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XX的双颊抹上一层好看的红晕,我微微一笑,心中竟是起了玩意。
“否则怎么样?”
“否则……我就叫人了!”
呃……我微微一愣。倒不是因为怕淮漓叫人,而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多么经典熟悉的某台词啊……
“你叫吧叫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嘴巴快过脑子的下场就是:等我回过神时,床上的淮漓早已从一只小狸猫变成了一只西红柿。
我想,如果现在有流星划过淮阳王府,在地上砸个坑,不管辐射有多强,我都愿意钻下去。
可是,一来,流星哪是说有就有的?二来,就算有,哪有那么巧砸到我眼前?
于是,我秉着一不做二不休,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精神,一把上前对淮漓道:“XX!”
霸世卷之東朝卷 第二百零一章 两行玉齿露参差(五)
清晨的阳光缓缓漫过淮阳王府的角落,一寸一寸,染着纯粹辉煌的金色光芒。
长廊的尽头,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低垂着头,不疾不徐地走着。他面上的神色淡淡的,无喜也无怒,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脸上一条几乎划过整张脸的疤痕略显狰狞,叫人望之心生敬畏,不敢靠近。
王吴华平步走过水榭厢房,沿着走廊一直来到一间开阔的小屋前。院内的一方水池波光粼粼,被日光一照,正好晃了一片水光到屋外的匾额上。‘寂静书阁’四个大字便顺势印入了他的眼帘。
“是吴华吗?”
一道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分淡,一分漫不经心,仿佛一不小心便会断了一般。
王吴华应过一声,便伸手推开了寂静书阁的大门。
寂静书阁是淮阳王的书房,也是他的私地,平日里,除了淮阳王和他的几个心腹出入外,即使是扫除的下人也是不得入内的。若是不小心犯了规矩,轻则赐死,重则杖毙。
“王爷。”王吴华掀开书房左侧的幔帘,缓步走进内室,在距离书桌五米的地方站定了下来。
桌前,一身青衣的淮漓执笔而站,半挽衣袖,露出了一节无暇的手臂。
他低垂着头,缓缓起笔、下书,一笔一划,目不转睛,仿佛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面前的那幅字画一般。
“吴华。”不知何时,淮漓已经罢下了笔,他目光淡淡,直落在了手下的书桌上。
“你可知道,这书桌的来历?”
他问,白玉的指尖轻轻抚过平滑的桌面。纹理沉厚清晰,遇光通透明亮,只一眼,便能看出,这桌子定不是凡品。
然而,别人也许不知道,但王吴华知道,这个桌子除了它本身的价值外,还有一个特别的意义——它是曾经的淮阳将军淮沐阳的遗物。
那年,淮阳将军告老还乡,归隐迁府,许多东西都没有带走,只除了这一张桌子视若珍宝,随身带着。而后来,将军府也不知为何,无故起了火,一概旧物都被烧了个面目全非。于是,在数年的颠沛流离后,当昔人已去,人非物也非时,便只有这一张桌子遗留了下来。
再后来,淮漓受命被封,以淮阳王的身份回到了宁都。
大约是见着合眼,又或是想留个想念,他便将这张桌子放在了寂静书阁中,自己日日擦拭、去灰,从不借他人之手。
王吴华不知道淮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只知他既然问了,便定是有缘由。所以他只额了额首,便不再说话,只待着淮漓的下文。
“当年有许多事,父亲都是知道的。但他选择不说,不说,便是不想让人知道。既然他不愿让人知道,那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是应当尊重他的意愿的。所以,后来,他去了,揣着那些秘密一同入了土,我也没有想过,要将它们刨出来……”
淮漓说着,似乎是十分漫不经心的,但那神态间却透着一股淡然,叫人不容轻视。
“也许,只是从前未曾想过罢……”
那指抚过书桌的手指忽然停住,淮漓沉下纤长的睫毛,俊秀的双眸倏忽闪过一丝暗黑的流光。
翌日,淮阳王府的寂静书阁莫名起火。那场火起得蹊跷,浓烟滚滚,红色的凶光直燃到了天际。有些东朝的老人突然忆起,几年前,宁都也起过这样一场火,火光冲天,直烧了一天一夜……
………………
淮漓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我没法再去逗弄他,无事可做,又碍着屋外燥热难耐,便只得窝在房里,就着凉茶不停地吃着水果。
“主子。”明月唤着,轻脚走到我面前,递上了一角书信。
我接过信,下意识地望了他一眼。白牙月袍,长衫长摆,明明是如此酷热的天,他这样走来却是连一滴汗也未流。甚至,当他偎到我身边时,我感到的竟是一阵清凉而非热气。
“明月,你是冰做的么?”看完信,我愣愣地看起了他。
“……”似乎未料到我的话,明月微一愣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嗯,也是,冰会化的。”
似乎,不是这个意思……
正在此时,一阵悠扬的琴音协奏而来。琴音,分明是声音,却让人觉得静。我略感惊奇,无论在哪一世,我都不曾听过这样的声音,如嗟如磨,能够让人一听,便忍不住沉浸于其中。
我开了门,听着那叮咚悦耳的琴声愈加清晰。一瞬间,盛夏时节的暑意顷刻消散,只余下一身的清爽宜人。只是……
“明月,你说,这天下之大,能有几个人弹得出这样美的曲子?”
