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少,个个却是实力强大,三族都安排有族人在朝中当着中下等官员,以备不时之需,更有助于搜寻史料,好寻找麒麟兽的下落。
此时,姬氏最大的建筑,以朱色巨木建成的辉煌宫殿,雕梁画栋,仿若云顶天宫,姬鬼谷正与六位长老商量着什么,三丈高的朱门被人从外面猛的踢开,姬西泽面色如霜的走进来,什么都不问,当即便道:“东皇在何处,你把东皇弄到哪里去了!”
坐在下首六张椅子上的六位长老不悦的一致蹙眉,姬鬼谷的银质面具闪着寒光,血色的眼睛盯视着西泽,像看待一个死人。
“滚出去。”他冷着声调道。
“把东皇还给我!”姬西泽拔剑出鞘,飞身逼近姬鬼谷。
“族长,无规矩不成方圆,望你莫要徇私。”白胡子长老面色铁青,显然他是六位长老中脾气最不好,最沉不住气的。
紧邻着他而坐的半红半白头发的长老笑着压下他道:“我们的族长何时又徇过私来,且耐心等着。”
其余几位满意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无知小儿!”姬鬼谷空当的袍袖一甩,将飞起的姬西泽打落在地。
“西泽!”叔孙君炎还是来晚了一步,飞速跃起接住口吐黑血的西泽。
“打扰了,我马上带她走。”叔孙君炎不给姬鬼谷和几位长老开口的机会,附送一枚笑脸便急急的将西泽抱了出去。
见小辈离去,白胡子长老立即嘲讽道:“没想到,我们铁面无私的族长也有徇私的一天。”
“闭嘴。”姬鬼谷淡淡道。他的声嗓总是没有起伏的,可偏偏能让人感觉到威赫,不自觉的便要臣服,没有道理可讲,这便如在大黑熊面前的小白兔,黑熊跺一跺脚就能让张牙舞爪的小白兔乖乖的收起乖张,温顺的耷拉下耳朵,任由黑熊拿着它使用,便是擦屁屁它也得受着。
“白长老,你快坐下吧。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半红半白头发的长老打着哈哈道。
“红长老,说到今年轮到我们举办麒麟神会,我们族中将要上台比拼的青年才俊都有哪些人了。”银发长老提醒道。
“是。”红长老做出恍悟的模样来,冷僵的气氛便在红银两位长老的协调下渐渐回暖。
可上位上坐着的姬鬼谷依然面无表情,他带着藤缠树的银质面具,一只眼睛血红色,一只眼睛是黑洞,眼珠子不知被谁挖掉了,又或者因为什么原因必须挖掉了,现在只剩下骇人的黑洞,让人观之便要胆寒。
“以卵击石,西泽,你是傻瓜吗!”叔孙君炎抱着受伤的西泽在屋脊上飞跃,对她是又疼又恨。
“是我鲁莽了。”她难得的示弱,便让生气的叔孙君炎一下子没了脾气,好声好气道:“先回去看看再说,说不定东皇就在附近,他只是出去捕鱼打猎去了。”
“但愿如此。”西泽咽下从喉管涌上来的血,难受的闭上了眼。
“西泽,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父亲是逼不得已,我还记得我每年来看你的时候,姑姑总是笑着的,这样看来,姬族长该不是那样的人啊。”
“闭嘴!”西泽猛的睁开眼,冷瞪着叔孙君炎,那神情和刚才姬鬼谷的样子如出一辙。
“好吧,好吧。”叔孙君炎妥协,不再说话。
东皇的小窝里,东皇带着永安、阿奴、安庆进来,二话不说先去看他的心爱灶房,到底是谁私自动用了他的厨具呢,最好不要给他弄乱了,不然,哼哼,他也是有脾气的,让姐姐一爪子挠死他。
连夜赶路,路上还遇着了长毛怪物,大打了一场,永安正饿着呢,这会儿子进了屋就闻到诱人的饭香,她倒是比东皇还快一步的拉开木门,正和奉珠眼睛对个正着。
“永安?”奉珠把最后一根面条吸到自己的小肚子里,满足的擦擦嘴,便惊讶的站起来。
“主子、主母,呜呜,阿奴总算找到你们了。”她猛的扑向奉珠,一把抱住。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对了,你们是怎么找来的。”奉珠拉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阿奴问道。
“表哥,表嫂好。”东皇嘿嘿一笑道。
“啊,九郎,你又多了个表弟哎。”奉珠笑道。
“别说废话,我饿了,你们吃了什么,还有吗,赶紧给我吃点。”永安挤到灶房里去,连忙掀开锅盖,一看里头只剩下汤了,禁不住道:“你们太过分了,吃独食!”
