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少枫颤抖的手,抚上那张熟悉的面容,手心传来阵阵冰凉。
那张清澈的笑脸将不再对他笑,那双灵动清澈的眸子,只是紧紧的闭上,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司马少枫大喊一声,“不……” 声音划过整个长空,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站在一旁的梨儿早已泣不成声,跪在一旁,不停的摇动地上的白衣女子,“小姐……小姐……你醒醒,小姐,你醒来呀,不要丢下梨儿一个人,小姐……”
花厅内,只有低低的抽泣声回响着。
原先抱着幻想,等待舒娴皇后好好回来的御亲王府的下人,看到这一幕,都在一旁暗自试擦泪水。
司马少枫原先抱有一丝丝希望的心,此时落空了,当他听闻语儿回来的消息,他不知有多高兴,可他不曾料到,带来的却是凝语永远不在了的消息。
司马少枫只是呆呆的望着朝思幕念的人,他再也见不到凝语那清澈的,似乎在说话的双眸。他再也看不到凝语那甜美的笑容,对着他笑。他再也听不到凝语,时而温柔时而调皮的声音叫他一声,“少枫……”
深邃的双眸,渐渐变得朦胧,最后模糊了视线,几滴泪水,顺着眼角滴落而下,滴在凝语早已经冰冷的脸颊上,让在场的人,均是震惊,与感动。
他们从未想过一向冷酷、高高在上的皇上,竟然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也有伤心的时候,居然为了舒娴皇后而落泪。
司马少枫的心像被什么掏空一般,心一阵阵的绞痛,宛如刀割一般,在慢慢的滴血……
他原以为自己此生不会爱上任何女子,却不想竟爱凝语如此之深…… 可如今她真的不在了,他此生最爱的人已不在了,心随之而死了……
林羽熠从未见司马少枫如此摸样,在他心中司马少枫是无坚不摧的,可如今看到他的为凝语流泪,林羽熠心里说不清楚的感动。
只是为了妹妹的幸福,他只好自私了,就算妹妹留在皇宫,怕也是不会快乐的……
“皇上,请节哀,若是妹妹九泉之下有知,定会不安的。”
司马少枫恢复神情,冷冷的语气,眼神中亦是愤怒、亦是悲伤,“林兄,你方才说语儿没有等到朕,这到底为何?”
林羽熠如实道来:“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几日前贵妃娘娘去广安寺上香,有一位男子自称在山崖下救得一白衣女子,欲想贵妃娘娘能带他进宫面见皇上。不料贵妃娘娘把他带软禁在京城一座偏僻的院子里,又派御林军日夜看守。若不是臣听闻有人来报,把软禁的男子解救出来……”
林羽熠话还未说完,司马少枫冷冷的道:“来人,传朕口谕,莫贵妃,妇行有亏,骄纵无礼,再三谋害舒娴皇后,即日打入冷宫,无朕之命令,终老至死,永不得出。”
莫阳昔协着丫鬟太监一众人,急急忙忙赶来御亲王府,本想探个究竟,却不料刚踏进门口,听见皇上要把她打入冷宫的的消息。
“皇上,果真如此绝情对待阳昔?阳昔有哪做错了?”莫阳昔悲伤的声音,问道,踉跄的跪在地上。
冷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绝情?朕是对你太纵容,太包庇,才让你一次一次伤害语儿。看在舅父舅母的份上,朕才没有赐你白绫,饶恕你一命已是朕的极限。”司马少枫厌恶的看了莫阳昔一眼,“来人,把她带下去……”
侍卫彼有礼貌的,声音却无一丝怜惜,“贵妃娘娘,得罪了。”说罢,正要把莫阳昔带下去。
莫阳昔宛如泼妇一般,大声叱喝道,“放开本宫,等本宫说完几句话,自己会走。”
司马少枫见侍卫没有动手,更加冷冽几分,“谁若是敢违抗朕的命令,决不轻饶。”无情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均是震憾,无人敢吸一口大气。
“皇上,就算要判阳昔死刑,也因让阳昔死个明白。”莫阳昔泪如雨下,心里阵阵的伤痛,她从小就听母亲说,她长大了要嫁给表哥做他的王妃。莫阳昔一直期盼自己快些长大,好能成为表哥的王妃。
母亲说表哥是皇子,若是将来继承大统登上帝位,她就能成为他的皇后,坐上那个天下女子人人羡慕的位置。
多年来,她为了表哥,为了能和他一起俯看天下,失了少女的天真,渐渐变得,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如今,他表哥为了林凝语,居然要把他打入冷宫。
她是想坐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那是因为她爱她表哥,她想与他一起,站在高处俯看天下。
她爱他绝不比林凝语少,可他表哥眼中只有林凝语……
莫阳昔只是笑着,那笑容中是无助、是悲伤、亦是恨。“皇上,对阳昔无半分情意吗?连瞧都不愿意瞧阳昔一眼?”
