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惠明知如此,却硬要往上凑,高调的将两人的恋情闹得人尽皆知,生生打了人家未婚妻的脸,而后一句为江湖正道献身将自己的行为上升到大义的方面去,拍拍屁股走人了。
须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钓起了男人的胃口使之念念不忘,最终名声利益都捞着了,连爱情的捞着了。可人家宋缺的正牌未婚妻呢,响亮的在人家脸上打了一巴掌,末了还把她的尊严往泥地里踩!把她无盐的名声传得沸沸扬扬,欺负别人大家闺秀不能抛头露面正名么?
她萧玉娘就算心狠手辣,可一切都为了生存,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三,不管是精神三还是精神身体都三了,她就是再无耻也做不出这种行为来!重利益无错,可难道就能不顾原创?当初慈航静斋收养她的时候以嫡系继承人入的门派,可自她拥有需要以力修为为代价使用的金手指,以至修为一降再降之后,这帮子人一面不断使用着她用内力换来的增功丹,一面却是直接将她贬成内门弟子,最后更是当作了弃子!
招之即来呼之即去,想要将她利用个彻底哪有那般便宜的事儿!当她不知道么,她们早就怀疑她的丹药出处了,碧秀心更是不着痕迹的将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不下数十次,本来她还有些不确定,如今完全可以肯定,碧秀心定是意识到什么了!
无论如何,她是绝对不会容许威胁到她生命的人存在这世界上!
以身伺魔?萧玉娘目光泛冷,别人不清楚,可她又如何不知?石之轩与祝玉妍之间的感情水分大着哩,便是那亲事又得几分真?她从前听好友抱怨过,石之轩为了防止阴葵派做大,特特虚情假意的毁掉了祝玉妍的纯阴之体,此后再难练成天魔*十八层,那好友还唏嘘着说他对祝玉妍未必无情,可在萧玉娘看来,这丫是彻底是渣男一枚。
而他传说中的真爱碧秀心,什么以身伺魔的大义,真个该叫那些个赞不绝口江湖人来看看!这两人真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天生一对!
正想着,忽而传来不怒而威的女声,萧玉娘猛地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众人:“师傅,你说什么?徒儿没听清楚,能否再说一遍?”
斋主皱起眉,不悦的望着明显神游天外不将她的问话听进耳中的萧玉娘,事关慈航静斋的声望,可萧玉娘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明显是不将她放在眼里,怕是连慈航静斋在她心里也没什么分量罢。枉她费尽心思培养了萧玉娘十年,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慈航静斋身为名门正派,你师姐为正义献身,此行坎坷祸福难料,依你之见该如何成事?”
萧玉娘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什么如何成事,她在算是哪个铭牌上的人?这事还特特问她的意见?不过是看着她一手炼丹术能练出各种奇怪效用的丹药罢了。明摆着想从她手中捞好处却偏生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儿,还要她上赶着献谄似得交出去,真以为她好欺负?
正巧,她还嫌没有出手对付碧秀心的时机呢,想从她手中占便宜,也不怕烫手!不管心里如何暗付,面上却是一派的恭谨,萧玉娘上前一步笑道:“师姐大义为武林正道以身伺魔,师妹作为慈航静斋之人,也不能落人于后。赶巧得很,前日里我炼丹之时无意炼出了一种奇特的丹药,我为其命名为‘移花接木’,可令服药者移情于后者。今日,便将此药赠与师姐,也算是师妹的一份心意。”
不着痕迹的将碧秀心眼中稍纵即逝惊喜之色看在眼底,萧玉娘冷笑,移情是不假,可惜她在炼制此药时加了一味能令人神智清明之药。一边儿能魅惑神智使人移情之药,一边儿却令人神智清醒空明,两种相互矛盾药的效叠加在一起,那石之轩若是服用了,最大的可能有两种不是精神分裂成精分患者,就是彻底的疯了。
至于被他移情的碧秀心……最好的后果也就是如原著那般死在石之轩手上,最差也就是被家暴,偏偏发作过后清醒时温柔的叫你不忍苛责。也不知这日子碧秀心能忍受几时?
“你有心了,此事若成记你一功。”斋主脸上冷硬的表情不由稍稍缓和了一些,萧玉娘立刻诚惶诚恐道,“这是玉娘该做的,如何敢邀功?”闻言斋主的容色越发温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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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秀心想要以身伺魔,可惜的是,自与‘祝玉妍’订婚之后,石之轩寸步不出魔门聚集地,日日跟在‘祝玉妍’身后浓情蜜意,两人之间的感情倒是突飞猛进,这倒是急坏了碧秀心,石之轩不出门子,她这慈航静斋的继承人如何入得魔门?便是进去了,在人家的地盘上你又如何保证下了手还不被人知道?
