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乌童退出后,耶律齐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他们之间早该如此,本该如此。
只是这一跪,君臣之间的行礼却已经让秦落依看出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心里依然再痛,却找不到解药缓解。
她挣扎着下了床,走向他的每一部都是踉跄的,在即将走到他身边时,秦落依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她抬头,虚弱地望着他,心里祈求着对方心里对自己尚存的怜惜,可她等了许久,对方却无动于衷。
“娘娘,耶律齐发誓永远忠诚,娘娘大可不必如此。”他淡淡地说着,没有任何表情,亦没有伸手扶她。
摔伤之痛又岂能比得上这种痛苦?
秦落依羞愧的已然不敢与他直视,只是强撑着颤抖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
耶律齐亦站起身,黑眸平静无波,“以后若有差遣,娘娘大可吩咐。毕竟这是殿下的心愿,微臣为报当日禧妃相救之恩,自当肝脑涂地。告辞。”说完,已是转了身,朝门外走去。
“耶律齐!”秦落依失声大喊。
跟前的男人终于停了脚步,给了她再度说话的机会。
“难道,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吗?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闻言,那背对着她的男人扬起头,回转过身,嘴角勾起的嘲讽与鄙夷让她心神俱裂,“从来都是臣为君死,朋友这个词对于你我君臣而言太过奢侈。还有,以后若非正事,希望娘娘莫要单独私见微臣,孤男寡女,惹人闲话。日后再犯,你我连君臣都做不成。臣言尽于此,娘娘珍重!”
他霍地将门打开,在惊愕的童儿身边停了停,终究还是绝情离去,再不回头。
乌童望着默默垂泪的秦落依,悔的肠子都青了。
怪不得耶律齐会突然答应留下来,原来这就是目的。
“娘娘,都是童儿的错,童儿自作主张,害了娘娘。”她呜咽一声,将秦落依扶回床上躺下。
秦落依望着天花板,没有多说任何话语,任由眼角的两行热泪,疯狂地流着。
长夜漫漫,注定难熬。
勉强挨了许久才昏昏沉沉睡去,空气是冰冷的,被窝是暖的,可是那颗心啊,却怎么也捂不热。
到了半夜,感觉唇瓣被一个讨厌的舌头撬开,紧接着温热的苦药被灌进了口腔。她昏沉无力,即使知道是何人,却也无力反抗。
过了许久,床的另一边塌陷,自己冰凉的身子被人抱个满怀。
她翻了个身,直接与他相拥。
“上官千语并非你想象的善良,我记得刚找她时,她对我用尽各种言辞侮辱。后来,我使了点小计,让她看见我的真实面容。呵,那女人不但不辱骂了,还主动投怀送抱。对我用尽方法的讨好。你知我我对这种女人素来讨厌,早已起了杀机。后来,吉祥跟我说,萧尧与萧棠去了琳琅阁,我就顺势将那女人杀了。虽不能起到太多作用,可眼下宰相已经误会了那两个猪头,与他们结盟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了。这样做,既可以不用成婚,又能拉拢了宰相,多完美。”
“可再怎样,你也用不到杀人啊。”
“哼。”头顶上传来了热气,萧宣继续说道:“以后你若再让我成婚,我见一个杀一个。反正这辈子我认定你了,你若将我推开,我杀尽挡路的人。”
Chapter085:昔日鸳鸯再相逢
更新时间:2013-2-9 15:22:51 本章字数:3561
当秦落依再度睁开眼时,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乌童那哭的如核桃般肿大的眸。
她笑笑,视线所及之处,还有吉祥与一脸担忧的辽王萧远山。
“爱妃。”
“大王...”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萧远山却温柔地将她按回床上,道:“你风寒还很严重,这些繁文缛节就算了。以后见了孤请安都不用了,孤给你这个特权。”
“大王...”秦落依心下一喜,见萧远山担忧的神色,心里想着却是萧宣那混蛋怎么就不跟他老子学学,一天到晚竟惹他生气濮。
宣儿....
