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好见她面色不好,便也找了个其他的话题,昌安长帝姬便笑着搭话,场面上自然不少圆场之人,气氛也不冷落下来。
等宴前找了个单独的时刻,昌安长帝姬便来和秦方好说了几句,“舅母的事,娘娘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哪里会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萧老太太的心神不宁。
昌安长帝姬与德馨长帝姬曾受了秦方好的恩惠,历来是友好的,此刻便多和她说了桩秘闻。
“好叫娘娘您心中有个数,舅母原和那位魏使有旧。”
秦方好自然是震惊的,“哪位?”总不见得是萧清岩吧?
还真是他。
昌安长帝姬与她说,“早先舅舅侧室所生的庶长子,对外说是病故的那位,正是这位魏使萧郎。”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人的品格和他的性别、年龄、阶级、民族无关。
错的不是执政者是少数民族,而是搞民族特权,比如元朝将人种分层,汉人分在最低等——这才是该被声讨的。清朝也是满人特权,满人只要生下来,就一辈子不用工作,遛鸟斗蛐蛐儿当大爷。
有人说我是拿了教科书的那套洗脑,可教科书难道写错了?我们不该爱自己的同胞,难道大家没有一个少数民族朋友了吗?
不,大家都是平等的,错误的是那些过去的时代。
少数民族本身没错,错的是种族主义。任何形式的种族主义都该被抵制。
在如今这样一个思潮开放的年代里,大逆不道的女帝都能洗白,反倒是民族歧视难以幸免了。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众口难辨。
这篇文,我只能说写得是焦头烂额了。其实如果高爷不是少数民族,就是个普通藩王推翻前朝不就结了吗?事到如今,我也常常埋怨自己,何必要事事考据“靠谱”。
高爷身份证上民族那一栏的非汉,成了本文的第一硬伤。
☆、51章
“早先舅舅侧室所生的庶长子,对外说是病故的那位,正是这位魏使萧郎。”
此萧元属北国之萧。
如果秦方好此刻能开骂的话,她一定想说:我勒个去!
你妹啊,绕来绕去,大表弟帮着敌人来挖表哥墙角。
这个时代疯癫了。
正如卫鞅之叛卫就秦,都是一个时代最顶级的士人。
秦方好原以为萧清岩是个长着宋玉外表的张良,到了最后人家只不过是商鞅。
昌安长帝姬见她震惊不能语,说道,“这是在卢龙老地儿上的旧事了,也是桩秘辛,到底不算得光彩事。”
秦方好了然,出了个叛徒总不是光彩事。
“汉奸”不是汉族独有的,每个民族都会出现背叛者。
“他如何会……”原本看萧清岩也算是个能人,而今秦方好的心情却有些矛盾。
昌安长帝姬也有些叹息,“本是能当大任之人。”
脑补一回,还能为了什么?
自然是日子过不下去了。
秦方好默然,昌安长帝姬便央求道,“阿嫂您在陛下面前,便装作不知就好。”
“我知道。”
饶是这样,她虽不戳穿,心中却总记挂着。
或许就是因为知晓了实情,遇事总格外敏感些,晚宴上秦方好怎么看都觉得萧国舅见着萧清岩的脸色特别难看。
这一年是魏辽建国第三年,休养生息后,形势逐渐紧张之期。
外交上以彼此互相试探为主,和平之下透着异样不安的躁动。
秦方好仍惦记着萧清岩难言的身世,然而几日后,当她宣来了命妇来,众口称赞了这位魏使后,秦方好便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头。
其他人尚且还好说,不过就是几天功夫,连萧老太太到宫里来的时候,也多说魏使好话。
“旁人便也算了,萧老夫人前后的言行,实在是让人看着蹊跷。”特别再联想上萧清岩的身世。
“我的好娘娘,您还嫌自己的事儿不够多呢。”舒云知晓的消息不少,“听说都城里达官贵人都不少得了这位魏使大人的厚赠。”
“这是明着贿赂!”
“那又如何?”
