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曾彻查过离魂谷的所有杀手资料。离魂剑确实是一个叫离魂的杀手使的没错,至于为什么无魂杀人却使离魂剑,这一点我不得而知。可是那日杀我父亲的人,确实是无魂,也就是你口中的路子歌。”
唐玥的话言之凿凿,让人无法质疑。
景颜深知自己无法反驳,因为她猛地回想起那日在云城时,路子歌曾和她提及过,当日为了让祺和景薇赴约,他曾代替祺用离魂剑杀了一个人。
那人……
难道就是唐玥的父亲,唐远?
“抱歉唐玥。”景颜抬首望他,与他四目相对,眼中溢满绝决的抗拒,“我不可能让你杀他的,若你真想杀他,那么就先杀了我。唐玥,伯父斯人已逝,为何你不能放下仇恨?”
“放下仇恨?”唐玥轻挑薄唇,反问了她一句,“当年你为了让我教你[暴雨梨花],跪在唐门府外整整三天三夜,寒天雪地里,连命都可以不要,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坚持和信念?不也是仇恨么?景颜,你没资格让我放下仇恨。”
唐门暗器从不外传,且传男不传女,唐玥身为堂主,不可能坏了这个规矩,最后她之所以学会[暴雨梨花],是因为唐玥让她女扮男装,破格收她为义弟。
唐玥之所以这样帮她,就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仇家——离魂谷!
确实,唐玥说的没错。
当年为了想要杀死离魂替景薇报仇,她曾满怀恨意。
哪怕时至如今,午夜梦回间她想起路子歌的剑刺进景薇的身体,她都忍不住的战栗惊醒。
仇恨,怎能说放就放。
又有谁,能像路子歌那样,面对过往一笑置之,真正的做到阔达不怨。
“你们真的是朋友么?”
正当两人沉声低语时,耳畔忽然传进一抹熟悉不已的声音。
景颜错愕的抬头,却见路子歌正直直站在屋檐上,青丝被风拂乱,眉宇中尽是坦然。
“你口口声声说和景颜是朋友,又为何要置她于不仁不义之地?唐远确实是我所杀,你若想报仇,冲我来,不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路子歌双脚离地,从屋檐上轻飞而来。
稳稳落在唐玥身前,他取出身畔的无魂剑扔到景颜手中,朝唐玥一字一句道:“若你一定要报仇,我成全你。”
唐玥冷哼一声,“我无需你让我,拿着你的无魂剑,莫要让世人笑话我唐玥胜之不武。”
路子歌亦回了他一抹讥笑,“对付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赤手空拳已经足矣。”
“路子歌你不要逞强!”景颜将无魂剑交还给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唐玥年纪虽小,可是唐门所有暗器皆使得炉火纯青,想要胜他已是难上登天,你若连无魂剑都不要,根本不可能胜他!”
他的指尖抚上她被冷风冻得微凉的脸颊,柔声道:“我知道,但我必定杀了他父亲,血债血偿,我不能再用无魂剑伤任何一条无辜人命。”
说罢,他将她推开,向唐玥道:“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要伤及无辜,先倒地者为输家。”
唐玥眼底满是不屑,“你太小瞧我唐门暗器了!”
音落,袖间轻挥数百只银针已然飞向路子歌,初出手,使得便是唐门最狠最毒的[暴雨梨花],银针如雨般密密麻麻由上至下以极快的速度袭向路子歌,路子歌倾尽全力左闪右躲,却仍难逃针雨的攻势,右肩不慎中了一枚银针,只觉肩胛处一麻,顿时动弹不得。
景颜见状慌乱道:“路子歌,快封住天宗穴和曲坦穴!”
路子歌听到她的声音,忙依言行事,用力封住天宗及曲坦两大穴门,很快便感到酸麻感减弱许多。
唐玥见景颜这样帮路子歌,面上没有一丝不悦,而是继续加强了攻击的力量,指尖轻弹,一抹白色的弹丸大小的暗器飞向路子歌的面门,那是唐玥新制成的暗器[白无常],弹丸中藏着的乃是是罂粟的花粉,闻之便会产生幻觉。
路子歌下意识地往后退,谁知那弹丸间距离他不远处忽然暴裂开来,从弹丸中飞射出一股异样的烟雾,浓呛凛然使人心肺皆凉,眼前的唐玥忽然变成重重相叠的人影,分不清虚实。
“路子歌,上屋檐!”景颜知道她没办法干涉唐玥及路子歌之间的恩怨,可是路子歌弃剑不用,简直是找死!她深谙唐门暗器中的奥秘,却又不能说破,只得从中提点一二。
路子歌强忍住头晕目眩的痛楚,从袖口取出一条盈绿翠雅的丝绢的丝绢,继而摇晃着身子强行靠近唐玥。
使暗器者,轻功卓绝,但武功平庸,若近得了使暗器之人百米,便有机会取其性命!
