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站在城墙上,果然看到独孤策骑着骏马,半边脸包得严严实实,再无半分俊俏公子的模样,一双眼更是尽显狠辣。
等他看到城墙上那一抹红衣,更是气劲翻滚,他平生没有受到过这样大的羞辱,居然被一个女人毁去了大半的面容,一个玩女人的人现在被女人玩了---他恨不得杀了烟苏。
独孤策对翟然更是没有半分的客气:“翟让老儿,快将朝廷钦犯交出来,否者我让你人头落地,你们瓦岗寨,一个也逃不过。”
翟让脸上一僵:“独孤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密闻言双眼一瞪,浑身都是熊熊气势:“哪来的小儿,好大的口气,我瓦岗寨也是你能威逼的,爷爷我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吃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瓦岗寨不同于一般的军队,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血性够重。
“二当家说得对”
“二当家威武”。
“黄口小儿,滚回你妈怀里吃奶吧”。
众口之下,独孤策的脸绿了,他冷冷一笑,举起英伟的大弓,对着烟苏射了一箭。
烟苏浑身的每一寸在瞬间绷紧,她一点点调试着自己的目光,接住这一箭。
这支来势汹汹的箭却在半空中被斩断。
徐子陵护在烟苏身前,寇仲握着井中月跳下了城墙,没有人料到他会有这样大的胆子,所以没有人会防备,寇仲劈出一刀将独孤策扫落在地。
这时候独孤阀的人已经反应过来,寇仲也不恋战,快速向城墙下奔去。
绿色的蔓藤卷住了他的腰,将他往城墙上拉。
独孤策阴狠的锤着地底:“放箭,全部对着他放箭。”
寇仲看着围在腰间的蔓藤会心一笑。
他明明吊在半空中,对着上前把杀气腾腾的弓,却一副既豪爽又漫不经心的模样,双眼直视漫天箭雨面露对独孤策饿嘲讽。
令人惊奇的是没有一支箭能够近他的身,仿佛有个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所有的危机。
蔓藤缩回去,寇仲跳上城墙,欢喜的对烟苏说:“烟苏高不高兴,这色鬼怕是吓得尿裤子了。”
烟苏没有表情的看了眼寇仲,再细细的将独孤策从上看到下,最后肯定的说:“他裤子没有湿”
妹子,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好不好---
寇仲默默的转开了脸,徐子陵面带一点扭捏:“烟苏,女孩子不能盯着男人看---”
妹子,你盯着的部位实在是太隐晦鸟---
寇仲刚才的行为很冒险,李密拉着他狠狠的拍了两下,事实上众人对寇仲的本事风采却十分的佩服,李密心里一样为便宜儿子风采点头,其实也没有下重手。
烟苏对比了一下敌我态势:“他们攻不进来”
“独孤策带来的兵马只有两千人,当然攻不进来,他只是用独孤阀的势力威逼我们交人”李密,“如若我们不交,独孤策还会请援兵前来。”
寇仲突然一笑:“他能请援兵,我们也能。”
斩杀独孤策
李秀宁策马前来,鲜衣怒马,豪爽大方,其中又带着大家小姐良好的谈吐和宽厚的心境。
她生得美,又是四大军阀李阀的小姐,自然是有很多男儿喜爱的。
徐子陵:“李小姐不远千里而来,心里肯定还是喜欢你的。”
“李阀和独孤阀本来就是对立的,而瓦岗寨却是同盟。最终要的是,他们现在需要瓦岗寨挡住后方的独孤阀,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寇仲就事论事,言语中已经不带钦慕,“就像答应和柴绍在一起,她先要分析的是这些。”
因为寇仲喜欢李秀宁,徐子陵才别样相待,现在寇仲自己想开了,他也就不再多嘴了。
独孤阀这时候不会和李家真的打起来,但独孤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将她交给我,今日的事儿就算了”
李秀宁顺着他手指向的地方看去,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城墙上,红衣上每一朵花都流淌着艳丽的银色光华,黑发轻轻飘荡,带着几分悠扬。
一双不带半分感情的眼眸专注的看着他们,又仿佛什么也看不进眼中。
她很美,但绝不是一个娇弱的美人,任何有敌意的动作,都会引起她毫不留情的还击。
李秀宁转过头,看着独孤策的眼神有点震惊。
哎哟喂,你怎么看上这个煞星咯,她大哥到现在一提到程烟苏都还瞳孔紧缩,双手轻颤---
李秀宁其实内心觉得妹子你完全可以去独孤阀闹一闹。
李秀宁不容回绝的说:“瓦岗寨的所有人,都是李阀的朋友。”
独孤策只带了两千人马,如果现在要打完全没有胜算。
独孤策狠狠啐了一口,看着烟苏:“我不会放过你的,小贱人”
‘嘭’独孤策瞪大了双眼,在离他鼻尖一寸的地方,这个黑黝黝的脑袋就像是西瓜,从中间被‘嘭’的砸开,白色的固体和液体都溅在他脸上。
