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瞪大了眼睛,被这双倍的惊喜一下子给弄懵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元魍还在喃喃:“不会怀孕的……我明明……”
金蓝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告诉他:“虽然那避子的汤药是特制的,但喝多了总是伤身的,你真当自己是钢铁不坏之身么?我早就让人把那药给你换了。”
元魍哑着嗓子问:“你早就知道了?”
金蓝点头:“嗯,难道只准你猜我的心思,不准我猜你的吗?唔……只是没想到,我真的能怀孕……”
元魍又想起另一个重要问题,转头又问淳于太医:“娘娘受孕,会对她身体有影响吗?”
——如果这肚里的孩子会威胁到金蓝一丝一毫,那他定然不会对那一双坯胎手软。
淳于太医显然听明白了帝王话中的阴恻之意,赶紧保证:“陛下放心,娘娘如今身体与常人无异。娘娘腹内的龙子,自不会伤害到娘娘身体。娘娘只需安心养胎就好。”
金蓝拍拍元魍的手,也安抚道:“既然太医都这么说了,你也就不用担心了。更何况,天下间那么多女子生育,不也都好好的么?你可别打我腹中孩子的主意,我还真想早点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子呢。”
刘全早就在一旁乐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上去了:他家娘娘终于怀孕了,现如今,主子们间唯一的遗憾也没有了。
往后,宫里就要多出小主子了。
——果然,风雨过后就是彩虹。
刘全心想,以后的主子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只有宁小胖有点不高兴。他舔着手指上的糕点屑子,心想,生孩子神马的最讨厌了!以前皇宫里的美食都是他一个人的,以后就要多出其他人来跟他分享了!
——咳咳,只能说遗传基因真可怕。在玉多多的思想里,皇宫里的一切宝贝都是她的;那么在她儿子的思想里,有“皇宫里一切美食都属于他”这种观念就不足为奇了。
.
敬仪皇后怀孕,普天同庆。
崇武帝为皇后、为龙子积攒阴德,因此大赦天下。
当年那些旧臣们、政敌们,大多在二十七年皇帝陛下的斩杀运动中,被砍得差不多了。
元魍便让周辰整理卷宗,将受诛连、本身并没有罪过的宗族妇女孩童都给放了。
甚至在地牢里的废皇子元珲,也被他放了出来。
这么多年以来,元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重新见到阳光的那一刻。
他举臂挡着眼睛,一时间受不了那么强烈光芒的刺激。
忽然,他听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喑哑的声音在唤他。
——似乎来自很遥远的记忆中,熟悉,却也令人害怕。
“三皇兄。”
元珲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丈外那身披龙袍的男人。
突然,记忆中模糊了的那张鬼脸立刻就清晰具化在了自己眼前。
元珲有点不知所措。
但他没有跪下,也没求饶,只是静静得同作对了一辈子的弟弟对望。
——这位皇子,经历过牢狱之灾后,心性反而成熟了。
头些时候,他也愤懑过,他也暴怒过。他甚至受不了牢里的酷刑,想要一死了之。可是元魍派人把他看得死死的,他每每到了死亡边缘,都会被人救回来。
后来,他也就明白了:元魍是不会让他死的,仿佛是需要用他来牵制什么人似的。
他便如此浑浑噩噩得活了下来。
但他不知道,自己到现在还有什么用处?
他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废人而已,他甚至背负了“弑君”的千古骂名。
这个心机深沉的弟弟,到底还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038 延嗣篇(6)
更新时间:2013-2-4 23:29:15 本章字数:3883
038巡幸北塞
元魍看着眼前这个枯槁如柴的男人,他的形容早就没了记忆中的嚣张与不可一世,而现在出现在帝王眼前的,只是一个衣裳褴褛、胡子拉碴、看上去十分落魄的流浪汉罢了。残颚疈晓
这个时候,元魍忽然间就真实得感受到多年前困扰自己的噩梦终于离自己远去了。
他平静得开口:“三皇兄,我来送你上路了。”
元珲猛得睁了下眼睛,但他竟然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慢慢得又恢复了死灰状的神色。
在元珲心里,他是真的觉得死亡才是解脱。
他也以为,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有侍卫上前来用布袋罩住了元珲的头,然后押着他上了车。
元魍负手站在原地,目送囚车愈行愈远,终于,与那个黑暗的过去做了最后的道别。
.
