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预见到自已的往生之路,地狱的烈火在等待着她!
“不,不,我不当尼姑,我不要……”沈千雪知道申氏已经不中用了,她几步从案桌冲出来,惊惧慌张中摔了一跤,甚至连起身的时间也赶不上,就连滚带爬地奔到沈千染的身边,想拉了沈千染的衣袖,却被兰亭一记冷眼吓得连退三步,她抽着声音哭喊着,“姐姐,我错了,你原谅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姐姐,看在我们死去父亲的份上,你求求他们,放过我!”
“放过你的妹妹吧……”申氏一经提醒,马上恢复了些力气,她撑着案桌走到沈千染的面前,跪了下来。她似乎沈千染,眸光带着哀色却没有聚在一处,“就剥我的皮……”
沈老夫人呆呆地坐着,她的思想全部被抽光,一片茫然。
原来沈家的悲剧从一开始就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纵容申氏,那后来一件接一件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如果她从一开始,正视儿子的感情,偿试接受宁常安,一家人紧紧捆在一起,排除万难,是不是到如今,不会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至少,她还有一个漂亮能干的孙女,有一个让众人羡慕的皇子做孙女婿,还有那个孩子……或许可以叫她一声外太祖母!
沈千染缓缓走出案桌之外,在众人的错愕中,伸出手扶起了申氏,“申茹,在你被剥皮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省得你到死还被蒙在鼓里!”沈千染伸出手,整了整申氏凌乱的衣裳,一手指向身旁的沈千染,“她,沈千雪,根本就不是我父亲的骨肉。我父亲一生,只有一个妻子,就是我的母亲。虽说你做了他十多年的妾,但他,连碰都没碰过你……”她轻退一步,俯视着,似乎在等待着——
这话,象是平地惊雷,连高台上的帝王都抽气出声!
“你胡说,你胡说…。”血液涩阻!视听全般退化——申氏无法置信,尖锐地反问,“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申氏嘶叫一声,一屁股跌在了青石地板之上,她拼命地摇首否定,她连滚带爬地欲上前揪住沈千染的裙裾,她拼命地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沈千染,“谁也不能否认,我为沈家生了三个儿女……”
沈千雪张大嘴巴,流了一半的眼泪浮在眶中,如突然被掐断了线的木偶般,僵立着……
“娘亲曾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的三个儿女是与父亲当年的那个书童所生。你好好回忆,你生的三个儿子可有半分象我的父亲沈越山?”她嗤笑着,“申茹,别说你笨到连身边的男人是不是我爹一点也感应不到。”
怎么会没有感应?在农庄三年,因为寂寞和疼痛,她把过往十几年的岁月回忆了一遍,对所有的人清晰一片,唯独对沈越山,除了一张脸外,她毫无记忆,她甚至连怎么过那个新婚之夜也想不起——
“不,我不信,我不信……”呼吸一窒,浑身仿佛被那沈千染的目光贯穿,她虚弱地盘蜷起自已的身体,多少年来,她始终觉得,她为了沈越山生下了三个儿子,这是她感情上可以证明自已战胜宁常安活生生的印记。可现在,唯一的支撑力量覆灭。确实,她生的三个儿女没有一个象沈越山,反观沈千染和沈逸辰,兄妹的一对眼睛象极了沈越山,尤其是沈逸辰,就是年轻时的沈越山,如谪仙般。
高世忠几步走上大殿之下,哄亮之声响起,“皇上,微臣要亲自监刑,请皇上恩准!”
“准了!”兰御谡冷然一笑,两指轻轻敲着案桌上的案宗。他眸光看向兰亭,看来不仅是沈千染有备而来,连兰亭也对他的安排了如指掌!
这个儿子真不简单,竟能在几日内就识破龙卫对付暗卫的手段!此时,宫中必是又被兰亭埋了暗卫。
旱雷?初夏之夜哪来的旱雷?他冷冷一笑,明白了,这不过是兰亭一手策划的,针对的就是义净。
沈千染目送着申氏母女被拉出去,对哭天抢地的沈千雪的求饶恍若未闻。
返身时,大殿之内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包括高台上的帝王——
她盈盈一笑,没有坐回到兰亭的身边,却一步一步地走向大殿的一个角落,在众人疑惑间,伸出了手,牵住了一个戎装的少女的手,轻启朱唇,“到你上场了,申柔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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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文,女强VS男强,强强联手,爽文无虐。
她是修罗鬼医,人人闻风丧胆。
他是罗刹太子,鬼神退避三舍。
当修罗对上罗刹,唯我独尊PK天王老子,是惺惺相惜,还是相憎相杀?