他扭过脸,独孤策可以看到他被洞穿的脑袋和脸上惊惧的双眼。
这个人是他家中从小培养到大的护卫,砸在他脑袋上的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臂。
这只手毫不避讳白色的浆液,这只手的主人穿着飘渺的红衣,容颜美丽,现在看来却是嗜血的修罗。
强烈的反差感让独孤策惊惧得动弹不得。
烟苏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关于打人打脑袋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杀人,所以她并无半点恶心感。
整个战场一时间保持了绝对的安静。
城墙上的众人之看到红影一闪,一身红衣的烟苏已经出现在独孤策身边。
这样艳丽而血腥一幕足以让人心神恍惚又生出惧怕。
那双手慢慢的伸过来,独孤策看到了一双平静的眼睛,在这双眼睛里他如同一具尸体,他惊惧得断断续续的低语:“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你不会放过我,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平静的语气。
这是独孤策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嘭’的倒下去,迸起的脑花都洒在地上。
直到烟苏一步步回到城脚下,独孤阀的兵马才发现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统帅惨死在面前,而现在他们甚至不敢抬眼看这个红衣女子。
气压越来越低,那双眼睛仿佛在注视着他们每一个人,那双白皙的手一直在他们眼角划过。
不知是谁最先丢下了兵器嘶吼:“跑吧,我们跑吧---”
猛烈的丢盔弃甲逃离,他们甚至不敢直言这是恶鬼。
妹子望天握爪,挺无辜的想,你们这些人对势的抵抗力真是太低鸟---
烟苏安静的坐在石凳上剪下薄荷的枝叶,李秀宁看着那一双芊芊玉手来回晃动,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简直无法想象眼前的人上午才用这样一双手砸开了两个人的脑袋。
李秀宁:“程姑娘,生死不过一瞬,手法太过残忍于人于己都不是好事。”
末世中不只是丧尸,还有居心叵测的人类,烟苏遇到过伤残心脏还能继续活下去的变异人,甚至差一点死在那家伙手上。
破坏脑组织其实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其实妹子已经很克制自己不要在脑袋里搅一搅试图掏出里面的晶核了,她已经有几年没有亲手杀死过人类了---
李秀宁见她没有说话,又说:“独孤阀势大,如今独孤策一死,会给你两个哥哥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程姑娘今天太冲动了。”
“李小姐过虑”徐子陵站在门口,神色有些冷淡,“独孤策丧尽天良,本来就该死”
从政治上来说,这时候砍了独孤策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再说了,李秀宁并不认为需要自己动手。
一个不说话,一个脸色不佳,李秀宁一点没有露出不快,自行离开了。徐子陵:“为什么一定要砸开他们的脑袋?”
现在瓦岗寨的人看到妹子都会自觉退后两步,胆子小的根本不敢直视,而烟苏的表情从头到尾都很冷漠,可见她并不是个嗜血的人。
“破坏脑袋最有效”
烟苏的思维方法很简单,原来是脑袋一根筋,现在是懒得想。
徐子陵被这个理由弄得哭笑不得。
“我从他的表情里知道,他是真的不会放过我。他很有权势,身边的高手也不少,我并不知道他要怎样对付我,当场击杀他是最有效的方法。”
这种想法确实很直接---徐子陵甚至很好奇这样一个人是怎么会特别对待他和寇仲的。
当然他是不会问。
“杀了独孤策,他身后的独孤阀不会善罢甘休”徐子陵恍然的想,就算不杀了他,同样不会善罢甘休。
烟苏想了一下,想到了寇仲和李密说的话,语气没有半点起伏的重复:“我闯了祸,来投靠你们了”
烟苏脸上没有表情···
徐子陵默默的扭头,如果他思想超前一点,他就会知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冷笑话。
势这个东西是需要体悟的,烟苏二十多年的血腥经历,让她的势充满了煞气,再加上她借由植物布下的阴阳五行阵增幅,受到气势影响的独孤军阀士兵们自然被震慑住了,而直面烟苏的独孤策更是挪不动脚。
其实以势伤人是很危险的,一旦势破,烟苏具有强大生命力的身体也可能因为反噬而重伤,几乎没有杀气还从未遇到过势的两千人,结果是很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