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应喏,觉得从未加这个原本只知道伤春悲秋的大小姐这般冷漠决然与不服输,这份气质反倒给她的柔美容貌增添了几分刚毅,显得更为吸引人,江梅转身,将自己写的略长一些的字条递出了阴府。
郭圣通看着字条,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笑的很是温柔“欠我们的,阿娘都会讨回来的,疆儿可万不可再像原来那般温和宽仁了,阿娘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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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邯郸
尚书仆射谢躬为刘玄所派讨伐王郎亦负责监视刘秀,但其所带兵马对于征讨王郎也有不少帮助。三月,刘秀大军击败王郎的巨鹿数万大军,四月围攻邯郸,百战百胜,五月初一攻进邯郸城,王郎败逃,在路上为刘秀部将王霸所杀,王郎政权覆灭。
富丽堂皇的邯郸宫内,一干脸色各异的属下官员忐忑地看着面前的数只木箱子,刘秀垂眸,也不打开看,而是直接交待了侍卫们:“都拿下去烧了吧,以后勿需再提”
一干官员们瞬间舒了口气,这里边装的是刘秀众多属下官员与王郎一边勾结、私交的来往书信,刘秀却是看都未看一眼,直接下令烧掉,这让那些大臣又是惭愧又是拜服,看着刘秀的眼神也是愈加敬佩,哎,这事是他们自己不厚道了,好在将军果然宽厚,又有大才,实为吾辈所盼明主啊!
刘秀满意地挥退众人只留下一干心腹将领幕僚,凝眉听着心腹们的争论。
“文叔,萧王印信可以接受,但长安绝不能回,河北兵权更不能交出,回去主上再不会轻易放过你了”邓晨先道,刘隆几个附和,也说到了刘秀长兄之事,宗室子弟更是气愤。
“咱们辛苦打的江山,凭什么要交给别人,难不成咱们就这样回去受死?伯升大哥的仇就这么算了?再说他刘玄一个酒色之徒哪里比的过文叔,我看还不如直接反了他呢”
“修的胡言!不许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刘秀沉着脸叱喝,那几个宗室子弟不敢在言语。
邓禹看着刘秀心里一笑,面上却不显示,而是沉吟道“众位之言也不是没有道理,主上这般明着封王实则是为了夺权,之前文叔已经是得了他们猜忌,如今又在河北立下大功,是决计不能再回长安的”
欧芳心知刘秀早已有了决断只是不想就这么担个背主之名罢了,要的无非是台阶而已,也是出言附和,“吾闻更始帝,终日不理政事,只在后宫饮酒作乐,贵戚横行,其属下掠人财物、掳女,致使长安城内人人自危,百姓苦不堪言,我等聚兵便是为救百姓与水火、光复大汉河山,可他这样比之乱臣贼子更甚,何谈救百姓何谈复大汉?刘圣公实不是吾辈良主矣!将军实不如自立矣”
“景芳不可乱言!秀又怎能做那背主之人!”刘秀已经“急得”拍桌子了。
“将军息怒!吾等以为景芳之言甚是!”
“你们,你们,罢了,先下去吧,容我在想想”
“喏”
独自站在大殿上,刘秀望着那黄橙橙的龙椅眼神迷离,好半响才走出大殿,对着侍从道“刘植将军今日可有快马传报?”<
侍从呈上奏报,刘秀接过看了看,又翻到最后那熟悉的娟秀字体,脸上也慢慢带了笑容,还有五天便能相见了。回温明殿开始执笔,夫妻这般书信往来也已经成了习惯,很快写完交给侍从,“转告刘植,以夫人母子为重,万不可急行,便是慢个几天到也无妨,切记以夫人为重”
侍从领命,刘秀便又开始处理政事,旁边的刘秀心腹随从万喜欲言又止,刘秀笔也不停,皱眉问道,“万喜,有话就说!”
“喏!主人,那数名美姬该如何安排,请主人示下!”
“不是都放出宫、令其归家了吗?”刘秀以为他问的是这邯郸殿里王郎的那些后宫美姬们。
“主人,是许姬、韩姬她们”万喜出言提醒。
刘秀这才想起来,是一路上别人送他的姬妾,他是宠幸了两个,但是两次后越发觉得寡淡无味,早抛脑后去了,想起新婚娇妻,刘秀莫名有些心虚,妻子还怀着身孕呢,“许姬、韩姬随便找个偏些的院子安置,其他几个都给些银钱一起放出宫吧”随即补充到,“不许她们两个到前面来,以后别拿这些小事来烦我”
“喏”万喜领命下去。
……
“今更始失政,诸将擅命于畿内,贵戚纵横于都内。天子之命,不出城门,所在牧守,辄自迁易,百姓不知所从,士人莫敢自安,虏掠财物,劫掠妇女,怀金玉者,至不生归。元元叩心,更思莽朝。又铜马﹑赤眉之属数十辈,辈数十百万,圣公不能办也”
温明殿中刘秀的午觉被耿弇打扰,但是一点不着闹,他早看出这少年不一般,其指挥的北州突骑更是威猛,耐心的听他说着看法。
“伯昭倒是可为景芳知己矣”刘秀笑道。
耿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欧芳也这么说过了,那个和自己酒量不相上下得书生,耿弇现在对他越来越有好感了,还是继续道“将军起于南阳,破百万之中,今破王郎,定河北,据天府之地。以义征伐,发号响应,天下可传檄而定,本是大汉天下,决不可令他姓得之,听闻长安来使欲罢将军兵权,召回长安,吾意绝不可从也。今吏士死亡者多,弇愿归幽州,益发精兵,以集大计。”
刘秀听的他最后一句话才高兴地拍案而起,“知我者伯昭也,我意已定,非但不会交出兵权,而且还要出兵征铜马,彻底平复河北,幽州十郡仰仗伯昭尔”
“弇领命,万死不辞!”