“嗬!你这不讲理的妮子,我们又不知道你会来,再说了,这面条可是我的九郎做的呢,我才不给你吃。”
“呸,谁稀罕吃。”
“主子、主母。”站在最外面的安庆道了一声。
“嗯。”李姬阳应了一声,率先往外头走,此时,刚进来的几个人才发现,他竟是穿着树叶的,奉珠也狼狈着,身上的衣裙都破破烂烂的,一个像是野人,一个像是刚从难民窟里出来的。
永安顿时哈哈大笑。
“不准笑!”奉珠掐了一把永安的脸,转身就问东皇道:“你家里可有干净的衣袍没有,我们急需。”
“有、有,我这就去给你们找。”东皇应着,转身噔噔噔上了二楼。
“你会做吃的不?”永安笑完了,见李姬阳的忠仆安庆和阿奴都不笑,她自己笑也没意思,左右瞅瞅也就阿奴看着会是那个做饭的,就拉着她的手道。
阿奴诚实的摇摇头道:“不会。”
“真没用。”永安拿起一个红果子咔嚓咬了一口。
“不能怪阿奴的,阿奴跟着主母,都是绿琴姐姐和锦画姐姐做饭做糕点的,阿奴就等着吃好了,阿奴当然就不会做饭了,阿奴又没有做过。”
“啧,你这小奴婢还说的理直气壮的,都是奉珠给惯坏了。”永安推开阿奴,在大厅里木椅上坐了,瞪了奉珠一眼,奉珠吃饱喝足笑嘻嘻的瞪回去。
“表哥,表嫂,这些行吗,一件是我的,一件是我姐的。”东皇从二楼上下来,手上拿着一青一白两套衣裳。
“不管好坏的,能穿就行。”奉珠起身接过。
“二楼是我和姐姐的卧房,要不,表哥表嫂上去换吧。”东皇腼腆道,神色却有些兴奋,因为,这还是第一次,他的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呢。
“我马上去做饭,你们等着。”东皇突然想起,卷了袖子就奔向他的小厨房。
“你会做饭!”永安小小吃惊的道。
“会一点,勉强能入口。”东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很快的,你们等着。”
“嗬!这么多人啊。”叔孙君炎抱着西泽站在门口,有些吃惊道。
“放我下来。”西泽冷声道。
“你们是谁?”永安坐在椅子上询问,一点要起身相迎的意思也无,活像她才是个主人。
“这屋子的主人。”西泽多看了永安一眼,便冷声道:“姬东皇!”
“姐!”小灶房里的姬东皇身躯一僵,举着大勺子,扒着木门,露出个脑袋,朝着姬西泽讨好的嘿嘿笑。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外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姬西泽站到永安面前,冷目相视。
不知为何,永安自忖自己是个霸道的,绝不会轻易相让,可在姬西泽的面前,在那双冷眸的注视下,她不自觉的就站了起来,让出了位置。
姬西泽在她的专属椅子上坐下,等待着姬东皇给她个解释。
“姐,你等我一下啊,我马上把面条煮上。”姬东皇收回了脑袋,叮叮当当一通忙碌,围裙来不及解就乖乖巧巧的站到姬西泽面前,傻笑。
“给我正经些!”西泽猛一拍茶几。
“是!”东皇立即站直了身子,神色肃穆,活像是一个受到正规训练的好士兵。
“说。”西泽咳嗽了几声。
“姐,你怎么了?”东皇担心的看着她。
“被你父亲打的,在姬氏,除了你父亲,谁还能把她伤成这样。”叔孙君炎倒了杯茶递给西泽。
“父亲为什么又打你,姐。”东皇蹲下身,脑袋伏在西泽的膝盖上,孺慕之情尽显。
“没什么,是我又顶撞了他。”在叔孙君炎考口之前,西泽道。
叔孙君炎在西泽邻近坐了,闻言看了西泽一眼,又看向东皇,眼中的羡慕嫉妒很差些化成刀子飞扑向他,杀他个刀光剑影。
东皇沉默了一会儿,笑笑道:“姐,你饿了吧,我煮了很多面条,马上就能吃了,你等着。”
“嗯。”西泽点点头。
突然想起,她把东皇叫出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吃面条,顿时黑了脸,拍着茶几道:“这些凡人是怎么回事,你难道忘记了,擅入者死!”
永安鞭子一甩,怒道:“有什么了不起,你家我愿意来就是你的福气!”
安庆的眉头蹙起,面色冷了下来,阿奴心肝颤了颤,连忙爬上二楼去找她的主子和主母去。
“呃……”东皇端了两碗面条出来,一碗被饿绿了眼睛的永安当即抢走,一碗他亲自捧到西泽面前道:“姐~”
那声嗓好生销魂。
吃着面的永安差些吐出来,抬起脚就想踢他一个屁股蹲来着,被西泽一个冷目射过去,嚣张的气焰熄灭,讪讪捧着面碗躲到一边去。
谁叫她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姐,而那位冰美人是人家同血缘,正正经经的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