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虎子小声些,别惊扰了屋内的人,王爷交待过,不能透露一字半句,你不要命了?”
紧靠在门口,诺雨并无惊讶,她早已猜测出来了,慕容赫民这个人并非好人,只是沦为人质?他到底想做什么?她要利用自己来要挟谁?项言?回纥国?还是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
子夜时分,一切归于平静,天气似乎更加寒冷几分,呼啸而过的北风,疯狂掠过,像是要吞掉整个大地一般。
见屋外无任何动静,拴好门,诺雨把床上的被子,撕下成条,相互对接成一条长长的绳子,从窗户上面垂下,一头拴在床脚上,试了试,这才准备从窗户往下爬。
房屋外,一阵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是慕容赫民的声音,“小雨姑娘,天气变冷,我给姑娘拿来被褥。”
诺雨忙关起窗户,又脱掉身上的衣,把挽好的长发,垂下,弄得凌乱,声音中略带困意的道,“你是谁?”
“慕容赫民,今夜天气渐渐寒冷,给小雨姑娘送来被褥。”慕容赫民重复着一遍说。
诺雨心中一惊,这么晚了,他会这么好心给自己是送被褥?即使如此,也犯不着,他亲自送来?
诺雨实在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打开门,慕容赫民冷冽的眸子,打量着诺雨。
便见她两眼朦胧,衣裳微微凌乱,发丝宛然垂下,手捂着嘴,哈气连天的道“慕容公子,多谢你的美意,”说罢,伸出手准备接过他手中的锦被。
见慕容赫民无所动,诺雨生怕他进屋,那就不好了,不动声色的道:“慕容公子,天色已晚,明日一大早我们还得赶路,我要休息了。”说罢,捂着嘴又打着哈欠。
慕容赫民见诺雨神色如常,并不多说什么,“这里有有一件披裘,给你明日你裹上。”说罢,朝他的房屋走去。
关上门,房内,又恢复如常。
诺雨拍了拍胸口,缓了缓气,这才披上那件披裘,顿时只觉得暖和几分。披裘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这是诺雨再也熟悉不过的香气。
嘴角只是淡笑着,慕容赫民还真以为她闻不出这香味是做什么的?他太小瞧自己了。只是这般冷的天气有件披裘暖身,她为何不收下呢?
打开窗户,又试了试,诺雨这才从窗户口爬出去。幸好这她所住的屋子一旁有颗大树,顺着绳子紧挨着树慢慢往下滑,便是结实的地面,望了一眼二楼的小窗户,这才轻轻的,小声的嘘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被人发现。”
小城的夜越来越黑,耳旁呼呼的北风声,越来越响,天气渐渐的越来越冷。顿时,天上飞落下鹅毛般的大雪,洁白的雪,随风飞扬,飘落下来,煞是好看。
风越大,雪下得越大,诺雨紧捂了捂身上的衣,却还是挡挡不住寒意袭来。耳畔只听闻呼啸的北风,伴随雪花飞舞着。脚踩在厚厚的雪中,吱吱作响,留下一个个小脚印,随着雪花飞舞,又消失不见。
雪越下越大,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偌大的小城,看不见任何人烟,宛如一座死城,偶尔可闻见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汪汪的狗叫声,划破原本寂静的夜空。
雪花飘落在脖子中,阵阵寒凉,直入心底,抵不住寒意袭来,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风雪凤舞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与风共舞,迎雪而走,一步一步的向城外走去。
漫无目的,没有方向,一直向前走,诺雨只知,只要朝一个方向走,只要离开这个城,他们找不到自己,就好了。
望着越来越远的小城,诺雨疲倦的脸色,展现出一个摸美丽的笑容,“言,你在哪里?可知我想你了?你也会想我吗?”一股信念在支撑着她,顾不得身体的疲惫,顾不得早已沾湿的鞋,顾不上已经雪淋湿的衣裳。更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此刻身在何处?诺雨知晓,此刻除了往前走,走得越远,才能脱离慕容赫民的控制。
看着身披的白色披裘,望着渐渐看不见的小城,诺雨在心底着实佩服慕容赫民的算计之心。他居然在披裘中放了迷香,虽说此香在短时间内,并不会伤及腹中的孩子,可时间久了,腹中的孩子多少会受到影响。
