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普天之下,或许只有她凌景颜敢说。
见上官燕黎从马上跃下,景颜收起慌乱,今日他穿了一身黑色长袍,盘裾绵织绣龙,更显他玉树临风气势不凡。他一双鹰般的眸子正直直地望着她,眼神中充满挑衅的意味,她见状便昂起头和他对视,眼中的气场丝毫不输于他。
于德此行并未相随,跟在他身后的是六扇门名捕白墨扬,他的兄长白墨宣司职大内侍卫之首,二人武术造诣十分不凡,并双双考取武状元,深得上官燕黎喜爱。
上官燕黎走到景颜身边时,她才反应过来,忙要弯身行礼,却被上官燕黎不露声色的扶起,只听他向身后的白墨扬冷声道:“朕给你三个时辰,今夜亥时,朕要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先将这些聚焦在城中的病人驱散开来,莫要惊动了附近百姓。”
白墨扬领命带领手下开始对围集在城中的怪黑病患者进行调查,路子歌见状忙上前道,“皇上,此事重大,白大人初到云城,对整件事情的始末尚且不知,这些病人身上都中了一种叫作怪黑病的毒,若一小时内不服用解药,性命堪忧。”
上官燕黎闻言却只是挑了挑眉,随后将视线转向凌景颜,意味深长道,“哦……这么多人,统统中了同一种毒?莫非,这些都是爱妃的功劳?”
☆、镜花水月[四]
镜花水月[四]
景颜对他的冷嘲热讽见怪不怪,板着张脸冷言相对,“皇上圣驾亲临,乃是云城百姓之福。整件事的始末子歌稍候会向皇上一一说明,我下毒亦是希望能够尽快查明事情真相,事关云城成千上百人的性命安危,还望皇上三思而行后谨慎处理。”
整段话中,上官燕黎对‘子歌’这个称谓犹为敏感,听在耳中只觉刺耳。
她叫他,子歌。
上官燕黎余光微微扫向站在一旁的路子歌,深邃的眸子中看不出喜怒。
“朕如何做事,还轮不到爱妃指手划脚。”
从洛阳赶往云城的路上,遇到不少从云城逃走的难民,也听说了他们三人施药救人的事迹,此次前来,本想感谢她此行在云城的所作所为,奈何听见她先前的言语,他就是忍不住要冷言待她。
景颜听他这样说,竟行了个礼便打算离开,“皇上所言极是,舟车劳顿,想必皇上也累了,景颜还有事要办,不打扰皇上休息了。”
刚转身要走,手臂却被上官燕黎紧紧握住,眼神中不出所料的流露出一丝错愕,上官燕黎用力一拉,便将她拉回到怀中,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朕还有事要与爱妃商量,爱妃的事,不如暂且搁置一番,如何?”
这男人,他摆明了是要带她走,却又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言下之意便是,这天下还有谁的事,能比朕的皇命更重要。
路子歌及玄音在一边面面相觑尴尬不已,玄音并不知道景颜及上官燕黎之间的关系,眼睁睁看着景颜跟皇上大眼瞪小眼,想拦却又不敢,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路子歌看得出燕黎及景颜之间的情愫,并非景颜所说的那样,只是政治联姻的关系。
她的眼睛透出的是森森的冷意,却带着一丝怨恨。
路子歌怔怔地望着上官燕黎握着她的手,在大脑还未下达指令告诉他冷静时,他已经上前将景颜从上官燕黎怀里拉开,沉声道:“皇上,我跟玄音比较了解城中地形,若和白大人同时寻找犯人关押的地点,将会事半功倍。景彦需要调制解药,还望皇上下令,同意我们三人一同调查案件。”
失去她的温暖,怀中顿时清冷不少,上官燕黎敛眉不悦地望着路子歌,面上浮上一层冰雾般的冷霜。
他及路子歌十六岁结拜,乃生死之交,相识至今,还从未见子歌这么忤逆他的决断。
眼中不由多了一丝玩味,他的颜妃,还真是喜欢招惹桃花。
玄音见路子歌这般挑衅,再望向上官燕黎一副阴晴不定的模样,忙从中调和,“先生说得对,景彦兄弟是个制药高手,若带上他一同查案,找到被关押的百姓后便能及时救治。”
竟连玄音也……帮着他。
空气中硝烟弥漫,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在几人之间蔓延开来。
上官燕黎嘴角扬起一抹讥笑,却又很快隐于虚笑之中,他松开紧紧握着景颜的双手,望着路子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即然如此,为了云城百姓的安危,朕便允了。”
继而又转向景颜道,“朕在房中等你。”
说罢,转身离开。
