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平见那张纸,正是当初他走的那日给他画的那付画,画上有些笔迹模样,是她的泪眼落纸上渲染开的,纸已被他看旧了,却依然视若珍宝。她接过来,细细摩挲。
历斯然搂住她亲吻着她的唇,轻轻将她放倒床上,解她的衣服:“平姐姐,终于名正言顺地属于了。好高兴。” 舌头舔着她的舌头,她的唇瓣,又去咬住她的耳垂,细细地磨,又啃她纤细的脖子,光滑的锁骨。岳青平全身一阵颤栗,顿觉酥酥麻麻,身上没了力气,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历斯然覆上来,双手捧住了她的脸,抚摸着胸前的红梅,嘴唇含住,吮吸。岳青平抵不住他舌尖的挑逗,不禁吟出声来,眼睛半开半合,媚若秋水,艳如桃花。这种妖娆对历斯然更是一种邀请,他分开她,慢慢进入她的身体。
同一时刻,同城,蓝溪的那栋别墅,任之丰突然高烧,他浑身疼痛难受,心似火烧火燎,仿佛就要将他烧成灰,最后灰飞烟灭。他终于抑止不住疼痛大叫一声,突然吐出一口血来。正好候力城打电话来过询问白天的收购案,只觉电话里他的声音如野兽的哀嚎,再喊时,对方没了声音,候力城顿觉有异,立刻驱车奔来,只见任之丰血流一地,晕迷不醒,随即送医院抢救,医生说,幸好送得早,不然命没了。醒来后,任之丰目光痴呆,似是心骨相离,抽去灵魂一般,三天没有言语。
第二天,候力城收到了来自新西兰的电子邮件,一大堆相片,相片里,一对新互换戒指,拥抱,亲吻,相片里的两个,笑意盈盈,情深款款。有一张新娘的单独照,似是偶尔的一回眸抢拍下来的,眼睛黑白分明,嘴角有浅浅的笑,几年没见,脸宠还是那么玲珑精致,美丽动,脖子上的那一块血玉格外显眼,候力城觉得眼熟,仔细端祥,认出这块玉是任之丰一次拍卖会上得到的,当时主持说了一个故事,他倒是没有细听,大概离不开一些灵异色彩。当时有几抢拍,任之丰毫不退让,以高价拍下这块血玉。血玉名叫,相思红。候力城想起昨晚任之丰那场病,床上那堆血,他自言自语地说:“叫得真好,相思红。”
☆、86绝恋(完结)
86
岳青平和历斯然结婚三年后,生下一个女儿,历斯然给她取名:岳思思。历斯然和若渐离来到新西兰后,都开始埋名隐姓,尽量不惹注意,历斯然从了岳青平的姓,改名岳思然,若渐离还要简单,拿掉中间一个字,若离。两从此退出江湖,一心从良。
岳思思五岁时,眉眼鼻子脸形,长得跟岳青平一模一样了,地地道道的岳青平翻版,历斯然把她宠上天,简直看成他自己的眼睛珠子。那小丫头片子哥哥疼,爸爸爱,干爸爸宠,有时候娇得没边,左右哄不好,岳青平实气不过了,她屁股上拍两下,结果那丫头哭得呼天抢地,岳青平自己也眼泪滴滴。历斯然最过不得母女两的眼泪,比生化武器还厉害啊,只得左手搂小的,右手搂大的,哄了左边哄右边,亲了右边亲左边。偏偏那个娇丫头,非要他爸爸选择,要她还是要妈妈,要是不要她,她就离家出走,当然,离家出走就是离开家去大约五十米开外的另一套房子,里面住着她的干爸爸。可怜历斯然,天赋异禀,神一枚,自称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却硬生生栽他的宝贝女儿手里。选妈妈?可女儿要去投奔那猥琐大叔,无法甘心,太便宜那厮了!选女儿?不要妈妈?怎么可能!想想就要命!犹豫到最后,历斯然要哭了,苦巴巴地望着女儿,能不选么?把哥哥的白居易偷来给玩!白居易游戏里,游戏哥哥的箱子里,钥匙哥哥的裤带上,最后游戏到了岳思思的箱子里。选择题问题终于解决。
若渐离一直住他们隔壁,成了岳思思的干爸爸,为此,历斯然相当生气,一个月没给他生活费。哦,这里提一下,若渐离这几年确实写了几本书,销量相当好,有大把的收入进帐,可惜,当初的不平等条约里有一条,收入上交,又加上欠历斯然不知几何,于是,稿费全部被历斯然扣压,每月领取一部分充当生活费。历斯然扬言,钱若给他就输了,不如放他这里,给他存老婆本。若渐离恨恨的,要个屁老婆,不如万能的右手!
