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悟眸中似有流光,模样总是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我家小姐养的马儿脾气直了点,姑娘习惯就好。”
媚儿:“···”
这时候不是应该痛斥马儿,然后赔礼道歉说‘我们失礼了,姑娘莫怪’,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不能端架子,最好完全没有脾气的接受道歉,还要言明是自己胆子小,不要怪罪车内的姑娘。她一早就知道车内是谁,传闻极不好相处的程仙子,不能有半分得罪···但现在这个情况是要闹哪样。
主力还没出来就被外围防御也秒杀了,媚儿卡了一口气带路,直走了许久又说:“王公就在前方,马车可交给马夫安置。”
你非得在马车上较真儿,何必啊姑娘。
马车帘子一掀,火红色的稠裙垂下丝丝银线拖在地上,行走之间又仿佛离地很远,这身裙装的主人有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眸,令人惊叹的容颜。
烟苏,指了指白马:“它对这里挺熟,不用人带自己溜达就行。”
媚儿:“···”
感情这尚书府是姑娘你家后花园吧,您确定没把这儿当养殖长··放一匹马带着个车溜达,着到底是个什么事儿。
媚儿突然觉得刚才的打击真心是个小事儿啊。
“老夫总算将几位盼到了。”
王世充已经迎了过来,满面堆笑的请几人进去,若是往日他绝没有这样的客气。
徐子陵和寇仲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感概,他们同时又默契的看向烟苏,妹子面无表情的跟着走,冷清的容颜,没有感情的眼眸,完全没有任何疑问···似乎现在和第一次看到她都没有什么两样。
寇仲心中一稳,突然觉得没必要和老狐狸客套:“秦王此次已有必须攻陷洛阳的决心,王公准备如何应对?”
王世充显然是没有想到寇仲如此直白,他思虑片刻后吐了一口浊气道:“不瞒你们,我早猜到少帅是要趟这一趟浑水的,之前我准备一面请少帅共抗李世民,一面却流露出愿降李家之心,有少帅在一时半会儿李世民拿不下洛阳,李世民若急,必然要同意我的条件呐。”
老狐狸···
明悟:“如今呢?”
“李家绝不是个投靠的好去处,但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王世充面色一缓:“少帅名声哪怕随意一百姓都有耳闻,是天下一等一的豪杰,但是在称霸一途上到此时都没有真正立出旗帜,若非这样少帅觉得是我投诚的第一选择。而我现在已看到转机,作为道门选择之人少帅这时候在我心中是胜过秦王的。”
···
直到从尚书府出来,寇仲都是苦笑不得的模样。
这只老狐狸完全不吃亏,他本身没有征战的天赋和本事,只有守成的手段,到最后总是要找一方势力投诚的。真要用第一种方法寇仲难保不看出来给弄出幺蛾子,他干脆就弄到明面上来。
这话很直白。
“少帅若能解了如今的困境,洛阳便双手奉上。”
他要是集结兵力打这么一场,打赢了李世民这洛阳就是他的,若是输了,王世充也可完全无忧的投靠李世民。
但是说到底,王世充有一点没有撒谎,他是真的比较看好寇仲,这一点已经无比难得了。
寇仲答应了下来。
66苗女阿兰
这几日洛阳气氛出奇的平和。
寇仲并不在洛阳城内,明悟是与他一起离开的,只有徐子陵和烟苏留在洛阳,寇仲调兵遣将,也得有人呆在洛阳,王世充并没有强求他们呆在尚书府,两人干脆就回了顺耳居。
烟苏明显觉得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比较科学,但是顺耳居获得消息显然是更方便一点。
顺耳居三楼。
硕大的五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夜晚都无半分刺目感。
烟苏扯开外袍,面无表情的轻喝:“石之轩。”
这一声虽然不大,但是武功高强者在门外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徐子陵神色严肃的闯进来,然后···傻了。
烟苏身上的外袍已经褪下,里衣本来就松松的搭在身上,这会儿因为扯下外袍时力气用得不小,胸前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夜明珠柔和光芒的照耀下,小巧的锁骨、白嫩的肌肤显得格外光洁。
徐子陵半天才吐了句话:“石之轩···在哪?”