一连守株待兔了十几日,碧秀心一无所获。也不知是天意如此还是甚么,就在第二十天早上,碧秀心终于寻到了机会,她听闻‘祝玉妍’石之轩商议亲事谈婚论嫁,可祝宗师下了死令,除非祝玉妍练成天魔*十八层,否则不可成亲。‘祝玉妍’无法只得闭关练功去了。而这时候,石之轩单身一人,却是乘虚而入的好时机。
碧秀心先是隐秘的将《战神图策》的消息传给石之轩,后又布局请君入瓮,引了石之轩前往扬州山郊。利用石之轩的性格缺陷阴谋阳谋一起上,终于令其服下丹药移情。可情虽移了,碧秀心得意之余,却也觉几分疏离,那情意总似隔着什么似得。
她满心不甘,悄无声息的散播了消息,引诱‘祝玉妍’亲眼见到她与石之轩情真意切的画面,而后事情一切如同顺理成章似得,石之轩说出了‘为破你纯阴之体而为聘也’,‘祝玉妍’大悲大恸之下,走火入魔。
可她没有料到的是,就是‘祝玉妍’悲恸伤神下吐出的一口血令石之轩徒然一怔,骤然之间恢复了神智,对她举刀相向,冷眼嘲讽她腹中根本非自己骨血,口呼孽种。然而萧玉娘的丹药到底是药效甚大,虽压制不住石之轩的神智,可也硬生生的将石之轩人格分裂成两个,最后更是强行逼着清明的人格陷入了沉睡之中,只能以心魔的形态偶尔出现片刻。
而另一边,‘祝玉妍’回了阴葵派,大悲大喜下修为迅速倒退。祝宗主见了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情伤虽然痛苦却也不失为一场机遇,若能窥破情关,便是失去了纯阴之体又如何,这感悟足以令‘祝玉妍’功力大成。可看‘祝玉妍’伤情的模样实在叫她心急如焚。
派人关注此事的萧玉娘得知消息,抿着唇眼底是计谋得逞的笑意,她派人送了颗锁情丹给祝宗主,算是讨了个人情。丹为锁情,而非忘情,意在令‘祝玉妍’不至于忘记所有的仇恨模糊了往昔的记忆,却也不会再被对石之轩的情爱所牵绊。
而这一锁情便是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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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玉妍醒过来的时候,夕阳西下,霞光万丈。
金色的余晖跳跃,朱红色的瓦片在点点金色中熠熠生辉,凉亭内杯盏茶水已是冷的不见一丝热气,对面的座位空荡荡的,寂寥的宛如她此时的心,竟不知是何滋味。体内的内功旋转,即使她不刻意修炼,依旧在不停的大小周天绕转经脉,功力像是瞬间提升了一个阶梯,她知道这短短几个时辰的忆苦思甜,情生情灭,令她徒然有种堪破情之一字的感悟,从而瞬间踏入了大宗师的巅峰境界,她有种预感,一旦突破大宗师便可达到传说中的破碎虚空。
她怅惘的叹出一口气,容色淡然,不同于以往的淡漠激进,此时的淡然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到了她这般境界,甚么情仇名利输赢,似乎都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了,她看透了,自然也就淡了。
也罢,那些逐鹿中原天下的豪情终归是要交付到下一代手上去了,而她相信自己一手培养的婠婠必不会落于人后,更何况,如今已经和她所知的原著全然不同了,她虽然不喜李世民玄武门之变的狠辣,然而不可否认,他的确是当世难得的明君。
不过寇仲也未必不如他罢了。
双龙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自有其造化,她唯一放不下的是自己下落不明的儿子,也不知师弟将之送到了哪里,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儿子生下时肩膀上带着的圆弧形胎记,可是总不可能让她见到怀疑的人都上去扒人家衣服吧?
若真是这般做了,只怕不到一个时辰,她这阴后除了无耻抢小辈之物外还要再顶着个□的名头了吧!
看来寻子之事,凭她一人之力,实在的困难的很。不若交给双龙?这两人是作者的亲儿子,运气好的吓人,有气运在身,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给他们找到些蛛丝马迹,就算找不到,人多总比人少好罢。
既然是寻子,石之轩……总也该叫他出些力。不过想到要去与石之轩打交道,她忽而有些无奈,兜兜转转这许多年,刚说了不再见面,转身却又去找他,虽说是为了儿子的事儿,可怎么都让她别扭的很。
沉吟片刻,祝玉妍无奈的叹了口气,吹口哨招来一只大雕,随手撕下块布料,沾着墨汁龙飞凤舞的下笔写了两行小字,而后又反反复复的看了两遍,直觉无错方才,绑在了大雕的脚上,下一刻大雕振翅高飞,瞬间化作一个小点儿,消失在祝玉妍的视线里。
而后,祝玉妍又吩咐了下属一应事物,确保她不再之时万不会出现什么差错方才施施然的走出阴葵派,直奔着扬州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