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他要找的人究竟是谁,是他的仇人还是亲人?这个只见过两次,不知姓名不知真面目的男人,是真的要找人吗?
思忖间,苏锦忽然眉头一皱,随即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和圆门口的护院打招呼,很悠闲地走进香樟林。进入林子深处,她立刻加快步子,跑到昨晚与蒙面人见面的地方翻找起来。
那把竹剑,果然不在这。
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苏锦取出藏着的木桶,在林子边的水井里打了些水,缓步走回。
“阿锦!”
忽然,似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锦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回了女仆院,似月正在门口翘首以望,一脸焦急又担心的样子。
“打个水怎么去这么久?”似月接过她手里的水桶,看到她湿濡的鞋子和裙摆,问:“你在想什么呢?水都洒出来了。”
“哦,没什么,只是在想,老爷可真有钱,这么大的院子,好漂亮。”苏锦心不在焉地回答。
“当然啊,老爷可是东安国最富有的人,府邸自然会很大很漂亮。”似月苦涩一笑,“园中随便的一花一草都比我们贵重。这漂亮的院子就是我们的葬骨之地啊……”
“东安国?”苏锦一愣,敏锐地抓住这个陌生的词。
☆、011 降职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苏锦皱皱眉,状似不经意地问:“似月,泰山离这里有多远?”
“泰山?”似月摇摇头,将水桶放好,“不知道,我只知道北定山,在咱们东安国的最北边。听阿山说,北定山高耸入云,山上常年积雪,山腰却四季如春,各种珍奇花草动物应有尽有——当然,他也是听公子说起的,我们原本也是不知道的。”
“那衡山黄山呢?有没有听阿山提过?长江黄河、鄱阳湖洞庭湖呢?”
似月皱起眉,将一方帕子浸水,拧干,奇怪地问:“这都是些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阿锦,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苏锦不语,半晌才缓缓开口:“我乱说的,没什么……”
似月正低着头擦拭后颈,闻言不由一抬头,笑了笑:“你今天有些奇怪哦。”
苏锦淡淡一笑,接过帕子,“我来吧,你看不见后面的伤。”顿了顿,她又问:“伤是怎么来的?”
似月身子一僵,摇摇头,“没什么的,我们做下人的做错事,主子责罚是应该的。”
苏锦不语,只是擦拭的动作越发的小心。
“别担心,等下上点药就好了,那可是鬼医的药哦。”似月感觉到身后之人的沉默,故作轻松地说,“你额头的伤也要好好处理下,不然留下疤可就嫁不出去了。”
“呵呵,嫁不出去也好。”苏锦轻笑。
“阿锦,”似月忽然转身,轻轻拉住她的手,正色道:“以后不要去得罪赵管家那样的小人了。我知道这几天的事对你的打击很大,或许会有什么想法让你变得不一样了。可你要记住,我们都是下人,都有自己的命,好好做好自己的事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一些事能忍就忍吧。还有,像你这种家生子,一旦私逃被抓,可是会被送官府治罪的,所以,再也不要跑了,好不好?”
“我答应一定不跑了。”苏锦微笑着看她,感觉她唠叨的样子很熟悉。妈妈经常会这么叮嘱她,担心她在外面惹事。
她不知道阿锦是不是真的偷跑,反正她不会,要走,她也必须光明正大的走。至于那些欺负她的人,她可不会被打左脸还要伸出右脸。等她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她会给这些人一个有力的回击!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们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苏锦灿烂一笑,不再说话。轻轻地将药膏涂在似月的鞭伤处,缓缓抹开,一股淡淡药香便飘散开来。
“嗯,等阿山当了管事,我们的好日子也就来了。”似月响亮地回应着。
“说的好。”
一声清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二人惊愕地回头,便见一细眉凤眼肌肤雪白的女子端端立在门外。女子与似月年纪差不多大,身着淡青色对襟织锦上裳,撒花纯棉百褶裙,腰系一条蓝白相间的腰带,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看上去是个干练却不失温婉的人。
“金穗姐姐!”似月双眼一亮,小跑两步走上前,低身福了福,才道:“你怎么来了?”声音里透着些欣喜与惊讶。
“金穗”这个名字听说过,她在柳府的品级高于彩琪芳玲,便也应该高过阿锦和似月。所以,苏锦也学着似月的样子乖乖地喊了声:“金穗姐姐。”
金穗端庄地点点头,拉着似月的手袅袅走进屋,边走边说:“来看看你们,身子都还好吧?”