唐玥自是明白自己的劣势,见他想要靠近,不急不徐地后退两步,继而指尖轻弹,又是一枚[白无常]朝路子歌飞扬而去,只是这会儿,路子歌却不躲避,而是直直对上[白无常],在弹丸破裂开来之际,以极快的速度用丝绢将弹丸包裹,又迅速向唐玥扔去。
唐玥还未回过神来,丝绢内的弹丸碎裂开来,罂粟花粉散得漫天遍地都是,浓香袭卷鼻端,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又怎能遮挡住那花粉的强猛攻势,很快便双脚绵软,手上无力,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路子歌强行稳住步伐,重咳几声,右肩被银针伤过的地方仍涓流不止的流着血。
他边咳边向唐玥道:“你输了。”
他本意,并非取唐玥性命,因而弃用无魂剑。先倒地者为输家,如今唐玥应该也输得心服口服。
路子歌左手紧紧捂着血流如注的右肩,迈着艰难的步子朝景颜走去,谁知不肯认输的唐玥颤抖的扬起手,用尽全力将袖口的[梨花雨]朝路子歌挥去。
景颜眼疾手快,朝路子歌大喊了一声,“小心!”音落,她奋身将路子歌推开,路子歌踉跄落地,景颜身上却被[梨花雨]的暗器深深刺中。
血,如小蛇般浸透她的衣裳,让人心神不宁的向外流着。
唐玥见状,想努力站起身形起来,却终是徒劳,只得艰难的挪着步子过来,不敢置信的唤着躺在路子歌怀中奄奄一息的景颜,“景颜?……”
“你们,休战好不好?”景颜望了眼唐玥,声音愈发虚弱,声音里满是忧伤,“玥,恨一个人,该多累啊……我也不恨了……”
声落,她的手无力垂倒在地。
她知道,如若是路子歌身中[梨花雨],有她在一定是可以救他的,保他性命无虞。可是那样的话,唐玥又怎会轻易罢手。
只有她身陷囹圄,唐玥才会放手。
这招苦肉计唯一的缺点就是,如果不能及时找到羽衣,那么命丧黄泉之人,将会是她。
在朦胧之际,她虚弱地想着,也罢,找不到羽衣,就让她这样离开吧。
撒手人寰没有她想像中的不舍和痛苦,许是经历了太多,因而也不再恐惧于死亡。
只是不由想起慕容华裳来,那个荣宠一世的女子,她死后,上官燕黎的眸宇中是否流露出一丝哀凄?
得知这个日日藏于他身侧的细作,实则爱他如命,甚至为了他舍弃性命,他会否,有一毫的感动?
她呢,若她死了。
这世上,会有几人,感到不舍?
………………………………………………《妃子谋》………………………………………
路子歌强忍着痛将她抱回到卧房,随后朝唐玥道:“解药呢!”
唐玥痛苦不堪的摇头,面色凝重,之后的话虽说得艰难,却仍是满怀悲痛的摇了摇头,“唐门暗器,从不配解药。”
砰地一声,路子歌的手重重地挥向唐玥的面门,唐玥被队击倒在地,嘴角溢出一道血丝,他却似查不到痛似的,喘息着向路子歌道:“快,找羽衣……世间如今,只有羽衣可以救她……”
“羽衣如今远在安国艉湖山,你让他如何赶到!”路子歌绝望地朝唐玥低吼,望着躺在床榻上没有知觉的景颜,无力的跌坐在床侧,喃喃低吟,“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
“她是为了阻止我杀你……”唐玥轻咳一声,缓缓道:“她了解我的脾性,若她不出手以命相阻,我便不会停……”
“你即知道她会这样做,为什么还要来找她!”路子歌回声怒吼道,“如今你满意了吧!”
唐玥颓败地摇头叹道,“我亦别无他法,我命不久矣,若不使此计逼你现身,或许我这一生都无法伤你一毫。”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炼制新的暗器,我不慎中了奇毒,天下无人可解。我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死去,若无法替爹报仇,我怕就算我死也不能冥目……”唐玥靠躺在墙角,幽幽地望着夜色,沉声道:“她一直这样,从未变过。为了心爱之人,付出性命再所不惜。虽莽撞,却令人动容。”
“我不需要她为我这样做。”路子歌抚上她苍白的脸颊,如今真的只能眼睁睁看她在自己眼前失去呼吸无能为力,他像是在经历世间最痛苦的煎熬。
时辰一分一秒过去,直至夜深人静,水洛及玄音的脚步声匆匆传来,水洛推开卧房的门,当望见躺在床上的景颜时,不由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院子里到处都是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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