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百花齐放,碧草蓝天。
初春万物复苏,大地回暖,一片生机勃勃。
然而初春,正是瘟疫好发时节。
处于建和王朝,最南的云州城,正值瘟疫盛行,不少百姓感染了瘟疫,一时之间整个云州,陷入了黑暗。消息一传,朝廷立即派来无数御医前来诊治,经历半月余,瘟疫便未得到任何的控制,反而使得扩散范围加大。
元正殿,金碧辉煌,红漆木柱,金銮光辉。
高坐上的天子,面无表情的坐落在那龙椅上,看着底下的大臣一一启奏道。
“皇上,眼下云州瘟疫盛行,感染周边数地,还请皇上赶紧做决定,封了云州城吧。”出声的正是吏部御史大人张剑锋,此人在朝数年,地位虽不及当朝宰相,可因他的女儿贞妃是当今皇上的宠妃,这不说话的腰板也挺得直直的。
“不能封城,云州城享有我建和王朝“南大门之称”,这么多年一直与邻国相安无事,无非只因云州城地上凶险,易守难攻,若是放弃整个云州城的百姓生死不顾,这和放弃云州城有何区别?御史大人,你该不会老糊涂了吧?”说话的声音,是从那御座传来的,期间不少人纷纷抬头,却又听见那声音道:“若是落入有心人耳中,稍加词言,煽动民乱,岂不是更更难收拾?”
对于这样的声音,众大臣早已从最先的诧异,到如今的司空见惯。若问朝廷上下,有谁胆敢和御史大人抗衡,这个当属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虽然年纪尚小,皇上表面上未曾对他有任何赞扬,可也未曾反对,对于他的言语,也仅仅只是稍加提示,可众大臣心中早已看够明白了,皇上这是故意在放养他,让他能独当一面。
如此明了的做法,众人又怎么看不明白,皇上是如此的宠爱太子殿下,这将来继承大统,便非他莫属了。
对于御史大人,明白人都知他心中在盘算什么,只是这么多年了,贞妃若能生个儿子,还需要等待吗?
一个是皇上宠爱的皇子,一个是宠妃的父亲。其他人,也只是安静的退在一旁等待好戏。
“太子殿下,臣是老了,只是您没有亲自去看看如今云州城的局面,当然在此说大话了。”御史大人在官场打滚了二十余年,对于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自然是不放在眼中,再者,他女儿如今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若是诞下一子,对于这个来历不明,被封为太子的人,他何尝又放在眼中,“若不然,太子殿下亲自去安慰百姓,更能让天下百姓看到,太子殿下爱民如子。”
对于御史大人不屑的眼神,沐晨早明了于心,更明白他为何这般,他倒很想看看,若这老匹夫知晓,他的宝贝女儿一直在坐冷宫,会是何表情?“这个不劳御史大人费心,本宫自然会亲自去查看,”说罢,朝坐落在一旁龙椅上的司马少枫道,“还请父皇恩准儿臣去云州。”
过了半响,那龙座上的人,才缓缓开口,第一次露出赞赏的眼光,看着沐晨道,“晨儿,你能替父皇分忧,父皇着实欣慰,不过这事还得容朕想想。”
朝地下的众人一扫,司马少枫疲倦的挥了挥手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朕乏了,就退朝吧。”
云州之事,已吵闹了半月余。是该拿出个法子彻底解决了。这些年,看着沐晨一天天的长大,如今不过才九岁,小小年纪,处理事情有条不乱,更甚的,懂得为君之道,体恤百姓疾苦。
这么好的一个儿子,司马少枫哪放得下心,让他一人独自前去云州,何况如今那里瘟疫盛行,若是有半点闪失,他如何对得起她?
想到她时,他的心还是狠狠的痛了一下,原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却不想时间在慢慢流逝,对她的情,原来自始自终没有变。
四年了,她还好了?可有醒来了?
四年了,他没有忘记他说过的任何一句话,反而越发的清晰,记得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长长的回廊上,那明黄的背影,有些寥落,看着蓝蓝的天空,“语儿,你可还好?”
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只要她幸福,她快乐,便好。
司马少枫无力的一笑,他想太多了,有项言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她自然一切安好。如今,他终于品尝了,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如他如今这般。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下气的道,“皇……皇……”
“小田子,别来烦本宫,没有看到本宫心情不好吗?”沐晨不悦的眼神看了一眼小田子,谁让他打扰他想他娘亲了。娘亲,一年不见,你还好?醒来了没有?
