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叫陈安,相信吉祥办事的她没再多问。
这日,吉祥简单交代了琳琅阁的近况后便早早下去张罗。她没多说什么,对眼前的小公公却尤为赞赏。
没想到当日哭哭啼啼的小太监竟能担当如此重任,是她的大幸。
“娘娘,沐浴水已经备好了。”栖霞小声地唤着,伸手轻轻地为秦落依褪下长袍。
秦落依放下长发,修长的纤腿跨入浴桶内,任由长发深入热水中,缠着玫瑰花瓣嬉戏玩闹。
她闻着玫瑰花香,不自觉地睡意袭来。
“童儿,你不用在这伺候了,先下去休息吧。好了我自会叫你。”
童儿应了声是,便缓缓退下。
秦落依连日紧绷的心绪这才松懈下来,忍不住闭上双目,静静地感受着这连日来的难得的静谧与舒适。
耳边,是花瓣碰撞的声音,配合着潺潺水声,好不热闹。兀自沉醉的她浑然忘记了身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待她反应过来时,人的手臂已是抱住了她的玉颈。
秦落依心下一颤,忙将身子沉入玫瑰花瓣之下,心儿狂跳。
“来者何人?”
身后传来微热的吐息声,调笑的嗓音传入耳际,“都说辽国的秦妃娘娘美艳绝伦,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美的,都让人醉了。”
声音明显是特意改变的,暗哑的,听着不舒服。
“既是慕名前来,缘何藏头露尾,连真声都不敢亮出来。”
那人又是笑出声,继续说道:“娘娘太美了,美的让在下自惭形秽。不敢见您。”
秦落依远远地见到一个黑影由远及近,心下一喜,复又说道:“英雄谬赞了,美色不过是一句皮相,若空有皮囊,内里如残渣般愚蠢不是更惨?”
男人闻言,禁不住笑的更为欢快。
“有趣有趣。”
这一句赞叹让他放了送,抓住她颈项的力道渐渐松开。秦落依知是时机已到,只见藏在花瓣下的手,带着毛巾一并盖到了男人的脸上。
“宣儿快来!”
她喊道,见男人一个趔趄,忍不住站起身,一个飞腿,便废了全身之力将对方给揣了出去。
门口霍地一道巨响,萧宣的身影已然飞了进来。
那个男人见人进来,也不生气,只是邪笑着扯掉毛巾,面具下的那张嘴巴,欠揍地邪笑着:“美人的东西果然非凡。我们还会再见的。”言毕,身子一跃,已是率先飞出了窗外。
秦落依站在浴桶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浑然不觉自身是一丝不挂的状态。
萧宣伸手将想要跑进来的吉祥按在门外,黝黑的瞳孔蓦地加深。
秦落依只觉得凉意阵阵,待低首望去时,娇躯狠狠地一怔。
她回头,错愕地看了眼萧宣,只见对方那满是疤痕的脸正淌着鼻血。她心下一凛,复又尴尬地望望一丝不挂的自己。
“啊.....”
惊愕的呐喊穿梭在安静的潇湘馆内,震耳欲聋。
Chapter069:他的暧昧
更新时间:2013-2-7 2:11:31 本章字数:3796
烛光冉冉,红艳艳的,暖暖的。
秦落依抱着穿着厚厚的外套,脸色晨晨,双眸确实下意识地不看一旁的萧宣。
林亦风坐在他们二人中间,沉思着。
“面具人?”他反复地说着,撑着下巴,眼神在二人间瞥过,复又很快平静,“依据秦妃娘娘所说,能自由出入潇湘馆的确异于常人,此人对我们东旭亦是极大的威胁。让娘娘受惊是在下的不是,您请放心,在下定会给娘娘一个交代。”
林亦风的笑,温柔中带着那种不羁的潇洒,暖人心脾,让人欢喜峥。
小时候,她最怕的是大皇兄的表情,因为他身为大楚的接*班人,总是摆着一副严肃冷脸;而三哥又太过柔弱,阴气太重,笑起来,自是没有生性潇洒不羁的二哥好看。
她痴痴地望着,只要一想到过往事情,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林亦风好似察觉到她的变化,关切地问道:“娘娘?客”
秦落依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忍不住红了脸,却也是悲伤哀戚。
她好想与他相认,可是....
