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君煜看着凤轻歌竭力扒开着荆棘,黑眸凝上一层复杂之色。眸光一闪,声音有些喑哑:“走快些!”
闻言凤轻歌身子微微一顿,便加快了速度。咬着牙直接用手拨开那些满是刺的荆棘林,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划破得破烂不堪。
楼君煜再次开口,越发的喑哑里透了些清冷:“还要走快些!”
“要追上来了吗?”凤轻歌不由疑惑道。
“嗯!”身后楼君煜的声音传来。
闻言,凤轻歌目光一定,咬了咬牙,几乎是用跑的,手里已扎满了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还要跑得再快些!不要回头!”楼君煜喑哑的声音接着从身后传来。
闻言凤轻歌忍不住要骂人了。
“还记得上次在四方山,掉进山底的那个洞吗?”
“记得!”凤轻歌边快速地向前走,便点了点头,欲转过身去,向后看看。
“别回头!继续往前走!”楼君煜的声音带了些清冷,“出了这片荆棘,就是那个洞口,从那个洞口进去,一直走,走到山底,不要回头。还有,在山底,等我......”
楼君煜的声音忽然渐远,凤轻歌不由一惊,猛地顿住回过头去,楼君煜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可身后一片荆棘,却没有那个白色的身影,而那一片荆棘那里还有退路,又哪里还有来的痕迹。
楼君煜,你这个大骗子!他以为,他清除了来的痕迹,让她找不到来的方向,逼迫她不得不向前走,逼迫她去山底等他,她就会乖乖去了吗?
那一次她被人挟持到郊外,他刺了她马的屁股,逼迫她,向前逃去,她都撞死了马回过头去了。这一次,要她一个人按他所指的路,躲在安安全全的地方等他,却什么都不知,像个傻子一样等着,怎么可能!
凤轻歌一转身,顾不得满手扎着刺,流着血,朝反方向跑去,目光坚决!楼君煜,你还欠我很多解释!不解释清楚,休息这样扔下我!
凤轻歌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却顾不上这些。
看着前方,心上微舒,终于要跑出去了!
“快找!势必要赶在救援来之前,将女帝和楼二公子杀了!”忽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凤轻歌不由脚步一滞,停了下来,努力放缓了自己大喘的气息。
“等等!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忽另一个男人粗噶的声音响起。
“什么?这黑漆漆的,哪有什么?”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跑!”声音粗噶的男人,忽向凤轻歌的方向走了过来,眼睛看着凤轻歌的方向。
凤轻歌僵直着身子,浑身发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眼睛冷冷地盯着那个模糊的黑影,两人似在对视,又似乎都没看到彼此。
“那里都是密密麻麻的荆棘,谁会跑到那里面去,我看你是太想立功了!疑神疑鬼的!”
“妈的!你不想立功?还说老子!哪次抢功劳你不是抢在最前面!”那声音粗噶的男子,闻言不由骂道。
“狗子,大马你们这干什么干什么呢!还不赶快去找人!公子成败在此一举呢!”忽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闻言,那叫“狗子”和“大马”的两个男人,顿时偃旗息鼓,互相哼了一声,转身跟在后来的那个男人走去。
凤轻歌见那几人走了,不由送了口气,却是一直等到那几个男人走远了才出来。想起那几个男人说的话。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公子?
因担心去的人太多,会被发觉,她带进四方山的暗鹰的人只有三十人。其余的,守在山下。若她一个时辰未归。再上山找她。现在看来,应该也快上山了!暗鹰的人个个都是绝顶好手,一个抵过寻常士兵二十个。若救援一到,应该没问题!只需要在拖上一拖!
凤轻歌伏着身子,放轻了脚步。潜行在黑夜之中。忽感觉到前方有人。不由贴近了树,感觉到人渐渐走远,不由舒了口气。转过身,正欲继续前行。忽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了前方:“绕了一个大圈。陛下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凤轻歌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目光一冷,面色微凝,冷声嘲讽道:“看来贵国真的不死心啊!像只蚂蝗一样。欲望勃勃,又甩都甩不掉,叫人恶心!”
闻言黑衣男子目光一凝,随即又面无表情道:“陛下抬举了,只是无论陛下说什么,都还是要跟我走一趟!”
凤轻歌心上一紧,脚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嘴角却是一挑,妖娆一笑:“是吗?”