莫阳昔见司马少枫不再说话,已然明白,不再多说什么。正要转身,忽然撇到躺在地毯上,双眸紧闭的凝语,不禁的开心大笑起来,“哈哈……林凝语死了……她终于死了,哈哈……”大笑的声音,划过整个花厅,穿过每个人的心,狠狠的砸在司马少枫的心尖上,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心早已经血淋淋的。
只见莫阳昔笑着一步步离开,很久很久,那笑声都没有消失……
看着莫阳昔被打入冷宫,林羽熠只觉得心里舒畅了几分,他想若是皇上不给点惩罚,他打算亲自,一刀杀了这个女人。
只是林羽熠与司马少枫都没有想到,今日没有杀掉这个女人,却留下一个后患无穷的祸害……
林羽熠见司马少枫抱起凝语,忙问道:“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
“她是朕的皇后,朕自是要带她回宫。”司马少枫低沉的声音,哽咽的道。
林羽熠心中一急,若是司马少枫不相信,硬是找太医验证,若是易容面具被揭开,一切努力就白费了,而欺君之罪,则会被株连九族,他林羽熠赌不起。
“皇上,您一直知晓,语儿不喜欢皇宫,如果皇上真的爱语儿,就不要带她进宫,让她好生安息吧。”边说边掏出那块血玉,“皇上,这血玉语儿一直随身带着的,如今臣把他还给皇上。”
司马少枫接过凤凰血玉,紧紧握在手中,心已痛的麻木不仁,以后的日子,再没有人与他彻夜长谈,诗词歌赋,没有人与他一起……
若是时光可以倒退,他定不会这般对凝语,不会当她是颗棋子,只会好好爱着她,让她幸福快乐……
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她不在了,永远不在了,可她却永远活在他心中,很深很深……
“罢了,就依语儿的意思,朕不勉强她回宫,他是朕的皇后,也是朕此生唯一的皇后。都退下吧,朕想与语儿静静待一会。”
林羽熠轻轻舒了一口气,随着众人一起退下,“臣,遵旨。”
众人轻轻的退了出去,花厅,突然之间,安静下来。
司马少枫看着凝语雪白的脖子上,那已结痂伤疤,用手轻轻抚摸,不是假的。
手渐渐的移到脸颊,找不到一丝丝的连接处,也不是易容的。
司马少枫努力回忆着,他记得凝语左手壁上有一颗红色的痣,挽起衣袖,手臂上的红痣,寥入眼眸。
司马少枫终于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他的语儿,他终于相信,语儿已经离开,永远离开了……这次他的心已彻底的死了,随着凝语而死了…
林羽熠站在门外,把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他想起那日项言所说的话,“林兄,司马少枫可不是一般的人,更不是随意可糊弄过去的。只怕我们还要花一番心思,做个天衣无缝的凝语才好。”
他发自内心钦佩项言,那易容面具做的如此逼真,若不是自己早知晓语儿没有死,也会认为躺在花厅内的人是自己的妹妹。
习习北风,淡淡日光,轻抚而过,寒意冷阙。
一辆马车,在官道中缓慢行驶着。
马车内吴诺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在软枕上,耳旁只听见车轮,动辄的吱吱声,宛如吹眠曲一般,渐渐的眼皮沉重起来,不知不觉,慢慢的进入梦乡,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项言温柔的眼眸,只是静静的望着不远处熟睡的伊人,心里却是无比的开心,与满足。
虽然凝语失忆了,不记得任何人了。项言却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他不愿意凝语记得那些不愉快的点滴,不愿意她记得那些回忆。若是她知晓那些,怕是会伤心不已,也不会像此时这般,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项言看着诺雨那睡姿,生怕她睡的不够舒服,于是,扶起熟睡的诺雨,动作很轻柔,只是轻轻的搂入怀中,生怕弄醒熟睡的人。
温柔的眸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凝语,像珍宝一般的搂入怀中,呵护着。
诺雨脖子上,那触目惊心的疤痕,照在项言眼中,疼在他心中。
项言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脖子上的疤痕,心里越发的难过,他在想,凝语那时候该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伤心。
他,以后不会在让她难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对不起,昨日白天被朋友拉出去了。晚上10点回来就在修改文,等我修改完,后台死活进不去。所以现在才发文···呼呼,对不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