☆、绝色倾城[一]
绝色倾城[一]
上官燕黎在探访了云城百姓后便回到当地官员提供的住所休息,虽然一路奔波劳累,但他却并不急着用膳休息,而是将云城近两年的账本以及奏折统统查阅了一遍。
下发赈灾的官银下落不明,富甲们呈上的税收也不知所踪,修膳抗洪大堤的钱财更是在运往云城徒中遭绑匪劫持。
上官燕黎合上账薄,凝眉沉思。
赈灾的官银是由左相慕容连城所管,掌管税收的督察院左右督御史袁清是慕容连城的门生,至于修膳抗洪大堤的奏折,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慕容连城亲自提出的。
所有的矛头,顿时统统指向了一个人——慕容连城。
细想下来,整个云城,已然像是他慕容连城的天下了。
思及此,上官燕黎一阵烦厌,宣人伺候沐浴,并告诉看守的侍卫,若景颜求见,直接放她进来便好。
宽大的木桶内烟雾缭绕,他捻起一抹水花,晶莹剔透的水滴顺着他指尖滴答融入水中。不由地,他的脑海中再次想起那双清灵的眼睛来。
她走后,宫内突然便安静了许多。
有一回途径梅园,便想起与她一同站在雪中赏梅。他不言她亦不语,眉宇间却露出一股看到美景后的欣喜,她看得专注,因此没有察觉他在一旁静静望她。
他傻傻地站在梅园中望着已经快要凋谢的梅花,于德在一旁唤了他许久,他却仿佛什么都听不到。
那日在茶阁她失足跌倒,被华裳玩弄后愤愤地向他咬牙切齿向他发泄的模样,仍旧历历在目。
她与他总是刻意保持着距离,不若其它女人,总是争先恐后的出现在他面前,后宫中的女人总化着精致妆容的脸颊,穿着锦衣华服佩着奢侈的配饰,说话时总是曲意奉成,迎合他的喜好。就连当年个性独特灵气非凡的华裳,也沦为了宫庭之中的牺牲品。心里放着的,只剩下算计和阴狠。
他后宫佳丽三千,环肥燕瘦莺声燕语,却都比不上她被面纱覆着模糊且清秀的轮廓。
还有那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
入宫之初,内务府会要求所有小主呈上诗墨绘画,以鉴才识。
他记得她画了一副水墨青花,清秀雅致的小楷写着题词:
轻吟一句情话,执笔一副情画。
绽放一地情花,覆盖一片青瓦。
共饮一杯清茶,同研一碗青砂。
挽起一面轻纱,看清天边月牙。
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望着那段词时,上官燕黎不由去想,是哪个人,会让她写出这样一段话来。写出犹如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这样的话来。
正这样想着,耳边传来脚步声,他一脸笑意的望着景颜迷茫地推门走了进来。
终于还是来了。
当看到她因为眼前的景色而面红耳赤,背过身去时,上官燕黎扬唇浅笑,声音*沙哑,轻声道:“爱妃,朕等了你好些时候了。”
☆、绝色倾城[二]
绝色倾城[二]
跟路子歌及玄音忙活了大半天,却连关押地点的影子都未曾找到,云莫齐提供的地址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些奄奄一息无药可救的病患和死尸。
白墨扬沿着城南搜索,虽然找到一处疑似关押的牢房,但也和景颜他们的遭遇一样,所有人都被转移走了。
沮丧的回到上官燕黎休憩的府邸,想起之前的约定,只得硬着头皮往他安住的厢房走,走到居室前,却又被告诉他在雅阁,她哪知道所谓的雅阁原来就是洗澡的地方,侍卫也未拦她,问明她的身份便放她进去了。
当她绕过屏风看到上官燕黎裸 露着上身泡在木桶中朝她浅笑时,她的整张脸很没志气的,气壮山河般的红了一大片。
慌乱间扭过头不敢再望他,说话也模糊不清起来,“皇上……我不知您正在此处沐浴,扰了圣驾,还望皇上见谅。既然皇上在洗浴,那景颜便退下不再打扰了。”
说罢,忙脚底抹油想要开溜,谁知身后的男人却唤住她,“爱妃,你我早晚要坦诚相见,何必如此娇羞。奔波了一日,想必你也乏了,不若……”
景颜不解于他为何止了声,忍不住回过头想张望,却发现他已然站在她身后,薄凉的双唇靠在她耳边低语:“爱妃与朕一同洗如何?”
身上的水滴仍往下不时落着,下身仅裹着一层绵布,赤着的双脚静而无声的向她靠近。
这男人,竟用美色引得她惊惶失措,真是无耻。
偏偏她的心跳,急促且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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