烟苏指了指外面:“楼下。”
她的手并没有用来固定衣物,这样一晃动内里鲜红的一角也露了出来,徐子陵全身都僵硬了,他的眼不由自主的看着眼前的人儿,直到看见双腿间沁出的血迹才恍然惊醒。
“烟苏,你流血了。”
妹子低下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下腹部沁出的点点血迹,抬手指了指徐子陵背后:“将那个给我。”
白色的,厚薄均匀,看起来很舒适的···月事带。
徐子陵双颊弥漫起一阵红霞,恍然的看着身后整齐叠放的东西,狠狠吸了一口气,僵硬的拿起一条,递给妹子。
他微微偏过头,并不与烟苏对视。
烟苏接过来,毫无顾忌的扯着白色里衣往下剥。
徐子陵只见到里衣剥离肩上,越来越往下···
嘭一声,他猛然关上了门。
徐子陵,声音有点抖:“烟苏,不要在人前脱衣服···”
烟苏:“石之轩上来了”
这位大概是不会等姑娘换好衣服,文文雅雅的谈话神马的,就是他会妹子也不相信啊,对敌状况下哪还有时间磨磨唧唧的清出个地儿换衣服,那不是越快越好嘛。
徐子陵,咬牙切齿:“我知道了。”
蔓藤姑娘:【这个情况,他是傲娇鸟···】
徐子陵面对石之轩的时候,态度就算不得好了:“石师自草原一别之后不知所踪,想来甚少有人知道你已经到了洛阳。”
宣告天下让祝玉研追着砍你···
石之轩:“我已经不怕围剿了,即使是祝玉研联合慈航静斋于我也没有半分用处。”
二楼的一角给人一种扭曲的感觉,石之轩不得不感慨道门奇特的之处,烟苏几乎是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
烟苏:“你应该在长安。”
石之轩嘴角轻扬:“我徒儿也以为我现在应在长安,所以半步也不敢离开呐。”
怪不得侯希白几日还没有追上来,这到底是被他师傅给坑得多厉害啊。
烟苏能知道石之轩在长安是在离开长安时猛然有这个感觉,因为邪帝舍利玄而又玄的联系,她在一定范围内能感应到石之轩的位置,小范围内甚至能感应到石之轩的想法。
就像石之轩玩侯希白一样,石之轩可以脑补泄露踪迹的方式,至于真正的原因,他不问,妹子绝逼想不起说。
比如这时候,石之轩内心是纠结的。
烟苏微微眯眼:“你要杀石青璇?”
石之轩有些惊讶,要说相处时间也不短,这姑娘除了要吃东西的时候就没主动问过他什么事儿,这种没老师忽略了一学期突然被抽起来回答问题的感觉,实在是有一种微妙的满足感。
不过这个问题问得稍微偏了点。
石之轩附在身后的手指微微一抽:“为何有这样一说?”
烟苏:“他们猜测你已吸尽了邪帝舍利的精华,如今是要杀了石青璇修补唯一的漏洞。我觉得想这个想法挺傻的,但是在提到石青璇的时候,你居然流露出杀气···”
孩子,藏得不好,你已经露馅了。
石之轩面目冷酷:“有漏洞,自然是要修补的。”
“你先前分裂成两个人格这么多年,这次你很可能再分裂人格。”烟苏,皱眉,“再说了,你身上并不是只有一个漏洞。”
石之轩神色十分平静。
“你全身都是漏洞。”
此话一出,他终于皱起了眉头。
这已经是对一代宗师的挑衅,就和说总统每天的职务就是打酱油一样,等级差太多了。
烟苏摊开手,一块白色隐约有雾气流动的玉牌躺在她手心:“你看看这个。”
石之轩是疑惑的,他却接过了玉牌,一触手只觉得手心一热,恍然间如同过了很久,但触到玉牌到放开不过只有一瞬,他看完了玉牌中刻录的东西,玉牌已经在烟苏手中消失了。
“我原来的路走错了很多路···”石之轩猛然看向烟苏,双眼锐利如鹰,情绪外露已没有丝毫掩饰:“你为何要帮我?”
石之轩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危险性,要是妹子不想见到他,完全可以欢欢乐乐的避开。
对于一个没有危险性的家伙,烟苏本身是懒得理的。
“你现在打不过我了,但是我要砍了你很麻烦。”烟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石青璇手艺好,你还是不要杀她。”
擦···这是被鄙视了吗?仅仅为了几盘菜就毫不犹豫的给一位宗师指明道路,这个宗师现在还明显是敌非友,莫名就有种宗师神马的连一盘菜都不如···石之轩久违的又头疼了。
石之轩:“我还以为是报月余照料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