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脸上眼镜已经粉碎，没有意自己身上不断流淌的血液，露出一副略带疑惑而复杂的表情望向对方。
其实不该疑惑的，一开始，不就是这样的结局？
“泉姬……爱，爱……”
他的口中不断重复这句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从恨意衍生的爱意，从卑微滋生的渴望。至于此，爱到最后，不得不收手。
“阿兜……”
药师兜自己挡住了自己的攻击，这骤然逆转的情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
是为了更大的阴谋所做的铺垫？不管怎么样都好，按照毛毛平日的想法，无论药师兜做了什么，几乎都是为了利益。
药师兜是个投机的，毛毛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现所做的一切让她忽然产生疑惑了。因为她想不到他这么做能得到的任何好处。
兜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他一直隐藏于镜片下的眸子沉静下来，饱含**和野心的眼睛变得空旷无物。
“泉姬……这么亲手的，眼前消失的话，不如，还是消失好了。”
没有任何的阴谋，就是这样。
最初和最后，他们的结果不过如此。
只是，这样的一切似乎很难让相信。
恍惚的，想起了从前。
这个女孩总是走他的前面，毫无顾忌的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这个的命是毛毛的，不许插手。】
不管是面对谁……
【阿兜可不是能换的存。】
她总是这样的，张扬而骄傲。
【如果没有定义的话，毛毛可以给。】
他们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悄然改变的？
兜想，若是一直那样默默的待她的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像现这般？
不会的，因为……
兜自嘲的苦笑。
因为心是贪婪的，靠近了，便想要拥有，拥有了，便想要占据，占据了，还奢望着唯一，成为唯一还不足以，永恒便成了妄想。
“说些什么奇怪的话……死了，毛毛可不会原谅。”
不管是什么，药师兜最后没有对自己下重手是事实，而他这般自己伤害自己的行为，毛毛就算不敏感也嗅到了一丝丝异样的气息。
“泉姬，药师兜不是能驯服的。”
佐助忍不住开口，药师兜今天竟然敢把这句话说出口，就说明他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不管怎样，佐助都不希望药师兜能有任何动摇毛毛的机会。
药师兜反反复复的原因他大概可以猜到，真是蠢，能把自己的感情扭曲到这样的程度，那的心思会是怎样的复杂阴暗。
“知道了。”
毛毛没理会更多佐助的话，她有分寸。
“如果考虑给毛毛继续当一条狗的话，毛毛倒是会大度一点。”
“不行。”
“不行！”
兜和佐助同时开口。
“为什么？！”
被两个同时反驳，毛毛不大高兴。
“他威胁到的父亲，母亲现的情况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最重要的是，他刚想杀。”
佐助不赞同，药师兜是个无法度量揣测的，将这样的留身边他不放心。不过，对方拒绝地如此干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是的，不行。”
兜看着毛毛，脸上泛起苦涩的笑意。“当一条狗……满足不了……”
“要的，太多了。”
就药师兜说完的瞬间，原本的结界剧烈的晃动起来。
那是……裂痕？！
“闭嘴！”
佐助拔剑，上前挡住毛毛的视线。身后五大国的距离他们已经不足数百米，他相信，过不了多久，药师兜就会被众直接舀下。
“为什么？”
毛毛看不到此刻药师兜的表情，忽略了身边的一切，只是轻声问。
“喜欢和爱？那是什么东西？”
“妈妈爱爸爸，所以她死了。那么阿兜所说的爱毛毛，就是自己去死？”
不明白。所谓的爱不是为了一直一起而产生的感情吗？
“没有为什么啊。”
不能理解也没关系，这种事情，他一个纠结就好了。
只是有些时候……
兜还是觉得，有种一个地狱会孤单的诡异想法。
一个太冷清了，一个不被承认的，不知道过去未来的渺小之物，太冷清了。
所以——
“泉姬小姐，爱。
要忘记，不可能。
要杀，不可能。
要不爱，更不可能。
每个都有无法放弃的执念，的，大概就是。”