元魍回到宫里的时候,金蓝正同宁小胖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对着面“深情”对视,神情十分之专注。
元魍问一旁侍候的刘全:“他们在做什么?”
刘全答:“娘娘说这是个什么教来着…。哦,对了,是‘胎教’。娘娘说,怀孕期间多看看可爱的孩子,生出来的宝宝会同样惹人喜欢。”
元魍有点无语。他走上前去,弯下腰来,直接打横抱起了金蓝,道:“不要总是坐在地上,凉,对身子不好。”
金蓝抗议:“再过一些日子,就立夏了。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不怕凉。”
元魍抱着她往里走,又道:“依你那‘胎教’论,你若整天对着宁家那孩子,那生下来的岂不就是一双贪吃鬼么?”
金蓝叹口气:“那也没办法,谁让咱们认识的人中,只玉多多修成了正果,生了这唯一的孩子呢?我倒是想挑个更完美的,问题是不给我机会呀。”
身后的小胖子闻言举起了小拳头,鼓着馒头脸愤慨道:“喂喂,你们那是什么意思?我那么聪明可爱,难道还不够完美吗?不知道说人坏话的时候要使用悄悄话技能吗?你们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悄悄话?”
金蓝笑眯了眼:“你瞧,像这孩子也挺好,能吃能睡,活力十足的,至少够自由,够快乐。”
元魍抱着金蓝直接坐在了榻上,金蓝也就随之坐在了他的身上。
金蓝的鼻子灵,她凑到元魍胸前闻了闻,道:“你身上有些风沙味儿。刚刚出宫了?”
元魍仰头看着窗外的大好天光,点头道:“我去了趟地牢,把元珲放了出来。”
“啊……”金蓝是真的有点惊讶。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元魍对这个皇宫里的旧人是怎样的痛恨,这里头,自然包括元珲。
他,怎么会把那人放出来了呢?
元魍接着道:“其实也不算放吧,只是让他换个地方住,也让他有一个人作伴。”
金蓝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的不会是……”
元魍点头:“我让人将‘父皇’移送到东郊别院休养去了,太医说他看上去似乎是病情有了好转,但其实是油尽灯枯、回光返照的表现,他没多长时日了。这最后一段日子,就让元珲陪着他吧,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
金蓝叹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元魍又道:“我原来不信命,我以为我可以胜了命。可是现在,我不得不信,我也不敢不信。我只怕,我造下的孽事,会再报在你与孩子身上。我只愿,现在能弥补一些……”
金蓝伸过臂去,揽过元魍的脖子,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告诉他:“你不用怕。不管任何事、任何时候,我们都一起面对。”
.
趁着帝王大赦天下的大好时机,宫里的一些人也动起了心思。
譬如胡安,他过惯了宫里的集权日子,所以当年元真退位后,他却还是不愿意离开皇宫,他甚至倚老卖老、自作聪明得跑到金蓝面前去向帝王讨要承诺。事实上,他确实继续得到了他想象中的荣华,他甚至比原来过得更加惬意。
只是,那日,初华殿外,帝王刽子手的刀子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不管自己平日里过得有多舒畅、受多少人羡慕尊崇,不管元魍同元真有什么本质性的区别,对他来说,有一点是一直不变的。
那就是,他,胡安,一直活在别人的天空下。
那人让他生,他才能有机会活着;那人想让他死,他绝对活不过第二天的日出。
而如今崇武帝甚至比当年高祖元真更加难伺候。毕竟当年元真虽然从头到尾都对他不信任,但只要他说话谨慎些,把元真哄开心了,那他也就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万事大吉。但元魍则不同,因为摸不清他的个性,因为看不清他的情绪,所以完全找不到保命的法子。
胡安愈发得惊惶不安,只怪自己贪图富贵,当年就该早早撤离这是非之地才是,现在便也落不到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他正无奈而着急着,却让他碰上了这绝佳时候,他怎能不抓住机会?
当他向帝王表达了自己告老还乡的意愿时,元魍没说什么,倒是金蓝惊诧了一下:“胡总管,你年纪还不至于老到这种程度吧?难道是谁亏待了你,才让你萌生了退意?”
胡安心里苦笑:还有谁敢亏待他的?还不是您身边那位圣上!他真怕继续待在这宫里,老命真要休矣。
但这种真话,他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他整了整思路,才道:“自老奴随同高祖皇帝征战中原至今近三十载,就再也未回过草原了。这人年纪越大,就越是思念家乡,更是希望能够落叶归根。还望陛下与娘娘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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