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追尘还未从僵硬中回神,却仍旧坚定答道。
夏瑶眨了眨眼,掩下眼眸中的邪恶,一脸真诚又急切问道:“那如果……你的陛下需要你在床榻之上献身,你从是不从?”
“夏瑶!”房内又传来低沉的咆哮声,紧接着,跨幅极大的脚步声传来。
“你听着,你的陛下现在是中了凤绝的毒,是什么毒,你懂的。而他现在需要一个男子为他献身解毒,别告诉我你不是处子之身,是不是也没关系,反正你的陛下是。快去快去!”说着,夏瑶猛一握追尘的肩膀,身形一转,直接将他推进门去。
正待要看好戏,却听身后突然一声尖锐的鸣响划过天空,余音回荡在山谷中久久不绝,撕破了千绝谷中的宁静,也撕破了夏瑶几日以来安宁的心。
久久看着那天空中仍旧残留的一道青烟,夏瑶如在美梦中被乍然惊醒,提醒着她,避世的生活终究是梦,她有该要做的,也有该要恨的。
“发生什么事?”御琅穹在身后问道。
“呵……”夏瑶脸上浮起一抹茫然的笑,似苦又像是重新接纳了仇,“我的好兄弟……在山谷外呼唤我。”
…………
夏瑶慢悠悠踱步出了竹林,这几天,她哪怕出山谷背水打猎,也没有看到袭风。而山谷中宁静悠闲的生活,一度让她快要忘了袭风的存在。
但是,不管她有没有记起,其实袭风一直存在,就如多年来,他如跗骨之蛆一般存在的事实,不管她需不需要,袭风都会在她身边。
☆、天价买回个祖宗 (6)
“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召我来,你知道,你不该让御琅穹觉得我们有太多秘密,或者太过亲热。”夏瑶慵懒倚靠在青竹上,将一根细弱的青竹压弯,晃晃悠悠极其安逸。
她的生活安逸,可是,在山谷外遭受风吹雪洒的袭风却面露疲惫,他哪里也不能去,甚至没有立场与御琅穹的侍卫们结伴。
“进展如何?何时启程?大婚定在何时?”
一连串的问题,让夏瑶皱紧了眉,满是挑剔的目光打量着袭风,浅浅一笑,讥讽道:“这么急着要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到别的男人怀中去?如果事成,你是不是还要担忧御琅穹在洞房花烛夜够不够卖力?”
袭风皱紧了眉,清秀面庞覆着肃穆的神色,并不像往日那般对她的挑衅视而不见,正色道:“你如今行事越来越偏颇,且太过肆无忌惮,莫要忘了,祸从口出,你若执意仍旧如此,就不能怪我不顾念多年情分。”
“情分?你我之间有那么可笑的东西么?”夏瑶挑眉,上上下下打量着袭风,用眼神继续诠释着他的可笑。
袭风冷着脸,不去计较夏瑶所说的情分究竟有没有,直言道:“你要清楚,我并非对你束手无策,只是……我不想。”
“呵,这是在外面喝饱了风,口气倒是不小。我明白,忠心耿耿的猎犬,无所不能的袭风大人,自然不会对我这等冥顽不灵的人束手无策。我也知道,您这是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我需得感恩戴德。”夏瑶挑着调阴阳怪气说完,站直了身体,慢条斯理甩了甩衣袖,“你如果只是来吓唬我的,那么,如你所愿,我现在被吓得魂飞魄散,可以速速退下去安神了么?”
“御琅穹现在如何?”
“欢蹦乱跳的,准保大婚之夜,一夜十次没问题。”
“夏瑶!”袭风终于恼怒了。
“那就五次,如果你太心疼的话。”
“你……”袭风一时间气得脸通红,兜兜转转,夏瑶没有告诉他一句有用的消息,而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开始抗拒提供切实的消息给他。
她明知道,他必须要知道她的一言一行,她明知道,如果他不能目见,日后必会生出诸多麻烦。
他越来越觉得,他们的计划实在荒唐,而夏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他们的设想。他越来越感觉掌握不住她,越来越觉得……如今是骑虎难下。
他甚至在这一刻,不知道夏瑶究竟在偷偷密谋着什么,如果……是他心中最担忧的那一种……
袭风从怀中掏出一块雪白丝帕包裹着的东西,凌空扔给夏瑶,“希望这件东西,能提醒你,你究竟该怎么做。”
夏瑶伸手接过丝帕,狐疑看了袭风一眼,嘴仍旧不饶人道:“你若是给我个几千万两的银票,兴许我会对御琅穹好一点儿。”
袭风不语,似乎是在静等她看过丝帕中的东西。
丝帕有些轻飘飘的,就连放一张银票也比这个有分量,夏瑶慢慢展开丝帕,里面蜷缩着一缕发丝,极其柔顺,却缺乏些光泽,显得干枯黯淡。
☆、天价买回个祖宗 (7)
捞起长发,墨黑的发丝中夹杂着几缕白色,刺目惊心,那白,仿佛昭示着岁月的逝去,却掩藏不住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她该认得这一缕发丝么?或许她不该认得。已经有多少年未见,曾在记忆中,那一头乌黑的青丝怎能这么快就斑白?