“太子殿下,奴才是说,”小田子小声禀告,他俯在沐晨耳边,嘀咕几声,话才刚落音。
小田子感觉一阵风刮过,忽然之间,便看见太子殿下,在几丈以外。
“这么快?”看着飞速消失的背影,小田中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道。
思语阁,守门的太监,本想说高喊,太子殿下,被沐晨嘘声禁止了,“嘘,刘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刘公公见是太子殿下,只得行礼下跪,恭敬的道,“太子殿下,皇上再里头,只是皇上吩咐了,不许闲杂人等进去打扰。”
听到这个词,沐晨眯了眯眼睛,回味着刘公公的话,“闲杂人等?本宫像吗?”
对于太子殿下这座大神,刘公公哪敢轻易得罪去了,他的师傅周公公出宫前,千嘱咐万交待,在皇宫中除了不能得罪皇上外,更不能得罪太子殿下。“奴才不敢,太子殿下乃皇储,自然不是。”说罢,恭敬道了一句,“皇上心情不太好,太子殿下可要小心些。”
内殿,桌台上的蜡烛,一点点的燃烧,散发出光亮,照亮了整个屋子。
沐晨悄悄的走进房间,却看见他的父皇手中,又拿着那只荷花碧簪,坐落在案前,看得出神。
沐晨只得摇头轻叹,看来父皇又在想娘亲了,于是他故意放重了脚步,步步靠向前。
“何人竟敢私自擅闯思语阁?”一个不悦的声音说道,声音略带几分欣喜,说罢,手中的招数一点不留情的朝沐晨挥过去。
沐晨见那招式挥来,一个招式一挥,便挡了过去,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深宫禁地,除我之外,哪有人不想要脑袋敢擅闯您的禁地?”说罢,手中的招式,也未有半点留情的迹象,步步逼近司马少枫。
“你小子不错,几日未见这功夫倒长进了不少。”手中的招式比起先前更是迅速,凌厉了几分,招招直逼沐晨。
“这都是您老教子有方,我哪敢怠慢半分。”说罢,又接下那一招。
“好了,我们父子之间的切磋就此作罢。歇息会把。”司马少枫最先不敌的败了下来,拉起沐晨的手,调恺的味十足的语气,“坐下来歇歇,陪我这老头说说话。”
“是,小的遵旨。”沐晨接过司马少枫调恺味十足的话,立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一眼他手中的荷花簪子,无意的话语问道,“父皇,你还是很想念娘亲的?”看着他手中的荷花簪子,他试探的问道。
司马只得淡淡一笑,他想念有何用?如今她快乐,便好。可嘴上依旧硬朗的语气道,“我有三宫六院,后宫的妃子,个个貌美如花。“
“父皇,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是您的儿子,其实您一直没有忘记娘亲,要不然,也不会向贞妃娘娘说那段话。”沐晨抚摸了司马少枫手中的簪子,“这是父皇送给娘亲最喜欢簪子。”
司马少枫无奈的一笑,想起来六年前那个夜晚:
“朕可以给你们想要的荣华富贵和身份地位,别妄想能给你们一点点的感情,若想离开重新新的生活,朕会给你们想要的,但是若想让朕宠爱你们,那就趁早打消这些念头。”他的话,句句不留情面,冷冽的语气体现了他的决心。
贞妃跪落在地上,满脸泪痕,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哀求道,“皇上,臣妾不走,臣妾永远陪着你,臣妾不要您的宠爱,只求您不要让臣妾离开皇宫,给臣妾一个名分就好了。”
司马少枫无可奈何的眼神,看了一眼跪落在地上的贞婕妤,“你为何还要留下?”
“只有臣妾在宫中的地位稳固,母亲在府中才不会被人欺凌,求皇上让臣妾留在皇宫吧。”她打进宫那日见到皇上第一眼,便爱上了眼前的男子,即便她入宫多年,他未成正眼敲过自己,可她依旧无怨无悔的爱着他若她离开了皇宫,再也瞧不见她,活着比死,更让她难受。而待在皇宫衣食无忧,又能让母亲在府中安逸的生活,这算来算去,她倒不觉得皇宫是个囚牢。
看着她哀求的眼神,诚恳的乞求他,司马少枫动了恻隐之心,“看在你那日救得她的份上,朕能给你最高的分位,其他的念头,你还是趁早的打消。”说罢,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了。
从哪些思绪中回来,许久,司马才悠悠开口问沐晨,“她还好吗?”
“父皇,娘亲离开者已经六年了,儿臣也只在一年前,去过月牙谷,她一直在那幽谷的深潭里,始终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