻浅浅的笑,哪怕不说话就足够温暖他那颗堕入冰窟的心了。只是,现在这个心愿——还能实现吗?
她真的好狠的心!
想至此,他眸子里的风暴更浓,终于将目光落在路良妃身上,淡淡的开口道:“喝了它。”
“皇上!”路良妃脸色煞白,腾地站起身来:“皇上,臣妾不爱喝燕窝!”
祁振冷眼扫过她的神情,转向德来道:“喂她喝下去。”
德来为难的上前,路良妃却慢慢后退,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她性格倔强,锋芒毕露,之前指责苏玉柔不贞的就是她,这时看到德来已经来至跟前,她突然伸出手去,一把将燕窝盏打翻,盏子落地发出扑棱棱的声音,一直滚到祁振的脚下。
“来人——”祁振还未等说完,路良妃已经冲到他脚下跪倒,声色凄厉:“皇上,臣妾不要服用不孕药,臣妾想要孕育皇上的孩子何错之有?难道皇上就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吗?”
祁振向前弯下身子,捏住路良妃的下巴,才发现她的眼睛晶亮,和柔儿生气时有几分相似,他的心微微一缩,他怎会不喜欢孩子?否则怎么会那么伤心?伤到麻木。
“朕喜欢孩子。”祁振淡淡开口,路良妃刚刚松口气时,就听见他又加了一句:“可是由谁生,朕说的算。德来,良妃不爱喝燕窝,就直接拿药来。”
德来偷偷叹了口气,又退下了。
路良妃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么无情的男人,很难想象昨晚他一遍遍在她身上驰骋,那种最亲密的事过后,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一直压抑的性子陡然爆发,她对上祁振的眼眸,凄声道:“难道皇上只想让那个不贞的女人来生育?她有什么好能让皇上这么执迷不悟?”
祁振捏着她的下巴,手突然用力甩开,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路清媛的脸上,啪的一声路清媛被扇了出去,身子滚了两下,撞在柱子处,又一阵闷哼,她痛得无法言喻,支撑着站起身来,冲祁振吼道:“皇上,她堕胎的事情谁不知道?要是孩子是皇上的,她怎么舍得堕掉?皇上为了那个妖女,就这么昏了头吗?”
祁振的手慢慢收紧,他心中的痛更甚几分,这些外人岂会知道,正因为是他的孩子,她才舍得堕掉,倘若是贺凌云的——
昨天她那悲戚欲绝的模样,在他眼前一遍遍闪现,他的心不是已经疼得麻木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一种从麻木苏醒过来的感觉?那种复苏,更让他无法忍受,像是一针一针扎着他的心,一滴一滴的渗出血来,提醒他,她有多残忍。13421632
“皇上——臣妾是处子之身,臣妾愿意为皇上开枝散叶,愿意终身只为皇上一人——”路清媛见祁振沉默下来,以为说动了他的心事,匍匐着上前,期望能够打动祁振的心。
德来已经捧着药上了殿,看到这一幕,只得站在一侧,不安的等候施令。
祁振将视线缓缓的落回到路清媛身上,终于沉沉开口:“你姓路?”
“回皇上,臣妾闺名路清媛,是大学士路远之女。”路良妃仰着头,渴求的看着祁振。
祁振点了点头道:“养女无方,做出忤逆朕、辱骂皇后之事,路远可以引罪自尽了。”
“皇上——”路清媛这才惊醒过来,她面前的不是普通的男人,而是一国之君,专断独行的皇帝!“不要!皇上,臣妾求您,不要责罚家父,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看在臣妾昨夜承欢的份上——”
她哭得梨花带雨、尊严全无,肿痛的脸上浮起鲜红的五个掌印,令周围的人都为之恻隐。除了坐在那里,已经失了耐心的祁振,他冷冷的站起身来,一拂袖,像是要拂去什么扰人的灰尘一样,冷淡的开口:“德来,看着她喝下去,否则——”
他没有说出剩余的话,威胁的意味已经十分鲜明,周身散发的气息更令人胆颤心寒。
“我喝——”路清媛颤抖的站起身来,望着那杯药汁,泪水簌簌落下,她以为她有多么与众不同,原来这一杯药就将她打回原形,她和别的女人没有任何不同。徐贵妃说的那些话,在她耳边一遍遍放大,她喝下药的时候,恨不得将坐在后位上的女人生吞活剥。
祁振背对着芝华殿,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不知不觉,竟然又来到了坤宁宫外。
厚重大气的宫殿,是当时他煞费苦心的设计,想着这样的阴雨天气,室内应该温暖如春,她又岂会发烧?听闻过女子小产或生育后,身子会很虚弱,可是他竟毫无经验,一切都有德来为他打点这些事宜。
闷了半晌,细雨将地上残余的落叶打湿,铺了一地,洒扫的宫人们因他存在,都退避在两旁,不敢上前。茶身说开。
德来办完了事,从后面跟上。
他刚要上前,就看见喜来跟在徐贵妃身后,缓缓向这边走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德来只好又稍稍退后。
“臣妾参见皇上!”徐贵妃似乎没有料到,祁振会在此地,温柔的浅笑了一声,拜了下去。
祁振收回视线,冷淡的扫到了徐贵妃,看见她手里捧的盒子,眉头微皱了皱。
“皇上,臣妾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特意将这只高丽进贡的老参找出来,准备给皇后补补身子。”徐暖心语气温柔,仪态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