说到这里，兜微微叹息。
“但是，没有可以执念下去的能力。”
“看……”
他摇了摇自己的尾巴，白色的蛇，嘶嘶作声。
“已经到了现的地步。”
“不过即便这样，终于可以平等的和对话了，是不是。”
他眺望着不断接近的五大国的军队和宇智波族，如果不牺牲些什么，那就什么也得不到。如果怎样都无法得到……那么，毁灭吧，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之前，他觉得，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
毛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这种深沉而痛苦的感情，她似乎只一个地方看到过。
——从前，躺着病床上的母亲。
一瞬间，毛毛觉得自己的头脑里好像被强行塞入了什么东西，太过沉重，让她无法顺畅的呼吸。
看到毛毛久久没有回应，兜轻叹一声。
“被吓到了吗？抱歉，大概是没有恶意的。”
“……闭嘴。”
不能，不能让他再说了。
【毛毛，好想斑……想见他！】
回光返照一般的妈妈，忽然从病床上睁开眼睛，挣扎着要起来。
小小的她，被吓得后退。
然后呢，然后是什么？
【抱歉，吓到了……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然后，妈妈的手垂了下去，眼眸紧闭，再也没有睁开。
“不要说了！”
毛毛真的不想听下去。
“可是，再不说，大概没机会了。”
兜摇了摇头，再看向不远处。
啪嗒——
原本通透的结界竟然出现了脆响。
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原本坚不可摧的结界轰然崩塌。
“这是……”
毛毛回头，看到弥生那边已经乱作一团，而自己面前的药师兜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止不住的咳血。
宇智波的医生和晓的医忍都赶过来，查看弥生的情况。因为情况紧急，只能原地匆忙搭理了一番，进行处理。
而毛毛的身边，已经严实的围上了一大圈的群。
“泉姬小姐，大概要离开了吧。”
没有顾上嘴边的血迹，身边的情况也是一副毫不关己的态度。
“眼睁睁看着，不难过吗，佐助少爷。”
“……”
佐助比药师兜更明白弥生生产所带来的后果，可是那是毛毛的母亲，那个孩子也是未来的毛毛，他还能做什么。
舍不得是真的，可是，有个期待，也是好的。
兜看着弥生的方向，慢慢露出一个微笑。
“不想，如果可以……当然，那也是如果的事情了。”
如果还有以后……
“别说了！”
毛毛怒喝。这种生离死别的情景是怎么回事？妈妈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害怕。
“泉姬小姐，对不起，大概做了很多不喜欢的事情。”
“但是爱，是真的。”
很快的靠近，对方尚未察觉的时候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然后，药师兜退后，伸手，指尖深深嵌入自己的胸口。
“想要做什么？！”
地牢里的男寂静着疯狂的样子浮现了眼前。
“够了！”
毛毛冲上去一把制止对方的疯子行为，佐助一刻间也阻拦不及。
兜像是愣了一下，慢慢放下了自己已经沾染血色的手。
“可以理解为……呵呵，怎么会……”
“别想着简单的死掉。”
不管对方怎么想，相似的感觉毛毛不想再次面对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要负责。别想着逃跑，没用的废物！”
“好，那不死掉。”
收手后，兜缓缓的开口，语带宠溺。
“泉姬小姐要怎样，就怎样吧。”
“——”
毛毛只觉得心口一紧。
回头，果然没有错。
“那是……孩子快要出生了……”
毛毛喃喃自语。
这么快，就要出生了吗？
是毛毛要出生了？
“泉姬！”
佐助看到毛毛的身体开始变得很淡很淡，像是一阵风就会吹散的薄雾般透明。
“要、要回去了吗？”
这么突然。可是除了接受，他们谁都不能怎样。
“还能，再见吗……”
如果再见，是不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再见啊……”
毛毛忽然仰望着天空。
【爸爸，毛毛能再见到妈妈吗？】
【某一个地方，某一个时间里，那个女还是会这样的爱着。】
“当然，某个地方，某个时间。”
没用的爸爸曾经说过，不管怎样，那都是同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