130逐个击破
更新时间:2013-1-24 16:26:02 本章字数:11238
“沈……沈二小姐,你……认错人了……”申柔佳含糊地嗫嚅着,本能的瑟缩着肩膀,想挣出自已的手。蝤鴵裻晓
今日的计划被沈千染全盘打乱,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姑姑被拉出去执行剥皮,呆立在墙边,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唯恐被人发现自已的存在!
恐惧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渗入,肆虐她的每一寸肌肤。
汗透三层衣襟,脑中一片空白,唯想着,只要过了今日,她就离开京城,从此躲得远远的。
“彼时,你曾经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与你今生不死不休!今日皇上娘娘,一殿大臣皆在,你——要放弃了?”她的笑就像海洋里的水母一样,那么优雅那么美丽,似乎又那么脆弱!可申柔佳知道,眼前的女子全身都是毒丝。只要人一沾上,它的毒丝很快会麻痹你的心脏,让你死得无比惨烈!
当沈千染的手轻轻扣上她的脉搏时,她感到象被毒蛇缠绕住一般,全身无法动弹地任由沈千染支配。忽然,感到脸上一凉,面具被她轻轻揭去,沈千染的气息直扑进她的肺腹,“果然是宫中的水养人!”
申柔佳闭上眼僵立着,她觉得她吹出来的气息象刀子,一刀刀地把她的脸割下来。甚至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正当绝望无处逃身时,耳绊响起帝王冷漠的声音,“怎么回事?”
赵公公忙下了几步台阶,拂尘一甩,尖着嗓门大声喝问,“司舞嬷嬷还不出来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大殿的侧门躬身疾步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先是狠狠地瞪了申柔佳一眼,颤着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上前便跪到大殿中央,“回皇上的话,奴婢也不知。这舞姬来宫里也有十几天,因为舞跳得不错,所以,这次让她领舞。老奴也不知她是怎么混进来!”
申柔佳打了个寒噤,她知道,此时她已站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在原计划中,她跳完舞,站在这里等着沈老夫人、申氏、沈千雪揭露完沈千染的罪责后,她上前申冤。
赵公公会站出来解释,因为宫中舞姬很久没有上阵,所压不了场面,所以特点千魅坊找了个善舞的。谁知找的竟是申柔佳,这也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露。
这般出场,让人信服,不会推想到这是皇帝事先预谋!
可现在,深知帝心的赵公公显然把一切栽在她的身上,是她自已处心积虑地混进宫中。
路走到了这一步,她心中自知,今日胜算太微小。
而帝王依然只会做壁上观,如果她胜,那她将得到帝王的允诺,救出狱中的父亲,寻找失踪的兄长,并且,她从此可以摆脱沈千染,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
如果败,她不知道眼前的路是通向何方!
想到深陷牢狱的父亲,被人追打如丧家之犬的兄长,往事犹如毒草,开始啃噬着她的恐惧,痛苦犹如利刃,切割走她的怯懦,在眸光交缠中,申柔佳肆虐般地笑了,她朝着沈千染高傲地抬起了下巴——宣战!
“我不会输给你的,沈——千——染!”就在这一句话间,她的神情由恨意瞬时变成了楚楚可怜,大滴大滴的泪开始纷纷落下,她用力甩开沈千染的手,一手捉着袖襟掩着嘴,象是忍受着极大的悲痛一般,踉踉跄跄地行至大殿中央,未开口,悲声已经从咽中漫出,双膝重重一跪,“皇上,民女要状告沈府二小姐,告她逼良为娼!民女申柔佳之所以混进宫中当一名小舞姬,是因为民女有天大的冤屈无处申诉……”那蕴着无尽忧悒的眼眸闪着眼花,压抑不住的巨大悲伤,让她的身子开始禁不住地瑟瑟颤抖。
高阶上的赵公公见帝王一手撑在扶手上,阖着目,并不言语,便上前扬声,“既有冤屈,你就说说,若属实,皇上定会为你作主!”
大殿上的人见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今日这哪里是宴会,分明是三堂会审。
而此事所牵扯到的除了扬名于西凌的沈千染,另一个又是京城曾经风靡一时的鸾凤贵女申柔佳。
沈千染刚坐定,殿下已响起申柔佳的哭音,“皇上,此事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时,民女随父投靠姑姑,在沈家暂住了一阵,也因此和沈家二小姐结下了一段恩怨!”申柔佳捉着袖口拭着脸上的泪,可那泪象怎么流也流不尽似的,一旁的赵老夫人人看着她实在可怜,便插了一句,“你先不要急着哭,把话先说清楚,或许这中间还有误会也未必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