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切一切,无情便是答案。
…………
夏瑶走出营帐,众人纷纷侧目,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擒了敌国将军,又被皇帝带入营帐许久,没人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其实夏瑶也不知道她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或许,任何一个御琅穹不在的位置都可以,她看见他会心慌,会心痛,会觉得……生命从一开始就很糟糕。
但是,人就是那么感情复杂且矛盾的动物,御琅穹留下她,会让她想起她的生命有多糟糕,可御琅穹放开她,她又觉得,生命更加糟糕了。
☆、天生贱骨头 (7)
她也知道,似乎御琅穹对过往的事不是那么暴怒,他们之间很可能就隔着一层纸,兴许一捅……
“捅个屁啊,我把他糟蹋的还不够?非要最终惹得他不杀我不行,那就舒坦了?”
一声嘟囔完,夏瑶这才发现,自己就站在营地的正中央,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一脸呆滞看着她自顾自的疯言疯语。
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迈开腿半天却不落,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想要去哪,甚至连方向都找不到。
她曾经本想来偷偷再看御琅穹一眼,想认清了将夜的相貌,日后好报仇。
可是如今,她没什么仇能报了,而且还光明正大看了御琅穹很多眼。
“姑……姑娘,敢问陛下的伤势……?”终于,方才被她夺了药箱的御医,大着胆子上前询问。
“已经无……”夏瑶想说无妨了,可是,御琅穹明明浑身都是伤。这御医她连见也没见过,她在宫中也呆了些日子,然,放眼眼前的军营中,竟然没有一个和御琅穹稍显亲近的人。
“那在下就告退了。”御医一听说没她的事了,甚至没敢多问一句,转身就要开溜。
“等等。”夏瑶突然开口,犹豫了许久,终于叹口气道:“我给你写个药方,你去煮些药汁来。”
说完,还是跟随御医一起去准备药了,虽然她对傅青虞的事也有些好奇,可是最起码今天,她没有精力再去玩真心话的游戏了。
端着一盆飘荡着白雾的药汁,身上背着一个更大的药箱,夏瑶重新进入御琅穹的营帐中,竟然没人阻止她。
御琅穹还保持着她离开时候的样子,好像已经睡着了。
只不过,苍白的脸上泛着微微薄汗,嘴唇却红得有些异样,胸膛略显急促的起伏,又让她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夏瑶将盆放在床边,又从药箱中取出一大叠白布,浸泡在药汁中。
突然,御琅穹垂在床沿的手猛地一动,径直向她抓过来,指如利爪,却在她脖颈三寸处险险停下。
夏瑶身上登时激起一层汗,看着御琅穹锐利警惕的目光,扯动脸颊,算是笑吧。
“你又回来做什么?”御琅穹的声音低沉如负气,跌回床榻上,闭眼不再看她。
“那个……别问这么难回答的问题行不行?我没有恶意就是了。”夏瑶生硬敷衍着,撩起锦被,解开御琅穹里衣的系带。
从药汁中捞起一块白布,慢慢浸湿他身上的绷带。这绷带恐怕好几天也没有换过,早已经与伤口的血水水泡粘在了一起,若强行换下,就又是一身新伤。
“你可怜我?”
“不敢。”
“随你吧。”
御琅穹说完,重新闭上眼。他好像真的是生气了,或许也是又一次放弃了。
夏瑶记起,这种感觉与曾经御琅穹不再逼问她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被逼迫她玩命跳脚,没人逼她了她反而有点儿失落。果然,她生了一身贱骨头,用柳非烟的话说,她三天不挨揍,骨头缝都痒痒。
☆、天生贱骨头 (8)
用药汁将绷带慢慢浸透,小心用小刀割开绷带,腥红发黑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从来没上过药,应该是御琅穹自己处理的,也就只有他,敢这么对待一国皇帝的身体。
“喂,动动。”夏瑶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肩头。
御琅穹转过身,将后背给她,仍旧一言不发。
直到将旧绷带都清理干净了,夏瑶吸着凉气看着御琅穹身上的伤,完完全全像一幅地图,还有各种山河湖泊坑洼不平,再撒上药粉,万里山河一片雪白。
“不疼?”
