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我……我……”魔耶撒冷汗直流,他好几千岁不算年轻了,莫名其妙被任命为魔相,他觉得是这辈子最倒霉的事,见鬼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可没有蛇魔天那种气度和才智,最重要的是蛇魔天大胆得不怕死,他可是怕得不得了,还想活个几千年呢。
“你什么?你想自动请缨带兵去战场?”冷淡的话里带着一抹讥讽,夜魔魅看着那冷汗津津的老头,废物,全是一群废物,他开始有些怀念起那个唯一不怕自己的人,虽然每一次都气得他牙痒痒。
“不,王上,老臣是想说,不如找回四大尊者,仙道二界根本不是对手。”这就叫逼出来的智慧,面对死亡的阴影,再是懦弱的人也有爆发的潜力,魔耶撒大喊一声,几乎把嗓子喊破。
“……你去找?”夜魔魅挑了挑眉,忽然不冷不热的笑了,然后语气轻柔的问道。
“呃……那个,老臣遵命。”要死了,魔耶撒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捏死,他急着脱口而出的话让他陷入了极致的困境,但是王上显出那种表情已经是在生死边缘了,他知道再推脱恐怕就看不到明天。
“恩,很好,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找不到人,要么你带兵上阵,要么灭了你一族,下去吧,到巫师那里去问问,她或许可以帮你。”夜魔魅再次闭上眼冷冷的吩咐。
“遵旨!”抹着冷汗,魔耶撒连求情都不敢,就算是拖延战术吧,一个月他还有点时间找个救自己和族人的办法。
“好了好了,下去吧,魔将准备一下,一个月之后我要你攻打下绯犄山,这是你最好一次机会。”绯犄山是道家修炼的最初场地,也是进入道家的第一道防线,里面多是刚刚开始修炼的初学者,所以魔将一声不敢吭的应了,他现在冷变成了热,骨头都快被烧化了一样的热。
“拿去,半个时辰后再吃。”丢了个瓶子给他,夜魔魅站起来离开,带走了风暴和压力,让众魔们大大的舒出一口气,差点把魔殿给吹跑了,可是今天是熬过了,明天呢?魔将不支的倒地,夜魔魅不准他现在就解脱还得等半个时辰,这种冷然交替的煎熬让他这硬朗的魔族大将军也忍不住发出微弱的申吟。
“唉,魔将大人,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我们,去求他吧。”看着魔将痛苦的表情,其他大臣都只是摇摇头赶紧离开,怕他控制不住时会大开杀戒,魔耶撒却靠上去,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现在应该站在同一战线上。
魔将抬眼冷冷的看了他一记:“你怎么不自己去?”
“我和那人不熟啊,话都说不上一句,您不一样,您同他是血亲,怎么都好说话点吧。”再说这魔界在没有魔王的时候也是他们一个文一个武的分工治理,感情自然不同。
“我们不止是血亲,还是死敌,你想死得更快点吗?”魔将冷笑,血亲?他们除了同族外谈不上什么亲不亲,但在朝上却是死敌,蛇魔天怎么想他不知道,但是他却想蛇魔天死。
魔耶撒脸色一白,他都不知道这两位还有这恩怨,随即无力的叹息着摇头走开,看来唯一能救他的人也见不到,他还是想想怎么活着离开战场吧。看着那慢慢远去的背影魔将眯起眼,他也知道现在唯有那个人能救自己,除了四为尊者就数他同王最贴心,现在四尊者下落不明,靠那个老东西,一个月后肯定是找不到的,绯犄山攻下不难,难的是不知道攻完绯犄山后下一个目标又是什么,王上心情阴阳难定,自己的处境会越来越难,真的要去求他吗?
