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伸手探到池边的亵衣,披上后起身跃上池。他并没有离去,而是走到一个壁角,摁了一个开关,池中涓涓流水的声音停了下,升腾的雾气马上就散了些许,他走到池边竹制的椅子坐了下来,自行倒了杯清水,慢慢地饮着。
此时,他一席珍珠白衫,愈发显得风华绝代。
申柔佳变得有些局促,有些恼怒自已方才太矜持了些,她应该在他入水时,就游到他的身旁,年轻男人的身体不经挑逗,或许,不需要语言的渲染,她就能成为他的人。
现在,她总不能光着身子上去?
兰亭看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申柔佳脱下的衣裳,“申小姐,说说看,你是怎么混进来?”他身边有一直有暗卫护身,若没有危及到他的性命的情况下,暗卫不会无他的命令私自现身。但外面有他的侍卫,申柔佳不是他房里的人,是进不来。
“我……”申柔佳想不到兰亭会执于这个问题,她觉得他居高临下地坐着,仿佛看一个小丑般地看着自己,眼里明明灭灭跳闪着戏谑,嘴角挑着抹似笑非笑,越看她心里越加不安。
兰亭,是她一生中遇到最难把握的男子!可愈是这样,她的兴趣愈高、愈想挑战、愈想得到!
水下,拳头紧紧一握,心中狠下决心,既然走到这里,就没有任何理由再往后退一步!
她倏地站起身,“哗”地一身水响,水珠滴滴滚滚地沿着她的冰雪饱满之身蜿蜒而下,长发如海藻般直散到腰下。她努力绽出最美艳的笑容,以最优美的姿势上池岸,她眸中漾着水润,含情脉脉、风情万种地一步一步朝着兰亭走去。
她觉得,此时的自已已化身为水中的小妖,全身上下泛着噬骨的引诱,就算是眼前是一尊佛,今夜她也要将他渡化成人!
“既然小姐不愿说,那只好我来问问门口的侍卫,是怎么让一个女人光着身子混到我这里!”兰亭眸色一变,瞬时化刃,在申柔佳还来不及品味出他话中之意时,兰亭已是大喝一声,“来人!”
“啊……”申柔佳想过十几种的结果,独独没想到兰亭会在这种情况下喊人,而这浴池中四下并无藏人地方。
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仓促之间她只能以手掩着羞处往池里跳,把全身没入水中,眼中闪着惊惶失措,颤着声音垦求着兰亭,“宁王殿下,求您,求您不要叫人进来!”
兰亭坐着纹丝不动,丝毫没有阻止侍卫进来的打算。
她觉得此时自已就如飞蛾般拼命挣扎着、扑打着自己曾为之着迷的火焰,却眼看着自已的双翼被焚成了灰。
很快,浴池中冲进了五六个黑衣甲胄的侍卫,为首的率先跪下,“殿下,一等侍卫易元成叩见宁王殿下!”
“她,是怎么进来的?”兰亭指着水池中的申柔佳,脸如霜,声音冷沉暗哑,残忍无情,“本王的浴里里竟爬进一个女人,易元成,你这个侍卫长是不是做够了?”
易元成大吃一惊,这才注意到,浴池里一个女人瑟缩着身体,蜷在一方小角落中。
他是兰亭身边的侍卫,自然知道,这三皇子向来最恨的就是有些妄想往高处爬的女人爬上他的枕榻。
三殿下刚成年时,这种事,在宫中防不胜防,总有些心气高的,以为凭美貌能够得到皇子的倾心,被兰亭杖杀了几个后,再也没人敢做凤凰梦。
而在宫外,外面的女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兰亭,所以,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一想到自已的失职,易元成汗淋涔涔。
可是,他至始至终守在兰亭的寝宫门口,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女人偷偷混了进来,而毫无所觉?
兰亭冷哼一声,蓦地,双眸中炽盛凌厉凶狠的光,“人就在那,还需要本王亲自来盘问?”
“是,末将领命!”易元成瞬时明白,猛地上前几步,直接跨进池中,一把捉住申柔佳浮在水面上的头发,将她从水中提了出来。
“啊……不要……不要!”她尖叫着,一手紧紧护住赤裸的胸口,一手护着身下的私处,她从未如此绝望,那是一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绝望。
她蹬着腿想挣出那只巨手的钳制,拉扯间,她的头皮撕裂般地疼痛,扯着太阳穴处的神经几乎断开,她疼得尖声连连,眼泪控不住地从眼眶里簌簌地流出,“不要,将军饶命……救命,王爷救我……求求王爷救救我……”
易元成毫无所动,倒提着她,对她那玲珑饱满的身体毫无所动。拉着她从水面滑过。
而此时的她象被渔人捕获的鱼儿一样,没有丝毫的反抗力量,被易元成狠狠地扔到池岸上。
她最引以为荣的一头海藻般的秀发,此时就如鱼钩一样,狠狠地卡住她的咽喉,只要对方轻轻一拉线,她就会没命!