我微微仰头,正好能看见明月剃得雪青的下巴。
“……流华少爷传信,今晨,宫里内府要了件便装。”
今晨,内府,便装。我莞尔一笑,唇角正好扬到我熟悉的位置。
“既然是这么好的琴音,那我们便去看看吧。免得让人久等,失了礼数。”
“是。”他答,便同我一起出门,循着琴音去了。
先前,虽说我是和淮漓他们一同回的府,但一直以来,我却并未用‘客人’这一身份入住,或者说,并未完全用。
对外,我是淮漓偶然遇到的‘世外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学睿智,无所不能。因为承了淮漓的救命之恩,便无奈出世,为其指点迷津。对内,我是客人,也是谋士。而淮漓在府上对我表现出的极大的宽容,也让下人们愈加的敬畏我。他们知道我性喜静,平日无事便甚少走动,昨日,几个机灵的小厮,还轻手挑了树旁的知了,让我的耳根着实清静了不少。
然而,今日,这个园子有人协奏一曲却未被阻挠。那是为什么呢?
我静静地想着,原因怕是只可能有一个吧:
这个人,淮阳王府的下人们管不了。
整个东朝,谁人不知淮阳王的权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么,这府上,除了淮阳王外,还有谁是他们管不了,而且还会如此空闲来会一会我这个神秘人的呢?
我微笑着,脚下的步子绕过灌木树丛,便见到了这位用心良苦的琴音人。
灌木树丛后,是花草园林的一色碧翠,但见眼前湖水微澜,湖边正有一人,一身浅紫长袍从容飘逸,纤纤睫毛下,一双紫瞳妖娆妩媚。他低头抚着琴,隐晦的阴影便顺着**的纹理,一直延伸到他俊挺的鼻子上。薄薄的双唇不染尘埃,温润慑人。下巴坚毅的曲线一勾,勒出了它主人不怒而威的气质。
我遣了明月,轻声走近,没有惊扰了琴声,直到一曲终了,对方抬头的一瞬间,才看到我一身华服站在那,微风轻轻拂动,猎猎无声……
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以为,眼前的这个少年是淮天恩……
少年见我打量他,微微愕然地站起身,颀长的身姿迎风而立,看着我的这一刻,一时没有了语言。
于是,直到此时我便细细瞧起了此人的容貌——肤白而细致,是少见阳光的剔透。五官像是精雕细琢过的秀美,眼沉静如水,鼻秀挺,唇微薄而色淡,面容稍显阴柔,却并不显女气,丝毫没有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大抵“美人”二字,便是如此吧……
我看着他眼中微微的错愕转而深邃如渊,微澜如水,脸上似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被浅浅的笑容取代。
“在下淮仁之,琴技拙劣,烦扰佳人。”
淮仁之,这三个字,也只是一道不轻不重的惊雷,我张了张嘴,小小的配合着诧异了一下。
淮,是国姓。
而仁之二字,正是当今东帝的名号。
——胡伊人,淮仁之。
我很少会有后悔的事,然而,很久以后,等我再想起这一天时,我却突然觉得,若是那时,我没有踏出书房,与他也不曾相遇,不曾相见,那该有多好……
可是,注定,没有如果。
霸世卷之東朝卷 第二百零二章 两行玉齿露参差(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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