脑袋轰地嗡嗡作响,她记得她晕过去之前还在和他争吵来着。
视线慌乱地往其他地方看去,见不到那人的身影,没来由的心下一紧翘。
萧远山知她心中所想,忙说道:“爱妃莫急。那小子如此冒犯爱妃,孤赏了他八十大板,这会儿躺在房间里哼哼呢。”萧远山只要一提到那个腻子就忍不住再去罚个一百大板。
那小子,竟敢如此放肆,连他的爱妃都敢顶撞,真是七煞他也。
“大王。”略显消瘦的手抚上萧远山的,秦落依顶着那苍白的笑容,道:“宣儿只是因为千语被害之事心里烦躁,再加上方才亦是臣妾的错,臣妾将千语的死怪罪到他保护不周上,还打了他一巴掌,他生气倒也正常。只是,臣妾....”眼眶瞬间聚满了泪水,再度开口时,话语已然变了哽咽,“臣妾连千语一面都没有见过,本想过些时日将她带至凤梧宫好好看看,可谁能想到,她就这么没了,臣妾如何不难过。”
泪水滴滴答答落在萧远山的手背上,直窜入男人的心内,看的萧远山尤为不忍。
“这件事孤定会查清楚,你亦不用太焦躁。爱妃当下应该好好休养身子,耶律齐,你给坤妃好好瞧瞧。”
话音方落,却见秦落依猛地僵直了身子。这才发现,被萧远山身躯挡住视线的那个地方,耶律齐正跪在地上,垂首沉默。
秦落依只觉得心脏的某个地方,一记锤子狠狠地锤着她,酸酸的痛痛的,五味杂陈。
见萧远山发话,男人只是轻应一声,便上前执起她的手腕,俊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双眼望着地下,淡淡地说道:“娘娘,冒犯了。”而后便细细地诊治起来,再无他话。
只见触碰着她的脉搏,连着心,加速的,是那久别重逢的心跳,撞击的,却是伤痕累累的心。
生怕辽王发觉,秦落依慌乱地连视线都不敢落在他身上,只得假意病痛,默默将眼睛闭上。
是的,她不敢。
眼前的男人陌生的让她害怕,素灰色的衣服陪着那无任何表情的脸,秦落依总以为看到了一具行尸走肉。本不该如此说,可是她已然找不到其他说辞。是她害了他,是她将他伤成这样的。
“娘娘只是一时气血攻心,并无大碍。”男人又说了这一句,手已收了回去。
“有劳大人了。”待一切程序都已做完,秦落依在萧远山在场的情况下,正色说着。
耶律齐依旧低着头,默默将一切东西收好,回了句,“为娘娘分忧,是臣的荣幸。”蓦地,他转头,对萧远山说道:“大王,娘娘只是一时气血攻心,容臣为他开几贴药,很快会好的。”
萧远山颔首,没有再多说其他话。耶律齐亦做了个揖后便要离开。
“耶律大人请留步。”她心急地挣脱萧远山的怀抱,朝他喊出声。
惊觉自己失态,小脸旋即漾上笑容,解释道:“宣儿这会儿应该还在痛着,劳烦耶律大人前去看看...”
“这是自然,臣现在就过去看殿下。”依旧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回答,耶律齐说完这句话后便垂着头退了下去。
秦落依不敢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只得忍着心内翻滚的愁思,躺回床上,假意休憩。
“大王,您赶紧离开凤梧宫,臣妾风寒来的突然,生怕会传染了大王您。”她真切地说着,奈何萧远山却说道:“没事,孤身强力壮,何曾惧怕过这些小病小痛。”
见他坚持,秦落依无法,只得合上眼,昏昏沉沉了一阵后,又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天色已昏沉,萧远山因为朝廷之事又回了御书房,只留乌童一人在那打着瞌睡。
这丫头,想必是担心的都没睡好吧。
“童儿...”她摇了摇她,轻声呼唤着。
乌童这才醒过来,一见到秦落依已醒来,忙笑道:“娘娘您终于醒了,你且等等我,童儿保准娘娘。”说完,一阵风似地飘出了房间。
秦落依顶着那被黑夜笼罩的窗纸,不多时,空白处渐渐出现了两个身影。
认出窗纸上的身影是何人的她心下一慌,惊喜地忙坐直身子。房门再度被悄声推开,秦落依紧张地差点自床上滚落下来。
“娘娘...”乌童小心将她扶起,看她一脸狼狈的模样,无奈地叹道:“童儿知道耶律大人是娘娘的心结,所以等他为殿下看完伤后将他留下来的。”
哎,其实是她千求万求,说娘娘还在睡,也不知睡醒后会如何,让他等候一阵待她醒来再看看。可是那个傻人就是不愿意,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让眼前的这位祖宗留下来。
不过,这些话千万不能让秦落依知道,若她知道这个让她思念无比的男人如今避她犹恐不及,怕是又要心碎一阵子了。
她知趣地退到门外把风,留下他们。心里想着,或许唯有如此干脆剖白一切,该死心的才会死心,该继续生活的才会继续安然生活吧。
“臣拜见坤妃娘娘...”
待乌童退出后,耶律齐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他们之间早该如此,本该如此。
只是这一跪,君臣之间的行礼却已经让秦落依看出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心里依然再痛,却找不到解药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