易元成为兰亭处置过太多这样的女人,早已练就一副铁石心肠。他脸上毫无怜惜,下手又狠又毒,甩掉她时,他的指缝处已抓下申柔佳腮边的一大撮的头发。
疼痛的本能,让她抱着头痛哭流涕!浑然忘了,此时自已赤身裸体,女人的私处全部被几个年轻的侍卫看光。
“王爷,我是柔佳呀……您看看我,我是申柔佳……王爷,我们见过几次,您不记得柔佳了么?”他一定没认出她,是的,水池里的水气太浓,他没有看清她,以为她是别的普通女人。是的,一定是的!她挣扎着意图爬到兰亭地身边,乞求他的怜惜。
易元成勃然大怒,这女人到现在还死不悔改,还妄想和王爷纠缠。若让她沾了王爷的身体,那还得了?
他一个跨步上前,穿着坚硬官靴的脚狠狠地踩在她的胸口,上不让她挣扎动弹半分,紧接着,一巴掌带着猛风摔在申柔佳的脸上,训道,“闭嘴,还不从实招来,你是怎么混进王爷的浴房?”
申柔佳胸口被踩得几乎闭过气,她象失水的鱼儿,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可还没顺完气,一掌过来,瞬时就被打得眼冒金星,双耳齐鸣,虽然她也曾被大伯母摔过巴掌,可女人的臂力哪里和一个行武出生的男人相比。口中瞬时腥甜一片,她忍不住吐了一下,一颗细细地牙齿掉在了地上……那一刹,她脑中一片空白,她近乎呆滞地茫茫然抬头,看到了几个男子凶神恶煞般围着她,冷漠地俯视着她……
“我……我,你……。你们……”她急喘着气左右前后地看着眼前几个男子,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招么?瞧不出你这贱人嘴巴还挺硬的!”易元成浓眉一挑,一脚踩上申柔佳撑扶在地上的手,“别逼本官给你上刑!那可是要脱一层皮!”
“啊……痛呀!”申柔佳骤然痛叫一下,只觉得手指头的骨骼格格作响,方才被一掌击惛的神智又被拉了回来,她只觉得置身冰窟,血液里都冒着丝丝凉气。
虽然这几个侍卫全是一等一的,受过极训,可到底是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男子,看着申柔佳曲线妖绕的身子,也禁不住眼光不停地瞄向她的私处。
被这些在申柔佳眼中数于低等的男人看着自已最隐秘的地方,申柔佳胃腹里掀起一阵阵寒气令她作呕——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转过首,依然不放弃地向他求助,象风中残荷一样颤抖着,狼狈不堪地一手护着胸,一手护着私处,乞求着,“王爷……我……我是柔佳呀……”
兰亭冷眼旁观,眸中无色,悠悠然地喝着杯中的清水。听到她口口声声地提醒他,她是申柔佳,不觉失笑,眯着眼,慢舍舍地开口应道,“哦,原来是王叔的义妹申小姐!”
“是的,是的,王爷您终于认出我了,我是柔佳,我正是郡王爷的义妹!”悲戚的心瞬时转为狂喜,她忙不迭地应着,心中极畅快地呐喊着:他认出她了,认出她了!申柔
佳娇躯激动得簇簇抖动,大滴大滴晶莹泪珠滚落,此时她只想扑进他的怀里哭个够,她含糊地逸出一声,“王爷,求您屏退左右,柔佳愿……”
“大胆!”易元成哪容得她近兰亭之身,揪了她的头发将她推倒。
“王爷,救我……”申柔佳向兰亭投去求救的眼光,却被兰亭的阴鸷的眸光蜇了一下,心中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机伶伶地打了个寒噤,再也顾不得什么,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蜷着身子跪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乞求,“三殿下,是柔佳错了,柔佳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饶了柔佳吧……”今夜的羞辱记忆将伴她一生,每一次回想都足以让她肝胆俱裂、五内俱焚。
加上疼痛交加,申柔佳哭得几乎闭过气,她恨不得马上昏死过去,可偏偏整个头皮被扯裂的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知道错了,就好好交待,本王会看在王叔的份上,不追究你刺杀本王的罪!”兰亭看着申柔佳的丑态,眸中满是厌恶。
第一次见此女时,她为了自已的目的,故意落水冤枉沈千染,他目睹了过程。
第二次,她和申氏合谋陷害沈千染,被沈千染识破将计就计。也正是她,在兰御风面前反咬了沈千染一口。
暗卫将所有的调查呈上时,他并不声张,因为他也希望兰御风借此与沈千染退婚。
他保持沉默,并不代表他不会替沈千染出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