“我们也没什么大碍。”似月淡淡一笑,张罗着请金穗坐下。
金穗缓缓坐好,一举一动都透着良好的修养。她微微扬起头,细细打量了苏锦一番,直将苏锦看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的视线才在苏锦受伤的额头停住。
“伤得挺厉害。”金穗叹息一声,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到苏锦手里,说:“这瓶生肌香凝露是我托了好多人才买到的,据说是鬼医所制,极有效果。你们每天记得擦擦,会好得快些。女孩子,相貌总归要仔细些才好。”
似月一听金穗提起鬼医,便惊呼一声:“金穗姐姐也认识……”
“似月!”苏锦忽然轻轻一喊,打断似月接下来的话,双手接过瓶子,冲金穗感激一笑,“谢谢金穗姐姐。”
金穗呵呵一笑,掉头看向似月,“你也要擦擦,那几鞭打在身上肯定很痛。你一贯娇柔温顺,怎么那天就那么莽撞。内院的丫鬟不能直接去见老爷,想要救阿锦,也得让人通报才是啊。以后,有个什么事,还得多想想,不然吃苦的只是自己。”
苏锦眉头一皱,内院的丫鬟不能直接去见老爷?这是什么规矩?难道是东安国风气太过保守,抑或是这位夫人是妒妇,不许老爷用丫头伺候?
似月就是因有违规定才受了罚吧?苏锦看了似月一眼,她这么做只是为了给阿锦求情。
似月不好意思地对金穗笑道:“姐姐说的是,似月记住了。”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夫人说你们这几日又受伤又受惊的,不适合再去内院服侍了。以后你们还是在外院打打扫扫好了,相对也轻松些。夫人心疼你们,准你们三天假,趁着机会好好休息休息,三天后再去找我,我会给你们安排的。”金穗温婉地说着。
话音刚落,似月的脸色就变青了。
“怎么,你不高兴么?”金穗扬扬眉,很关切地问。
“没,没有,谢谢姐姐给我们特意来说一声。似月记住了。”似月忙挤出笑来回道。
“看你说的,好像我只是来传话的一样。”金穗嗔道,“就算夫人不要我传话,我也是要来看你的。只是昨儿个夫人身子不大爽利,只能是我给她守夜。今儿个早上她又嚷嚷着头疼,我给揉了一早上,好不容易好了点,哄着她吃了点粥睡下。我这才有空来看看你,不过是晚了些,你就不领我的情了!”
“姐姐,你就别吓似月了,你这样说,似月怕是再也不敢说话了!”似月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金穗莞尔一笑,面色一缓,轻轻说道:“刚才你们说的话,我恰巧听到几句。”
金穗的目光温和地在苏锦和似月脸上扫过,随后缓缓看向门外,视线慢慢飘远,黑眸中渐渐染上一丝悲哀和凄凉,“不要觉得自己是最悲惨的,因为,总会有更惨的在你后面。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一些东西,能改变就改变,不能改变,就接受吧。”
“是,姐姐,阿锦也记住了。”好像被传染了般,苏锦心里隐隐有些伤感。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是饱经风霜,便是慧心智人。于是,苏锦更加细致地观察起金穗来。
见苏锦和似月都沉默不语,金穗嘴角一扬,眼里再也不见阴霾,立刻又变成了那个干练的一等丫鬟。她利落起身,笑道:“我该回了,你知道,夫人那里少不了我的。”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见金穗走远了以后,苏锦才轻轻关上门,笑容渐渐收起,道:“隔墙有耳,以后我们说话一定要注意了。”
☆、012 脸红
天还未亮,柳府的女仆院已是一片嘈杂。穿衣梳头漱口洗脸打扫,丫鬟们忙得有条不紊。
苏锦也一早就醒了。无论她是前世的苏锦,还是现在的阿锦,都没有睡懒觉的权利。她利索地起身,发现似月正拿着药包准备外出。
似月头上发辫精巧地缠绕成两朵花型,两束青丝自耳后垂至胸前,如黑瀑般的秀发披散脑后,头上只斜插着一只银钗,别一朵绢花,耳戴一对银色耳坠,身穿淡青色裙装,腰间系条同色的腰带,很简单的装扮,配上那张纯净的俏脸却是说不出的清纯秀丽。
见着苏锦醒了,她盈盈一笑,柳眉弯弯,美眸若水。
她指指手里的药包,道:“再睡会儿,我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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