黑衣男子微微诧异地一怔,随即身后就像凤轻歌抓来。
凤轻歌眼底划过一丝光芒,一拍袖子,一支袖箭迅猛如鹰地直直射入黑衣男子胸口。凤轻歌瞥了一眼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单膝跪地,捂着胸口,看着她,眼中露出惊异。
这袖箭,是她大婚之前,令人做出来的。经过加工和改良,比一般的袖箭要快上许多。她不会武,自然要用些武器,在身上防身。只是这袖箭只有三支,不到危机时刻,她也不能轻易用。
她方才虽是朝那黑衣男子的心口射的,但那黑衣男子武艺似乎也不差,微微避开了些,想来是没有射中心口的。顾不得看他到底是死还是没死,凤轻歌头也不回地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向前跑去。
忽眼前出现一大批士兵,凤轻歌来不及躲藏,便直接暴露在人眼前。那些士兵,见着凤轻歌,先是一怔,随即面露兴奋,又人高声喊道:“在那里!快抓住她!”这一声一出,便似口号一般,所有士兵便刷地一下向凤轻歌冲了过来。
凤轻歌看着冲了过来的士兵,转过身正欲往反方向跑,便见黑衣男子捂着腹部,朝她走来,眼神冷冷,嘴角似挂着嘲讽。
凤轻歌看着黑衣男子,一咬牙朝他跑了过去。看着黑衣男子面露诧异。一吼声道:“还不快护驾!把这些人都杀了!”说着就猛地一个转弯朝左边的跑去。
黑衣男子眼眸一闪,正欲去抓凤轻歌,大批的士兵听到凤轻歌的话,看着黑衣男子,顿时以为他是来保护她的,眼中露出敌意,冲上去大半将黑衣男子围了起来。
凤轻歌没命地狂奔着丝毫不敢有一刻,后面的士兵紧紧地跟着。忽脚下被突起的树根一绊,不由摔倒在地,凤轻歌看着临近的士兵,心直突突的。快速地爬了起来,正欲继续跑,一只冰冷地手蓦地从身后抓向她。凤轻歌心上一凉,转身正欲出袖箭,那人一手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揽,身子腾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响起:“是我!”
凤轻歌感觉到对身旁人的熟悉,紧绷的身子缓了下来,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楼君煜在一个山岩前,放下她:“前面有水,去喝些吧!”说着背过身去。
凤轻歌听着楼君煜沙哑得根本听不出是他的声音,不由紧皱着眉,看着楼君煜颀长的身影,正欲开口,黑暗处,忽发觉楼君煜原本白色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变了颜色,正觉得奇怪,不由上前一步。
“别过来!去喝水!喝完水,我们去洞口!”沙哑的声音蓦地响起,透着一股压抑。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的背,目露震惊,那衣服上竟已经被血全部染成了红色。
“楼君煜!你到底瞒了我多少!”凤轻歌不由一上前,开口道。手一拉他,“你转过来!”
话音一落,那个颀长的身影,却是就那样直直地倒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逃生!
“楼君煜!”凤轻歌忙扶住他,心慌乱不已,隔着微薄的光亮,看着他的面容,不由浑身一震。
那原本清淡的面容惨白的毫无人色,甚至泛着一丝青黑色。唇既发白又干裂,眉心紧皱,身上透着浓郁的血腥味。
凤轻歌抱着他靠在山岩边,自己的衣服上也染上了血,握向他的手,他的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冰凉。凤轻歌心中焦急万分,手足无措。扒开他的衣服,看着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由心上一紧。撕开自己的里衫,笨拙地替他包扎着伤口,血水却连续不断地渗透了布,鲜红一片。
他现在面色青白,应该是中毒的症状,可他怎么会中毒呢!又到底中了什么毒!楼君煜这样浑身是血,面色发白的情形又有些似曾相识,忽脑中闪过一丝什么,凤轻歌不由一惊。上一次在四方山,他也是这样浑身是血,脸色发白,手冰凉冰凉的,还将自己全身浸泡在湖水里。楼君煜曾说,那是旧疾,幼时,宁王给他下了一种毒,每半年便会发作一次,算算,如今已经半年了。
难道……看着楼君煜,凤轻歌脑中冒出一个想法,楼君煜,是旧毒复发了!可是,即便是上一次毒发,也没有像今日这般厉害啊!
凤轻歌不由伸出手探进他的怀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只青花瓷瓶,放在鼻尖问了问。这个,到底是不是药呢!凤轻歌看着昏迷不醒的楼君煜,咬了咬唇,算了。赌一把吧!想着倒出几粒药丸放进楼君煜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