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当个弟弟使唤使唤还是可以的。
但,当他那个姐姐设陷阱给自己,激自己扑倒她亲弟弟的时候,自己却脑门一热答应了,拽着他就上了二楼。
东皇,笨蛋,废柴,那样瘦削,又那样俊秀,是真的很想扑倒他啊。
这样放荡的想法吓的自己不轻,自己何时成了一个这样豪放不羁的坏女人呢?
到了房间里,这笨蛋却连连后退,一副誓死护卫自己贞洁的模样让自己哭笑不得,干什么啊,真当我是土匪强盗啊。
自己鸠占鹊巢爬到他的床上躺着,招招手让他过来,他嘿嘿笑着,小狗似的屁颠颠的跪在床头,拄着下巴笑望着自己,那眼睛里竟是有着心甘情愿的宠溺。
自己的脸蓦地一红,呸了他一口,这笨蛋只会傻乎乎的笑。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跪着,默默无语,但是自己的心里却感觉暖洋洋的,脸不知不觉的埋到他的枕头里,羞意红到了脖子根。
怎、怎么回事,我羞个什么劲,明明、明明就是弟弟吗,真是的。
然而,当自己脱口而出要邀请他与自己搭伙过日子的时候,竟又是那么自然。
这一回不同于问莫冉青的那一次,自己竟然紧张的呼吸凝滞,却不能让他看出来,什么啊,自己又不是很喜欢他,答应不答应的,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自己好像真的很随便的样子,刚问过莫冉青要不要娶自己,过不了几天又问另一个男子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过日子,自己、自己真是太不要脸了!
羞囧的恨不得一鞭子抽死自己,就在自己想一头把自己撞死的时候,他轻轻的抱住了自己,那瘦削的肩膀,不甚宽广的胸怀,自己靠着竟莫名的心酸,委屈,想哭。
什么啊,明明这个臭小子比自己要小的,干什么像是依偎着一座大山一样的安心呢。
算了,算了,勉强认可他吧,一旦发现这个臭小子不好,自己一定会率先一脚踹死他!
狠话想了许多,自己的嘴巴却越咧越开,打从心里觉得开心,幸福。
哈,奉珠,我也有自己心爱的人了呢,你祝福我吧。
可是,为什么幸福总是那样的短暂,在自己满心的以为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的时候,就突然如泡沫幻影,针一戳就破了。
东皇,在你的心里我算什么呢,终究是比不上你的大义吧,什么英雄,你一直做废柴不好吗,废柴东皇才是完全属于我的啊,英雄东皇那是别人的,我不要你做英雄,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为什么不问问我同不同意你做英雄。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就喜欢废柴,废柴多好啊,凭我打凭我骂,凭我随意的爱。
东皇,我爱你,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熟悉,你看着我的眼神我觉得熟悉,当我初来到此地,在竹林里随意过活的时候,我隐隐感觉到什么,我出奇的没有觉得被威胁,而是被守护。
永安捂着脸,任由泪水在指间流淌,笨蛋,傻子,回来好吗,咱们可以不做什么英雄的,我总不会嫌弃你,我不会嫌弃你……
红雨在淅淅沥沥的下,李姬阳抱着奉珠一路跑回来,当他想要一跃而起登上木楼的时候,忽然顿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奉珠抹掉他脸上的雨水,笑问:“九郎,你也疯了吗,傻笑什么。”
“我在感慨,浮生若梦,一梦黄粱。”他抵着奉珠的额头,轻声道:“但,你和我是真实的。”
“嗯。”奉珠紧紧揽着他的脖颈,有些沧桑的叹息。
从阶梯走上去,把奉珠放下,两人身上都湿透了,奉珠便道:“我去找西泽和东皇的衣裳,嗯,趁着西泽还没回来的时候,我怕她会来找麻烦呢。”
奉珠吐吐舌,转身往二楼上走。
“你老实呆着,我去就是,有了身子,万不可再像个小孩儿。”
压抑的哭声从二楼东皇的卧房里传来,奉珠顿了顿,急急奔上去。
猛然把门推开,奉珠低低唤了一声,道:“永安。”
“永安,你知道了是不是?”奉珠轻轻推推藏在被子里的永安。
“你还想知道什么吗,我都可以告诉你。”
永安猛然坐起身,一把握住奉珠的手,眼眶通红,泪痕斑驳,“我什么都不想知道,那个笨蛋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奉珠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李姬阳在门口站了站,便退到外头,靠在墙上,垂眸叹息。