“疼也是我自己的。”
好吧,看来御琅穹的耐性已经被她耗光了。
“我扶你起来好么?”夏瑶说着,勾起御琅穹的脖颈,一边撑着他,一边小心缠裹着绷带。
“裹紧些,松了行动起来反倒麻烦。”
是啊,再上战场,绷带松了反倒牵动伤口,可是,再这么裹紧,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
夏瑶也就只敢在心中唏嘘,手下倒是细致飞快,裹好了绷带,御琅穹除了那几句话,仍旧在装睡。
直到再扶他躺下,看着他明显松口气,夏瑶张了张口,想说话,又咽了回去,何必自讨没趣。
目光瞟向御琅穹的腿,她想看看他腿上有没有伤,但是,她敢去脱他的裤子么?
“腿上是轻伤,无碍。”
“哦。”
御琅穹好像闭着眼也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之后又陷入一片沉寂,仿佛两人在暗中较劲着什么,谁先开口说话,谁就输了。
然,两人就这么静悄悄谁也没再开口,直到夜幕慢慢降临,直到太阳再次升起。
…………
战况仿佛僵持住了,将夜的亡魂大军仍旧如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御琅穹整日带着北齐十几万大军挡在前方,让将夜的亡魂军再也不能深入。
但是,这样又能坚持多久?屡屡打成平手的喜悦在将士们的脸上渐渐消失,谁都能看得出来,将夜并未孤注一掷的攻伐,只是每日持续不断的宣战,损失万把骨头便击鼓退兵。
北齐的大军也不敢乘胜追击,僵持是将夜的计,或许如果北齐打破僵持,便是中了他的计。
有时候是一天一次,有时候是一天两次,不管什么时候,御琅穹都要披挂上阵。似乎源源不断杀不完的亡魂大军,虽然全力拼杀不足以为敌手,可有时也会带几道伤痕回来。
骨头不会受伤,似乎数量也不见减少,可是,人会伤会亡,这样的消耗战,让人们越来越看不到希望。
夏瑶却没有离去,她可以在军营中肆意游荡,没有正经的身份,竟也没有人理会她管束她,没人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她就像个幽灵一般,仿佛所有人都看不见她的存在。
每天御琅穹出征回来,她也都自发准备好了药汁药品,跟进帐中去,替他褪下盔甲,换绷带处理伤口。
但是,两个人自那天后再也没说一句话,夏瑶像是理所应当忙活她的,御琅穹也像是理所应当接受,没有理由,没有半句话。
☆、要抱抱 (1)
哪怕她实在看不下去御琅穹身上的伤,整夜渡些内力给他,他也仅仅偶尔睁开眼看看,然后一言不发再睡去。
或许他是真的寒透了心,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或许他的耐心有限,已经耗光殆尽,再多说一句,就不是那么颇为宽让的话了。
待到御琅穹赴战场,夏瑶就又像个幽灵一般,整理好营帐,熬好药汁,准备药品,偶尔良心发现洗洗衣裳晒晒被褥,完完全全一副使唤丫头的模样,军营中所有的人对她视而不见。
唯一还让她能有些存在感的就是面对傅青虞,一个身体绵软的被俘将军,算得昔日旧情人?
“青虞,当时君少雅到底要挟你要做什么?为什么我想了许久,你似乎除了被迫身在青楼,也没图谋过我什么呢?”夏瑶终于问出久久想不通的疑惑,她至始至终没将傅青虞当做是敌人,也正因如此,他从来没害过她,甚至没有在她身上捞到一点儿好处。
傅青虞连着在床榻上躺了数日,本就被药物控制的身体,几天躺下来早就软得连说话也无力。
但他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无论如何,他是敌国将军,来到这里没有被施以酷刑,没有被逼问半句,已是夏瑶最大的维护了。
“她两年前就要我等在丰宁城,与你相识之后……引你倾心于我。但是告诫我,不能误了你和御琅穹相处的事,不能跟你去北齐,只到你事成,心中有我且回丰宁城寻我。”
夏瑶点了点头,原来就那么简单。君少雅要她爱上傅青虞,又不能干扰了她与御琅穹的逢场作戏,待到事成……也或许傅青虞的存在又成为了她另一个软肋。
其实君少雅的计谋中,也已经算到了防着她爱上御琅穹,坏了她的计划。
“可是当时丰宁城还未覆灭之时,为什么又突然招你回去?”
傅青虞沉吟了一会儿,“因为君少雅好像察觉到你对我并不上心,我……失败了。”
夏瑶皱了皱眉,“不对吧?我对你有没有心没跟任何人说过,就连袭风都知道我对你极其在意。莫不是……你真的跟花流痕有一腿?”
“我没有!”傅青虞突然愤出一声,撇过头。
夏瑶古怪的一笑,那心里的滋味其实更加古怪,“你当时在蓝衣坊的时候,没有武功,我竟然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你有一身那么精湛的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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