可是,她心中那个声音却不曾质疑,这缕发丝,她该认得……
“袭风,这就是你所说……那可笑的情分?”夏瑶的声音陡然变得嘶哑低沉,紧了紧手指,却似乎又怕碾碎了这缕发丝,恍恍中递在眼前,眸光眷恋,再开口,已是别样冰寒,“袭风,我告诉过你么?我可以受制于人,但是……并不等于你们为所欲为我不会玉石俱焚,有些后果……你可想过能否承受的起?”
“他们是否能毫发无伤,取决于你如今的所作所为。”袭风严肃警告道。
“你是说……如果我不能做到你心之所愿,下一次,我收到的就不仅仅是头发那么简单了么?”夏瑶的声音空灵且冰凉。
袭风不着痕迹后退了半步,却也是下了狠心道:“如果你……”
威胁的话已经无法入耳,夏瑶怔怔看着蜷曲在掌心中的长发,愣愣的,似乎只是想要数清楚有多少根一般。纤细干枯的发丝,仿佛这一刻在手中还带着温暖的触感,就好像……刚刚离开人的身体……
忽然一阵风吹过,吹乱了掌中的发丝,飘飘悠悠竟是要脱离。夏瑶赶忙俯身捞了一把,根根发丝夹在指缝中,却已有不少,落入了漫漫草丛。
她的手在颤抖,继而,心也开始颤抖着。眼前恍恍惚惚一片,掌中凌乱的发丝似乎一瞬间变了模样。变成了一截断指,又变成了一截小小的手臂,然后……是一颗睁大眼睛的头颅……
阿姐,为什么你都能随父亲上山打猎,我已经是个男子汉,却要留在家里砍柴?
阿姐,母亲说,女孩子家一定不能让人笑了,我是男子汉,不穿新衣裳照样威武!
阿姐,山下猫奶奶给的点心,说是蜂蜜做的,你吃……
阿姐,为什么……?
为什么?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噩运会偏偏选中了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噩运选中她,却还要附加那么多的陪葬。
她明白,袭风给她的不仅仅是一个警告,更是将当年她反抗的后果再一次呈现在她面前。
她是那么时时刻刻想要逃离噩运,想要在步步逼迫的夹缝中找到自己的空气,可是,她得到的却是至亲之人的身体,一块……一块……经由袭风的手,递到她手中……
现在又轮到了谁?她又将从袭风手中接到什么?噩梦再次周而复始,何时……才是尽头?
“啊!!!!!”一声绝望的嘶喊划破天际,震颤了大地,惊飞了鸟儿,也让夏瑶的理智彻底泯灭。
掌中的发丝在一瞬间化为灰烬,灼烈的气息砰然迸发,隐隐吐着火舌,席卷了整片衣袖,飞灰散去,露出萦绕着赤焰的手臂。
☆、天价买回个祖宗 (8)
愤然挥手,竟是一道火舌激窜而出,径直向袭风撞去!
袭风惊诧中急忙闪身,仍旧被火焰击中了肩头,砰地一声,几乎撞碎了他的肩膀,将他击飞在地。
“既然无以能活,那么,就都死吧!”夏瑶腾身而起,翻掌直向袭风胸口,一击必杀,恐怕连尸首都难以完整。
袭风就地滚向一旁,轰的一声巨响,身后土地深深陷下一个焦灼乌黑的大坑,蒸腾起一股青烟。
“夏瑶,我只……”
袭风的话刚开口,又一道掌风追来,狼狈躲闪,灼烈的空气划过腰侧,一阵钻心的灼痛,皮肉焦黑,发出嗤嗤的声响。
“谁也不用再活下去了,包括你,包括你心心念念的人,包括你们筹谋想要得到的人。我要你们什么也得不到,包括自己的性命!!”
卷着火舌的掌风划过大地,融化了薄薄积雪,点燃了枯枝野草,片片焦土滚着浓烟,一时间,清幽的山谷外,瞬间变成了无尚地狱。
夏瑶的右臂似乎附着无形火焰,衣袖早已化灰,身上艳红的衣袍也被火焰寸寸蚕食着。长发肆意舞动,挥手间,身周杀气肆意飞散,竟是真真要玉石俱焚的绝然。
袭风逃离不支,贸然出手顶上,却被浑厚掌风击飞数步之外,身上的衣衫登时化灰,露出下方灼烂皮肉的伤口。
看着夏瑶一步步向他逼近,此一刻或许方知后悔,他明知道,有些平衡不能被打破,他也知道,有些纵然是把柄,却不能肆意拿来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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