秦落依怔怔地望着她,却明显地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追随着自己。满心的哀戚变成了害怕。她知道是谁在作怪,却懦弱的不敢迎上,只得慌张地站起身,走到林亦风面前。
“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她呐呐地应着,被后面的人看的身子发热,心脏狂跳,却也禁不住恼火。
林亦风以为她因为今晚之事而不满,不好再叨扰,只得笑着告辞。
“在下已经加派人手了,先行告辞。”说完,已是率先跨出了房门。
“林大人。”秦落依痴痴地跟了出去,却见对方已然走到潇湘馆的门口。
那里,一位白衣女子正翘首站在那儿,温柔地与他四目相对。林亦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直逗得女子咯咯之笑,偶尔还捏着粉拳迎着他的胸口轻轻锤着。
最后,两人笑着十指紧扣,相携着步出潇湘馆。
她一怔,见二人的亲昵,心下已是了然。
想必那位白衣女子便是让二哥手心,甘愿停留官场的女子了吧。听说她是东旭朝唯一的公主,备受宠爱。二哥虽与她未成亲,却早已被东旭朝的百姓称为驸马了。
秦落依不自觉的为他赶到庆幸,若不是二哥常年出游,甚少人见到他的真容,连辽人都不晓得二哥的容貌。那日封面追杀他们的士兵也只是拿着二哥最常穿的衣服和佩饰做记号。要不然,依现在的情况,早被大辽人追杀了。
她还记得二哥说,他宁愿一贫如洗也不愿涉足朝政之事,与其整日伏案忧劳,到不如游山玩水来的自在。而今,他却遇到了能让他伏案辛劳,步入官场的女子。
他们很相爱吧。
秦落依欣慰地想着,心中原本想与林亦风相认的想法亦悄悄地打消了。
报仇之路太过艰险,一人送命即可,无须在摊上更多的人。她已经失去了父皇与母后,是万不能在失去失而复得的二哥了。
“人都走远了,还看。”
身后传来的阴阳怪气的声音捉回了她的思绪,待确认身份后,没来由的烦躁涌上了心头。秦落依直接将人给推开,郁闷地坐回坐位。
萧宣无奈地摸摸被她推到的胸口,缓缓朝她靠近。
伸出手,将一包磨好的药递到秦落依面前,“落依姐姐,宣儿想让你帮宣儿敷药。”
“哎呀,又不是够不到,自己敷!”她烦躁地推开他,不想萧宣没抓稳,那药竟被自己挥的掉在了地上。
萧宣一颤,委屈地望向秦落依,黑眸瞬间带了水花。
“宣儿知道自己丑陋,落姐姐既然不想理宣儿,宣儿走就是了。”言尽,已是颤着身子弯腰去捡那已经脏了的药,心疼地将药抹了又抹,只希望能尽量擦去沾上的污渍。
秦落依见他如此凄惨,心下有些愧疚,急忙使着眼色让吉祥又递上新的药。
她拉过萧宣,接过吉祥递过来的药,一边叹着气一边细细地为他擦药,“我觉得我前世一定欠了你什么,否则你也不会这么折腾我。”
“宣儿哪敢折腾落依,宣儿疼惜你还来不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直接闹的秦落依红了脸。猛然间想到方才他看到自己赤*裸*裸的样子,容颜红的几欲滴血。手上的动作在为了转移注意力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她颤颤地覆上他的疤痕,吹了吹,这才故作淡定地念道:
“这药可是耶律齐费了好大的心血才弄好的,相信过不久,我们的宣儿会变成美男子了。”
“落依喜欢美男子吗?”他脆生生地问道。
秦落依不语,小心翼翼地对那抹上药的疤痕吹着气,“耶律齐说,敷上药后会有些痒,宣儿,痒不痒....”
灼热的气息忽地开始喧宾夺主,喷洒在秦落依的鼻尖上,热热的,湿湿的,带着些许酥麻的尴尬。
“不痒。”萧宣凑到她跟前,眼里带着邪邪的笑意,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秦落依被他看的实在自然不起来,只能干笑几声。
“娘娘....”乌童拿着一封信,伶俐地过来替她解了围。
秦落依赶忙应一声,顺势拿过她手里的信,细细地看起来,“恩,就按照这样写,你跟了我这么久,自然懂得我的笔迹。等会儿去写一封,让人送到辽国去。”
“娘娘,乌童不理解,为何要让童儿写如此肉麻的情话给大王,娘娘不是不喜欢大王吗?”
“笨。”吉祥在乌童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娘娘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保持在大王面前的热度,防止三年后,娘娘回国,大王把她忘了。”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子。童儿现在就去写。”说完,已是蹦蹦跳跳地跑出了房间。
一旁的萧宣急切地望着秦落依,复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碍事的吉祥。吉祥心悸地颤了颤身子,赶忙收起话茬,退出了房间。
“落依...我...”
“宣儿...”秦落依着实对他的呼唤不理解,只能勉强将他摆正,道:“宣儿,你要记住,我长你足足五岁,以后你万不可以直呼我姓名,定要称我姐姐,知道吗?”
“不,宣儿定要叫落依,宣儿再也不叫姐姐了。”他撅嘴说着,已是成熟的脸蛋透着一股让人无法伤害的执念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