“主人,主人,刘植将军护从夫人的马车已经进城了,眼看着就要到宫门了”
“什么?不是说明天才到吗?”随即一想便是
猜到几分,“胡闹,伯先也赔着她胡闹,随我去迎夫人”
走了两步,才意识到耿弇也在,还未开口,耿弇已经先告退“弇告退,候将军细令”说罢恭敬的退下,出了宫门,踟蹰着却不肯回府,远远地望着宫门,直到看着那马车进去不见,才调转马头,拍马离去。
刘秀带了侍卫,骑着马去迎自己妻子,心里这段时间压下的思念都慢慢的涌了上来,催马快行,却是不到两条街,已经看到了缓缓驶来的马车和队伍,打头的是刘植和郭况。
刘秀把眼睛从那华丽的马车上移开,见过刘植和郭况几人,先走到前面的马车前,知道刘氏也陪着过来,便是行礼“见过阿母,累阿母劳累,是小婿的不是”
刘氏声音传出,“文叔无需客气,俱是一家人”
刘秀又客气几句便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婿去看看夫人”说着一副淡然的样子向那个华丽的马车走去,只是迈出的步伐有些大。
“夫君”华丽的马车中透出刘秀梦中常常思念的声音,带着微微鼻音。
“娘子”刘秀的声音出口,也是难掩激动,却还只能顾及着这是在街上,不能掀起那道车帘,凑近了马车道“为夫来接你了,咱们这就回去”。
郭家在邯郸有生意,自有住处,而刘秀现在的住处便是邯郸宫,当然他现在只是把它当个大些的宅院来住,而不是宫殿。郭况拥着刘氏去住郭家的别业,刘秀带着妻子回邯郸宫。
进了宫门,刘秀再无顾忌,直接下马进了妻子的马车,便被因着有孕肚子隆起却是脸色更显红润剔透、身材更加丰腴、一副慵懒样儿歪在软榻上的小妻子吸住了眼,却不想那个小人儿一见他进来便是扑了过来,吓的刘秀忙去接,“慢点,慢点,当心”托住腰身,呆愣愣地看着妻子挺起的肚子。
“文叔,我好想你”郭圣通歪在他怀里撒娇,头靠在刘秀肩膀上,玉手紧紧环着他脖颈,甜腻的嗓音带着丝丝颤音儿,一声想你便是道不尽的相思。
刘秀被这浓浓的情意感染,这个得天地如此钟爱的绝世佳人真的钟情与他,这朵开在悬崖的带刺的妖娆玫瑰真的为他而开,他不是不得意、不是不开怀,现在这个人怀着他的孩子、赶了十天的路来和他相见,又怎能不动容!摸着妻子粉嫩嫩的小脸,刘秀温柔地道“通儿,你受苦了”
“我呆在家中哪有受什么苦?倒是文叔一路征战,很是艰辛,文叔都黑瘦了许多”郭圣通也是仔细的端详刘秀,看他黑瘦了不少,很是“心疼”
“听阿爹和阿弟讲,南栾之战很是激烈,文叔又是身先士卒,你不知道我
有多担心,生怕,生怕”说着声音哽咽,手也搂的更紧。
“好了,好了,通儿看我这不是没事嘛,快别这样,当心身子”吻着妻子鬓角,语气越发温柔,“咱们的孩子好吗?”
郭圣通把刘秀的大手放到自己肚子上,看着刘秀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眼里是温柔是惊奇是欣慰,郭圣通心里百感杂陈,这个儿子他也是曾经疼爱过的,也曾寄予厚望,可又怎么样呢,不是还是被他废了嘛,给他再多封地再多奴仆银钱比的上江山吗?
“仪仗与皇帝同”,这真的是为了心底的愧疚和疼爱?是嫌他的位置还不够尴尬、不够打人眼?郭圣通很想很想问问刘秀,你知不知道你那对“宅心仁厚”的阴氏母子是怎么在你离世的第二年就让正值壮年、素无灾病的长子“病逝”的?你知不知道是你害了疆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