姬东皇,这少年真是……让人心疼……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可是,奉珠,我想要他回来……”轻轻的好像是叹息,让人听了却觉得是那样的情深。
“他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奉珠的眼泪咕噜一下流了出来,亦轻声道。
片刻的沉默,寂静的落针可闻,当哭声爆发出来的时候,撕心裂肺,痛彻骨髓。
在这一场红雨里,麒麟血族的人能活下来的都被淋成了落汤鸡,落魄的慢慢走回自己的家,失去了“神力”,他们与普通人无异,再也不会有人以“神”自居,那自以为是的梦,被这一场雨彻底的惊醒了。
“父亲,能告诉我,母亲为什么会死吗,真的是难产死的吗?”全身湿透的西泽,耸着肩膀,轻轻的问。
姬鬼谷慢慢拿下自己的银质面具,用自己一只完好的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引以为傲的女儿,道:“西泽是不是一直以为,是我趁着你母亲生产的时候吸食了你母亲的神力,因为你母亲出自叔孙氏,‘神力’在我之上,我嫉妒她,是不是。”
“难道不是吗?”西泽耸着肩,落魄的样子像是曾经很挫很挫的东皇。
不单单西泽是这个样子,叔孙君炎,这曾经三族的王子也是如此,当那赖以骄傲的“神力”被收回,所有的人都变得颓丧,好像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
姬鬼谷摇了摇头,道:“我很爱她,她的死让我迁怒麒麟兽,若不是麒麟兽,我们不会拥有那让人疯魔的力量,不会滋生那样大的野心,更不会,一个新生的婴孩就懂得吸食母亲的‘神力’……”
“是东皇是吗?我知道了,父亲,对不起,一直和你作对。”西泽认错了,诚诚恳恳,一下子褪去了全身的锋利。
姬鬼谷背手在后,笑嗤了一声,淡淡道:“我是你父亲。”
“所以包容我的所有叛逆,是吗?”西泽眸中带笑,望着自己这个发亲,当红发的颜色褪去,她猛然的发现,父亲也有了白发。
姬鬼谷摸了摸西泽的头,“你很像你的母亲,我很欣慰。”
“父亲……”西泽上前,轻轻抱了抱姬鬼谷。
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亲近,姬鬼谷僵了僵身躯,最终轻轻拍了拍西泽的背,无声的安慰。
君炎看着这对父女终于冰释前嫌,也跟着高兴,只是想到自己的父亲,他还是有些难过。
“父亲,我想,此时此刻,就算我和表哥结合也生不出实力强大的孩子了吧。”西泽笑着道。
“依着你自己的心意去选择吧,这世上再也不会有麒麟血族了。”姬鬼谷笑着道。
“谢谢您,父亲。”西泽摸摸姬鬼谷的脸,道:“父亲,您的脸好了。”
“是吗?”姬鬼谷不甚在意的道,也伸手摸了摸,淡淡的嗯了一声。
“因为母亲不在了,所以曾经是三族第一美男子的您也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了,是这样吗?”
姬鬼谷轻咳了一声,道:“小孩子别乱说话。”
“我知道了。”西泽笑着道。
默默的握住君炎的手道:“你还想要娶我吗?我现在心情不错,若你能把话说的甜蜜一点,感动一点,说不定我会接受你,怎么样,这个机会要不要?”
君炎愣了愣,巨大的喜悦袭上心头,他当即跪在了西泽的脚下,三指指天,大声道:“所有的族人为证,今日叔孙君炎向姬西泽求婚,若能的姬西泽一世相伴,叔孙君炎定一生莫负!”
本是颓然的麒麟血族人霎时间都欢呼起来,男男女女都鼓动着西泽答应。
西泽扬起红唇,慢慢张开,道:“君所愿也,不敢辞尔。”
姬鬼谷欣慰的点点头,道:“择良辰吉日便可成亲。”
“谢谢,谢谢姬族长。”叔孙君炎激动的道。
姬鬼谷摇摇头道:“我是你姑父,更是你的岳父,该改口了。”
“父、父亲!”叔孙君炎爽快的叫了一声。
“好,你起来吧,走,咱们回家吧。”姬鬼谷道。
“父亲,回东皇的小木楼吧,您的族长大殿一点人情味儿也没有。”西泽道。
“正和我心意。”姬鬼谷笑道。
一行人被这喜事的冲击捡回了一些精气神,红雨里便听着西泽的声音,道:“父亲定然早就想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吧,您自己一个人在那空荡荡的大殿里肯定很孤单。”
“嗯,咳,其实也还好。”姬鬼谷不自然的道。
“好啦,父亲就不要在掩饰了,我知道您一定很想的。”
“小孩子乱说话,闭嘴。”
“呵呵,父亲不好意思了啊。”
三族族长就剩下一个姬鬼谷,族人都依赖的等候着他的指示,姬鬼谷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摆了摆手让族人先找个地方躲雨,待雨过天晴的时候再作打算,自己则和西泽、叔孙君炎一起回了小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