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我手上的剑,要取你颈上的血。”
“铮——!”段慕白的剑明明下一秒就要出鞘,甚至他的手都已经握到了剑柄上,却终是没有出手。
西门吹雪这时才瞥了他一眼,那段慕白也冷冷的回望向他。他们默默打量着对方,估计着出手的最好时机。
安莲在墙的那一边看的紧张极了,却不防一脚踩到了什么地方。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身后已传来了一声巨响。
下一秒,她就瞧见这大殿中央缓缓升起了一个莲花玉石台。
这样一整块的羊脂玉,被雕成了一个极其精美的八宝莲花台,若不是那明显的玉白色,安莲几乎要以为那是朵真正的睡莲。
而最神奇的是,那分明是玉石雕成的花瓣,却在安莲的注视下缓缓绽放开来。莲花的正中,有什么东西霎时间就闪出了绚烂无比的光华,将这一室幽暗照得亮如白昼。
安莲被那片摄魂夺魄的光华迷了心神,几乎都已探身上前想去查看一番时,却突然记起了身后众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边的人总该能发现她在这里了吧?
可当伊回头一望,就立刻想给这地宫里逆天的隔音效果跪了。
这厢给宝物的隆重出场折腾的震天动地响,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外面的几人,只见那边该对峙的还是对峙着,该围观的还是围观者,各种毫无压力。
安莲望了望大殿中央光华绚烂的秘宝,又看了看那头还在默默对峙的二人,终于不大意的狠狠撇过头,再次跑回了那作弊器一般的墙面前。(不受待见的秘宝君:纳尼?!瓦作为本文最大的boss,乃居然连看都不带看瓦一眼?!必须狠狠折磨之!)
却说安莲刚在这厢站定,那边观战中的异珍阁副阁主就缓缓放下了斗篷的帽子,那帽子下出现的面孔,竟赫然是金九龄的顶头上司,刑部尚书谢大人。几乎所有人都想不到这整个事件的幕后boss竟是一个身处朝堂高位的人,这样一个人,他所求的是什么?!
就是这让匆匆赶来的金九龄等人都狠吃一惊的一刻,那段慕白动手了。
安莲是第一次看见段慕白全力出手。虽然明明隔着一道墙,可她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让人压抑至极的震慑之力。他出手的速度不算快,就在安莲觉得自己能极轻易就看清他的一招一式时,眼前的景象却完全变了。
那个人,竟然在她眼前活生生的消失了。
而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西门吹雪身侧。安莲这才看见那犹如流星般璀璨的剑芒已然滑到了离西门吹雪脖颈不到一寸的地方。
西门吹雪等的就是此刻,整个过程里,他都未出一招。可就在段慕白闪现于他身侧的一瞬,他那柄形式奇古的长剑却已经出现在了段慕白的右后心。
这雷霆万钧的一剑里,不知带上了多少他长久以来放在心上的愤怒与自责。西门吹雪从来都是个自信的人,可他却因为这样的自信,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安莲身陷险境,方才看到这段慕白只一人出现的时候,他心头闪过的那丝感受竟是恐惧。
“安莲在哪里!?”
他不相信段慕白的轻功会追不上安莲。
安莲第一次在西门吹雪面上看见那么真实强烈的情绪,那已将咽气的段慕白在西门吹雪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下一刻,就发生了一件让安莲无法置信的事。
谁也不知道段慕白真正的剑,是一把不过寸长的掌中剑。而这把剑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插在西门吹雪的心口上。
安莲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那段慕白看着同样不可置信的西门吹雪,眼中的光华,消失在他唇边吐出的最后一句话里:
“我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可你,还要很久很久……”
这句话,正是段慕白方才扭转局面的一枚利箭。而他临死前的这样一句话,的确足以让西门吹雪刹那间浑身冰冷,忘记一切。
最先倒下的是西门吹雪。
可直到他倒下,安莲还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是真实无疑的。她脑海里已然是一片空白。
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但此刻她已经来不及心痛。只见下一秒,她就返身扑向了那神殿中央的玉台,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尼玛那个秘宝,那个秘宝!!
