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了?”风铃见她一脸严肃,不由奇怪,回握住她的手,心也有些慌和紧张。
“你身上有吃的没?”
“啊?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你吓死我了!”风铃拍了拍胸口,白了她一眼,想了想道,“吃的还是有的,不过……只有这个了……而且好像还被我刚才掉下屋檐上时给压碎了……”风铃从怀中掏出一串红红的,碎碎的东西,一脸不忍。
凤轻歌看着被捂得化的油纸上全是红糖水,又碎碎的惨不忍睹的冰糖葫芦,有种撞墙的冲动!狠了狠心,一把接过糖葫芦:“没事,有总比没有好,就这个了!”
“你怎么才来,我这个听人家说书都从第一百零三回听到一百零八回了!”仲黎见她走了过来,不由站起身,脸上写着不满和埋怨。
“呵呵!这不是想让你多听一回书么,难得出宫一趟!”凤轻歌干笑道。
“你不是说跟我买好吃的吗?吃的呢?”仲黎一瞥她,闷闷道。
凤轻歌将身后的油纸拿出,递给他。
“这是什么?”仲黎接过油纸好奇道,又一打开油纸包,顿时脸一黑,“你不是说给我买别的好吃的吗?为什么还是冰糖葫芦啊!而且……”说着一举起黏黏的冰糖葫芦,“还是这么难看的冰糖葫芦!”话还未落音,几块红色的糖块纷纷裂开,从糖葫芦上掉了下来。
“……”仲黎的脸一下子变得更黑。
“哈哈!”风铃见此背着手,从凤轻歌身后跳了出来,笑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这冰糖葫芦还是从本姑娘自己给自己留的一根,算是众人牙缝里辛苦留出来的,本姑娘都舍得不吃,都拿来给你吃了,你就知足吧!”
“哼!别人牙缝里出来的东西我才不要吃!”仲黎一哼声,转过头,随即又微微疑惑地回过头看着风铃一身红衣,“你不是之前在街上买了满棍子冰糖葫芦的那个姑娘吗?”
“咦?”风铃不由脸上露出讶异之色,“你见过本姑娘?”
“嗯!”仲黎鼻音微重,睨了她一眼道,“还见到你把冰糖葫芦给那些小孩,方才花满楼进来好多小孩来胡闹,原来都是你引进来的!”
“呵呵!你也不笨嘛!”风铃轻快一笑道。
仲黎嗤了一声,转过头去,对她的话不置可否。风铃不在意地笑了笑,找了把凳子自顾自地坐了上去。
“我想了想还是冰糖葫芦比较好吃,酸酸甜甜的,这个虽然化了,而且有些破碎,但总归味道还在的!”凤轻歌开口道。
仲黎回过头看向凤轻歌,将手中的残破的,黏黏的冰糖葫芦一把递回给她,气闷道:“反正我不要这个,你这纯粹是敷衍我!”
凤轻歌闻言眸微敛,看着他,轻声道:“是姐姐不好,不该又拿了这个给你的。我再为你去买其它的,可好?”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闻言仲黎竖着眉,一脸怒气,冲她大声道,“你方才去了那么久,现在去买谁知你又会去多久!我不要冰糖葫芦,你再去买我也不要!”
闻言,凤轻歌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眸子,抿了抿嘴唇。她的确不该找借口将仲黎一个人扔在这里的,而且还让他等了这么久!
“那这个,你也不要了吗?”一个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凤轻歌闻声抬起头,楼君煜拿着一个小木盒,递到了仲黎面前,眼中带了丝笑意:“酿梨花酒留下的梨花,让厨子做了些梨花糕,味道也是不错的,这个……阿黎也不要吗?”
“楼哥哥!”见到来人,仲黎眼里满是惊讶和欣喜,忙接过盒子抱在怀里道,“要,自然是要的!”
看到仲黎喜不自胜的样子,凤轻歌轻轻一笑,转眸看着楼君煜轻声道:“谢谢!”
“不用!”声音仍是淡淡而清醇。
“嗯!”凤轻歌轻轻勾起唇角,会意的应声道。又低头看向手中惨不忍睹的冰糖葫芦,微微叹了口气。
“给我吧!”淡淡而清醇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闻言不由抬起头,微微疑惑:“嗯?”
楼君煜接过她手中的冰糖葫芦,白皙修长的手将油纸慢条斯理地剥开,将残破化了的冰糖葫芦放在唇边,轻轻启唇咬下一个糖葫芦,轻嚼了片刻,看着一脸愣怔的她,淡淡一笑,轻声道:“不能浪费!”
凤轻歌看着他,眸中露出复杂之色,一抬手扳过他手中的冰糖葫芦:“我的冰糖葫芦,我来吃!”说着咬下一个黏黏的糖全化了的冰糖葫芦,才吃进嘴了不由一眯眼道,“好久没吃冰糖葫芦了,这味道又酸又甜的,还有点奇怪!”