若渐离一生不爱女,更不爱男,有岳思思这个干女儿之后,一生钟爱终于有了寄托,比历斯然的宠不少半点分。岳思思之前,他只爱命,爱钱,爱赌。可惜总是时运不济,身上一有钱,就输得光光,到头来只得涎着脸历斯然的白眼下混饭吃。爱命吧,常常小命不保,每次行动,出事的总是他,出手相救的总是历斯然,他离不开他的大贵哪。历斯然自若渐离跟了他后,发现那些的眼光和所有危险的事情都到这又倒霉又猥琐的大叔身上了,真是一个转移目标的好对象啊,野外生存时,能找食物,能做饭,还能帮他跟踪与反跟踪,生气时还可以拿他出气,写书了,挣了很多钱,全部充公。他有用,相当有用!
历老爷子和历老夫得知儿子结婚生子的消息,大喜过望,不顾年事已高乘坐飞机的危险,硬是挤到他家住了两个月。没想到儿子结婚后如此安份,还会找工作赚钱养家,后悔莫及,当年多劝劝她们一起就好了,白白错过几年。孙女漂亮比仙子还胜几分,又聪明又乖巧,聪明随了她爸爸,乖巧随了妈妈,择优遗传。两老的越看岳青平越满意,越喜欢,加上她性格好,心好,厨艺好,老爷子没事和她切磋棋艺,一边,老太太和小孙女玩来玩去。老夫和她切磋琴艺,一边,老爷子和小孙女玩来玩去。老婆被抢了,女儿被抢了,历斯然完全被忽视了。两老的住到后来不想回同城,可她养的儿子太没心没肺,硬说他们抢走了他老婆女儿的注意力,一个电话叫来几个哥哥,让他们快点接走他们,就这样,硬是将两老的撵走了。
岳青平来新西兰的第三年,太想爷爷了,清明时回过一次国,手捧四束铃兰来到白云山,爷爷那片地上,居然发现四周种满铃兰,一片细白细白的小花,轻轻向她点头。岳青平墓碑前坐下来,掏出一盒火柴,一根一根地划,看着火焰起,又看着火焰灭,直到天色已晚,才下山。方舟和贾笑笑的车子早已这里等她,她上车前四处张望了一番,总是感觉有双眼睛盯着她看,又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等他们的车子走远,任之丰从一辆车里下来,岳青平坐过的地方,坐下来,很久很久才下山。
两年后她又偷偷回国,还是去白云山,还是那座墓碑前,她一个点光了一盒火柴,很久很久后,才下山。她没有注意到,旁边一辆不起眼的车子里,任之丰贪婪地注视着她,等她走远,他上山,她坐过的地方坐下来,默默数着脚下的火柴根,很久很久才下山。
后来她没回了,由历斯然带岳涵清给爷爷上坟。从岳涵清十四岁开始,他一个每年回同城,给曾爷爷上坟。岳涵清十八岁那年,岳青平将发生同城的事一一讲给他听,岳涵清哭了,他抱着妈妈说:“和爸爸太苦了。”
岳青平说:“不苦,有们。爸爸太苦了,回到爸爸身边去,代替好好照顾他,好好爱他。”
十九岁那年,岳涵清完成大学课程,回到任之丰身边。父子相见,岳涵清抱着任之丰大哭,任之丰却朗声大笑,欣慰开怀,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布:“的儿子回来了!”儿子回来了,他命的一半回来了。
岳涵清一回来,就被候夭夭盯上了,小丫头相当彪悍地他身上贴上候夭夭的标签,他是的,一岁时就扑倒他了!岳涵清满脸黑线,他当然还记得她当年口水一坨坨流他脸上的事。可这丫头太没羞,逢就说这糗事,他很无力,想着这丫头没他妈妈温柔,没他妹妹漂亮,可为什么老想偷偷看她呢?算了,就让她扑倒吧。岳涵清二十六岁时,蓝溪大别墅,两结婚,被候夭夭完整地,彻底地扑倒。
岳青平五十岁时,历斯然开了一次画展,画展的题目叫:宝贝。画展上所有的画,全是两个,两个相似的,一大一小,大的岳青平,小的岳思思。两千姿百态,千娇百媚,绘画界引起轰动,有说,题目应该叫“爱”。作者对画中的两个,那爱到宠,爱到溺,爱到骨头里的感情,全画笔一一呈现,淋漓尽致。历斯然画作一张不买,倒是被一熟以揣摸画风为名求去一张,剩下的全当宝贝收藏,永远属于她们和他。
任之丰七十七岁那年,他和候力城坐院子里喝酒,回忆当年。候力城道:“的小兔子有什么好,太笨了,连名字都写不全。”
任之丰冷哼一声:“不好?谁当年玉溪养一个,模样差家小兔子不是一点点。”当他不知道?他只是不点破而已。
候力城大惊:“天啊,小声点,让家那太婆知道,别想有酒喝了。”他和程莹冰早已和好,主要是任之丰那日一团血给了他提示: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落花风雨最伤春。
任之丰大笑,突然指着前方,激动地喊:“看,看,的小兔子来了!的小兔子来了!她来找了!”岳青平向他走来,她竟然还和从前一样年轻,眼睛水汪汪又黑又亮,鼻子小小巧巧的,嘴唇翘翘的,红艳水灵,她笑着向他跑过来:“丰子哥哥!丰子哥哥!”任之丰勾勾嘴,笑了。他的小兔子啊,终于来了。他生命的别一半回来了,他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