秦方好心惊,前方局势紧张,两国都在积极备战,后方却在歌舞升平,收受贿赂。
这些收下厚礼的权贵们大多是本朝大员,掌控着国家命脉,在朝上宣扬着各种慷慨激昂的陈词——原来一切的言论,无论是外交的、内政的,都只是对事不对人的。
她仿佛又在看到一幕历史重演,来来去去出卖了周朝的旧吏们摇身一变换上了北朝官服,而后又弯曲着项脊,这样那样的“名流权贵”再为亡国奴。
——世人常说与国家命运比起,个人命运微不足道;然而于位高权重者而言,国家命运又怎比得过个人的荣华富贵?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女子的话……有丈夫有孩子,幸福美满,她自然也大可以庸碌的借口退缩在后。毫不矫情地说,她也从不是一个必要在口上实现姜绍辉高歌的“仁义之道”的拥护者。
然而,目下最现实的是,北朝覆灭,头一批被清算的名单中绝对不会少了她的名字。
“陛下在哪儿?”秦方好急问道。
“主子您?”舒云被她吓了一跳,“陛下这个时候大抵在嘉福殿,您要……”
“更衣。”
“娘娘。”舒云急忙劝阻道,“娘娘,这是做什么了,以您的身份要如何说得出话?”
她是南朝公主,便是看出了什么,主动地戳穿,那是不仁。便如一个女儿出了嫁,抬着外人来菲薄自己人一般的让人不齿——便是助人成了事,本身的品质也不由让人鄙夷。
以她的身份而言,最恰当的行为,反而是装聋作哑了。
“有什么说不得的?”
“主子……那总是您的故国。”
一时间,秦方好闭上了双目没说话。
“主子?”舒云不由担心。
“我没事。”再睁开眼的时候,她不由深吸了口气,“有时候话说出口了便是说了,患得患失,前瞻后顾着犹豫着走不出半步的,反倒是怕什么来什么。”
以她的立场,怕的无非一是被故国的人鄙夷,名誉受损,二是以现在的处境被饭票大人猜忌。
现实逼人,哪怕她小心翼翼,不敢偏池一步——她总会被人当做一个道德有损的女人。
“人活着,哪来的那么多患得患失了。”秦方好此刻也看穿,“便是我原地当了木偶不动,都尚且要被人戳了脊梁过日子。”
既然无论如何做,她都是个罪人的话……那么与其犹豫,倒不如现在做出选择。
“孰是孰非,便交给后人评价。如果我此刻还能有什么更确信的事物的话,就是……我正活着。”并且不甘停止于这种状态。
以中宫身份要找高津予并不难。
地位上说,秦方好不但是目前,也将是相当长的时段内北朝后宫级别最高的女人;情分上说,高津予也总不至于无端拒绝她。
是故秦方好到的时候,高津予正于御案上挥毫,而一众的常侍在见到中宫时,纷纷下跪行礼。
“起来吧。”
“梓童怎么来了?”
“夜露载道,朝雾膝股。我看着此刻辰光向晚,陛下当安歇了。”
黄昏恬淡幽静,室内光线晦暗。八月过后,天气微的泛起些凉意,若是在宫外该是秋蝉悲鸣的时节,然而宫中高墙玉阶,不植树木,风景总是四时相宜。
岁岁年年,这宫阁总不变;而年年岁岁,人情心迹却诸般磨灭。
她外罩柔软的淡紫色外衣,装束庄重却不华丽,姣好的面容不由让人心情澄净下来。
高津予知道她是有事要说,然而这个女人即便心里怀着事,却总是这么不徐不疾的样子。
帝后的舆辇在宫城中浩浩汤汤的行经而过。
高津予拍握住秦方好拢压着外衣的手,以示安慰。
“您……”
多时的岁月,高津予很明白妻子心中怀事时的细节动作。
“总会好的。”
凉风拂面,秋光明媚,宫廷之中雅乐催起。
岁月静好,若是往日的话,却属一副沉醉的画面,然而谁能想到这般的平静,只是于大战之前。
秦方好心中一时感慨,却很快就抛却了这些伤春悲秋的情感,说道,“陛下,有些话原本不是臣妾该说的。”
“不该你说的话,你何时又真正咽得下了?”高津予随和而笑,“说吧,让孤听听梓童又有些什么‘不敢言’的话。”
秦方好不由也泛起微笑,“陛下看着是今日心情不错?”
“有何不可?”
“我自然是愿意时时如今朝的……”她很快便转过状态,“听说这几日朝里又有人重提,欲使安乐公的几个小公子入宫伴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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