“呵呵~”楼君煜看她如此,轻轻一笑,眸中略带了一丝担忧,“若是不喜欢吃,不要勉强。”
“谁说不喜欢吃了!”凤轻歌微微瞪了他一眼,又拿起冰糖葫芦咬了一个,又是一眯眼,强自咀嚼了几口,吞了下去。
凤轻歌一直便不喜过甜又过酸的食物,自然是不喜欢吃冰糖葫芦的,而如今这化成这样的冰糖葫芦又怎会好吃?!
仲黎看着她吃着手中残破化了的冰糖葫芦,微微低了低头,咬了咬嘴唇,一抬头,将怀中的糕点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转身一把抢过凤轻歌手中的冰糖葫芦,“我反悔了,这个冰糖葫芦不是给我吃的吗?你怎么能全吃了呢?我也要吃!”说完将冰糖葫芦放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个。
“喂!小子!你不要全吃光了啊!”凤轻歌见此就要去抢他手中的冰糖葫芦,仲黎一闪身,躲开了她的手,又得意地对着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芦。
“小子,一根冰糖葫芦才几个,你还吃?你不是说不要的吗?”凤轻歌佯装气怒道。
“我就要吃,我就要吃!”仲黎朝她得意一笑。
风铃坐在凳子上,看着三人,叽咕道:“这冰糖葫芦貌似是我的吧!”又来回看着这几人一个追一个逐,另一个一袭白衣静静地立于在一旁,视线落在两人身上,黑曜石般的眸中带着淡淡地笑意,不由双手一撑下巴,咂了咂嘴道,“不过挺和谐的,嗯,不错!很是和谐!”
第四十一章 如何如厕???
一个金冠束发,雍容华贵的锦袍男子坐在花满楼楼上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手执着一杯茶浅啜,看着楼下的几人极为融洽的画面,面如冠玉温文的脸上露出不符合容貌的一丝玩味,晦暗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看来他一直小看了他这位人人眼中除了酿酒无过人之处的二弟了啊!
及至戌时,天色已经暗黑,街边已挂起了灯笼,灯火骤亮,花满楼里也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大堂也渐渐坐满了人,众人都喝着茶吃着糕点,闲扯漫谈着花满楼的歌舞演出,一时间人声鼎沸,喧闹之极。
因为花满楼暂时还未取消夜间不招待女客的规定,只好让花满楼的楼主宁栖尘为她找了件男装。
“为什么会是小厮的衣服?!”风铃扯了扯肥大的灰色长衫,烦躁地甩了甩长长地袖子,又蹦了蹦,手腕间的铃铛发出铃铃的声音,一脸扭曲,嫌弃道,“真难看!还这么大!”
“你若是不愿意穿小厮的衣服,那便只能穿龟公的衣服了!”凤轻歌见此不由笑道。
龟公?风铃不由脸扭曲的更厉害,一瘪嘴道,“本姑娘才不要穿龟公的衣服!”
“那就只能穿小厮的衣服了!现在花满楼人来人往繁杂匆忙,一时半会的哪里又跟你找得到好看合适的男子衣服,你就凑合凑合吧!反正这大晚上的也没人会往你这儿看!”凤轻歌看着她笑道。
风铃一扭脸,甩着肥大的灰衣往人群中挤去。
“你这是去哪?”凤轻歌见此不由问道。
“去茅房!”风铃忿忿道,一哼声直接踏步往人群挤去,没了人影。
“真粗俗!”仲黎一撇嘴道,忽又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凤轻歌,“那她是去男厕还是女厕?”
凤轻歌微微一怔,按中国古代所记载的资料公厕分男女厕是从明末清初才有的。而这男女分厕据说是当年已亡之国夜离国的王后倡议在全国男女分厕的,后来这一做法深得广大喜爱外出的女子之心,便流行到了其它国家,天凤国也深受影响,开始男女分厕。风铃如今一副男子装束,那她……到底去哪个茅厕??
风铃还未回来,花满楼的夜间表演便拉开了序幕,前排的灯骤然一灭,只余后排亮着一盏灯,众人不由皆停止了吵闹,齐齐地看向池水中间的舞台。
舞台的幕帘被缓缓拉开,一个红衣女子薄纱遮面,怀抱琵琶,轻移莲步从幕后走出,红衣上装饰着闪闪发亮的金片,服饰大胆精细的剪裁,将美好的身形曲线勾现出来,白嫩的玉腿隐隐可见,却又没有完全露出,半遮半掩。女子轻轻扭动着腰肢,一双美目顾盼流转带着丝丝入骨的媚意,指尖拨动,琵琶声动,如玉珠滚落般声音圆润动人。随着手指拨动的加快,女子更加舞的妖娆火辣动人。
能单一的将舞跳的如此妖娆动人,或是将琵琶奏得如此灵动已是不易,这个女子双管齐下还能发挥得如此好,可见其功底非同一般,这花满楼果真人能人倍出。凤轻歌不由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