宛然之间诺雨像是明白了什么?难怪他会这般好心送来披裘,他会这么坚信自己,看来是认定自己不懂得香味,更不知她早已识破他的诡计。
怪不自己会这般轻而易举的逃离客栈。她从窗户爬下去,那么大的声响,以他的内力,她住在他隔壁的客房,他会不知么?答案显然,他是故意的。
诺雨大胆猜测着,这披裘中的香味,怕是用来寻找她的,即使她逃离的再远,慕容赫民还是可以把她抓回来的。
看着白茫茫的雪地,诺雨心底暗自发笑,“慕容赫民,你自以为是的自作聪明,我偏生不让你如意。”说罢,掏出身上的小瓷瓶,那是自己随身带着的一味药,只要把这味药藏在披裘中,那香味也会被掩盖住。
雪越下越大,迎着风雪而走 ,面前是一片山林,茂密的山林,长满了一颗颗苍天大树,洁白的雪照耀着,使得原本漆黑的夜,宛如白昼一般。
突然间之间,空旷的树林,只听闻见“啊”的一声,便见诺雨整个人,从一山坡上,滚了下去。
突如起来的变故,诺雨第一反应,用手紧紧护住腹部,眼眸是惊恐,是担忧。“孩子,求上天不要夺走腹中我的孩子。”她在心中默念,祈求上天的吝惜,虽说醒来后她便知自己怀有身孕,那时候她除了惊异之外,就只剩下满心的欢喜。
不知滚了多久,也不知到底在何处,双手只是死死的护紧腹部……
哒哒的马蹄声,疾驰而过,响彻整个夜空,划破正个茂密的山林,回响在幽静的风雪飞舞之夜。
望着越下越大的雪,和高高的山,萧曲这才稍微放慢了速度。
前面有一座小城,这座小城离梁国国都遂宁最近的一座小城。一路尾随,马不停蹄,几天几夜他都未曾合眼。根据铁日门的密报,逸萧王还未回府,他断定他们还在路上,只是出了这个小城,再行三日的路程,便是梁国的都城,遂宁城。
雪越下越大,如棉花一般的飘絮,落在丛林之中,打落在地面上,越积越深,已深过鞋面。
萧曲牵着马匹朝城中走去,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雪花,看来他今夜得再城中,住宿一夜,明日等雪停了再另做打算。
山林高低不平,深浅不一,雪早已漫过鞋面约莫一尺有余,萧曲牵着马车,朝着小城走去。脚踩在雪地中形成一个脚印子,一路而下。
一块粉色的丝绢,在洁白的雪地中,映入萧曲的眼眸,他停驻脚步,拾起地上的手绢,细细一看,上面绣着一朵荷花,下面绣有一个“norianer”的符号。
为何这茂密的山林会有女子的手绢,但看那材质便属上好的丝质。而这山林地处险要,经常有野兽等出没。若不是为了节约时辰,及早到达梁国的遂宁城,他也不会这般冒险,选择直接穿过这片茂密的山林。
萧曲左右看看,却发现雪地中似有一排排的脚印,只是被漫天的大雪,渐渐掩盖住。他四处寻找那脚印,却发现脚印消失在一处陡峭的山坡上,再也寻找不到。
顺着山坡往下走,走了好一段时辰,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萧曲暗自朝笑,“莫非我多想了?这三更半夜会有那个大户人家女子,偷跑出来到这茂密的山林,更何况天还下着大雪。”于是,他这才折回身,牵走马,一步步一步的朝小城走去。
而山坡下,一身着白衣的女子,早已昏迷,双手死死护住腹部。整个身子,被雪已埋入了大半,不走近一看,根本发现不了,有个人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荷依已经再尽力码字了,身体还没有恢复,熬夜实在伤不起啊···各位亲们,给收藏吧···
☆、第四十五章 死里逃生又一回
冬日的早晨,雪终于停下了,整个大地陇上了一层晶莹透亮的白,光秃秃的树梢上,宛如换上了了一层银色的新装。屋顶上、路面上,积满了厚厚的雪,足足两尺有余,踩在上面,吱吱的响。
小城恢复了热闹的景象,并未因这场雪,而少了几分清冷。街道上,有许多的人,在各自清理自己门前的雪,倒给这个冬日的清晨,多了几分热闹与欢喜。
有几个孩童,在雪地里打起雪仗来,玩得不亦乐乎。欢笑声,响过这个清晨,暖意绵绵。
客栈的客房里,慕容赫民站在窗前,背影孤寂,四周散发着寒冷的气息。冷冽的眸子时而如刀寒光灼灼,时而宛如温柔碧泉。
看着忙碌的人群,在雪地里嬉闹的孩童,思绪回到了三年前。若不是三年前的那场变故,他和婞儿的孩子,应该也有墙角的那个小男孩那般大了吧?
他的太子皇兄当真狠心,他是不会放过他们那些人的,他所受的一切,会一一讨回来的,以慰藉她们的在天之灵。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沉溺在思绪中的慕容赫民,恭敬的声音,略带几分疲倦,站在几丈之外,“启禀王爷,果然如您所料,那客房内女子逃走了,她把被褥撕成绳,从窗户攀爬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