待她将玉莲台中晶莹的玉珠捻在指尖,安莲体内那股汹涌的力量几乎要将她的意识都吞没了。她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揪心之痛。
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她心中,已经被放在了多么重要的位置上。而这一刻,她的心告诉了她。
“小忆姑娘,你想不想让一切回到原位,回到,没有你的那个原点?”
就在这样浑浑噩噩的时刻,安莲突然听见一个似陌生又无比熟悉的声音。
她已经不想知道九重天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是何方神圣,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那师父又当如何?”
“自然是好好活着,走他当走的路。”
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
安莲甚至没有问过自己会怎样,就顺着那股力量合上了双眼。耳边不知何时响起了梵音阵阵,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被托到了空中,忽明忽暗的虚空之中,有谁悲悯的目光看着这片婆娑苦海,叹了一声南无。
这里是万梅山庄,却没有一朵梅花。
“庄主,陆小凤来了。”
西门吹雪还未给出回应,就见陆小凤一身红色披风,醒目的出现在了眼前。
他的四条眉毛不知为何,在今日看来格外惹人发笑。可西门吹雪哪是一个会笑的人,他甚至连一丝情绪也不会泄露出来,容旁人窥探。
“前几日你问我西域皇陵的事?”
陆小凤不知这个足不出户的冷面剑神怎么会突然寄来这样一封信,还问了一个如此匪夷所思的问题。
“那事恰是苦瓜大师的师弟经办的,听说那地宫里原本满是珠宝珍奇,可他们的人赶去时,却连一个铜子都不剩了。”
“那墓里,可还发现了什么?”
西门吹雪浅浅啜了一口杯中的碧绿的清茶,突然问道。
“自然是没什么特别的了。”陆小凤也不客气的端起了一杯,接着道:“结果这次去苦瓜大师那里,还被那金九龄逮个正着,塞了件差事。”
正说着,陆小凤却忽然听见庄外青山间笛声渐隐,传来一阵琮琮的古琴声。
“你的喜好变了?”陆小凤奇道。
“没有。”
“那为什么换了古琴?”
西门吹雪这次却半晌都没有回应,直到陆小凤觉得他仿佛再也不会回话的时候,才隐隐听见一声疑惑的低喃:
“总觉得,仿佛本就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 大家懂得大家懂得!!!乃们快看这标题!!还是废有下一章的!!废有的呦!!么么哒!!
灭哈哈这次用了好几处原文的台词,故事终于回到了原轨上鸟有木有!酷爱告诉瓦亲耐的乃们木想到~好惊喜~!!!
(安:妹纸们果断无视上面这个已经作到死了的生物吧。。。。)
☆、壮哉我大蝴蝶效应
西门吹雪在喝酒,他喝的很多,以至于坐在他对面的空空儿都有些惆怅了。
"你不去陪美人,来我这荒山野岭的寻什么乐子?"
"什么美人?" 半晌,西门吹雪才淡淡道。
"那峨眉派的孙姑娘,听说你专门为她治伤?"
"什么治伤,不过是帮她缓一缓毒性。"
"那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西门吹雪突然沉默了,他想起了那个孙姑娘。那个清秀的女子曾委婉的托人向她表白心意,他却拒绝了。
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这却不是他拒绝的理由。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有零零散散的旖旎片段,一觉醒来,却半点也记不得。
那些梦境留给他唯一的印象,就是情绪。一种非常奇怪的情绪。
可以说西门吹雪很惊讶,他从不知道自己会有那么多的情绪:内疚,愤怒,心痛,甚至,想念。
然而这一切的对象,都毫无头绪,他不记得那些梦境,也不记得这样的心情,是为了何人何事。
"我有多久没有来过你这里了?"
"两年了吧,今年正是武陵一梦最好的一季,结果你就来了,真是会挑时候。"
空空儿笑着又破开了一坛酒。他倒是很有几分好奇西门吹雪的反常,往日里他也总是沉默的,却不似此刻的若有所思,或者说,若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