轰隆一声巨响,不远处的楼阁塌了半边,魔将脸色更白,往常王酗酒还可以维持半天才动怒,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又毁掉一座楼阁,说明他的脾气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那会不会一个月后他就让自己去功圣尊殿啊?算了,就去求他吧,为了活命,他豁出去了。
“思思……思思……”夜魔魅一边摧毁着身边所有可以毁灭的东西,一边灌酒,他越来越难醉倒了,思念的痛苦像地狱之火一样煎熬着他,每每一闭上眼睛就看见思思甜美可爱的小脸,即便是带着微怒的也让他渴望,他后悔了,当初就该强行把她留下来,就算她恨他也好,总比这样靠思念度日来得好。
酒是越喝越清醒,再没有麻痹意识的作用,连接人间的出口是他亲自断的,没人敢修复,他又做不出那种毁掉又自己去修的事,所以连偷偷去见她一眼解解相思都办不到,夜魔魅越想越烦躁,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想毁掉一切,欲望无法纾解再美再魅的魔姬都无法让他起抬头,更令他郁结。
“唉,越来越粗暴了。”蛇魔天看着幻境里的画面叹气,虽然被打入血池,听着好像挺可怕的地方,但不过是热了点,臭了点,寂寞了点,静了点,其他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比呆在外面承受魔王越来越难以捉摸的脾气好多了。蛇魔天在这里倒是过得挺爽意,不时幻化出魔镜看看外面的事当做欲龙,但他知道好日子过不长,很快就会有人来拉他下水了。
“看来你在这过得挺好的。”听到熟悉而又有点讨厌的声音响起,蛇魔天暗叹一口气,看吧他就知道他们不会让他太舒服的。
“还行,怎么魔将大人现在应该威风凛凛的在战场上立功,王已经下令开打不是正好合了你的意思,不是临行前还来看看我的惨态吧。”蛇魔天闲散的靠在血红的墙壁上,嘴角勾起的笑花让魔将差点破功的上去撕了他。
但现在有求于人,他深吸几口气,挂上一抹难看至极的笑:“怎么会呢?没有你,日子还真不习惯了,怎么,没想过出去?”
蛇魔天斜眼瞄了他一记:“出去?恐怕难了,王这次是铁了心要治我罪,恐怕致死都难出去了,尽早习惯没有人和你作对的日子吧。”
“不会的,王对你总是格外开恩,你和他贴心。”魔将就是讨厌他这副天塌下来都脸色不变得鬼样子,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控中一般。
“这一次是不同的,我犯的错是致命的,能在这里过完下半辈子已经是大恩德了。”这一次一向不动如山的蛇魔天也皱起了眉,让魔将心底也越发的不安,原来他不笑了更加可怕。
“你究竟犯了什么错,让王这样对你?”大概知道是因为那个人间女子,难道他染指了王得女人?魔将为这个想法脸都蓝了。
“别胡思乱想,真像你想的那样我早成一滩水了,我只是送走了她,只是这样而已。”蛇魔天复又勾起嘴角,算了他还是这个样子好,看魔将那脸色就知道被吓得不轻。
“所以王才毁掉人间的入口,断了魔界和人间唯一的链接点?”可是这样不是代表王对那个女人死心了吗?这样也要罚?
“恩,不过王只是在赌气,他在这些方面还真是幼稚得可以。”明明放不下,明明心里要的不是江山是美人,却一再自欺欺人。
“你真是有胆量,敢这样说王,就不怕被我告一状?”魔将此刻心里开始有些佩服起蛇魔天来,他还真是大胆,这种话别说讲,就是想想他都不敢,怕被王无意间感应到。
“怕什么,大不了再沉下去点。”蛇魔天无所谓的笑笑,生死本来就不可怕,可怕的是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思念,只要尝试过就不会对生带着执着,不会对似带着恐惧了。
“唉,我终于懂了,我永远都无法超越你,不在于别的,在于心境。”魔将终于发现自己和蛇魔天之间的距离,他本也是个汉子,当初和蛇魔天作对是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他拼死拼活为王打江山,除了四位尊者外,就是他功劳最大,却比不过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文弱书生在王心目中得地位,甚至连其他四位尊者都看重他,这让血气方刚的魔将非常不满,才会把他当做自己的死敌。
现在,两人位置变了,他高高在上,他囚禁血池,但他还是输的那一方,这才让魔将懂得,力量并非一切,他们在气势上已经高下立判。
“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是死敌了吧,表哥。”蛇魔天看来他好一会儿后绽放出一抹非常灿烂的笑容,心境,是啊,没有了就是最高境界吧。
“咳,别这样叫,我不习惯。”魔将难得红了脸,本来不怎么好的气氛现在竟然带出一抹温馨感来,真是世事如棋局局新啊。
“好了好了,说吧,今天来肯定不是探监,什么事要我帮忙?”蛇魔天淡淡的把话题引回正道上来。
“呃,你知道吗,自从你来了血池后,王得脾气越来越火爆,每天都搞得鸡飞狗跳,魔宫一大半都被毁了,但这样还是无法满足他,他把这股气势放到与仙道两界的征战上,只要大军一被阻,就大发雷霆,今天还用地狱寒池和三味真火来处罚我,我真是……”魔将说着说着都快哭了,看得出夜魔魅把他们折磨得多惨。
“我就知道会这样,这是结界结晶,王现在还喜欢酗酒吧,你趁他酗酒时偷偷修补人间入口,修好后一切自然就能解决了。”能修复破裂的结界的,在魔界只有王,四位尊者,和蛇魔天,不过有了结晶的话,魔将也可以,只是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