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看到慕少君点头了,心里一千个不乐意,但也不好表现出来,慕少君拉着阿呆的手对两位师兄道:“师兄,我明天一早送阿呆过去吧,再说也好让大师兄有些时间准备一下,阿呆也好有时间收拾些东西。”
苍松站起身点点头:“也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慕少君拉着阿呆道:“阿呆,来给大师伯和二师伯行个礼。”
阿呆愣愣的走到两个橘皮脸的老头跟前,虽然心中不乐意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分别对两位老头行了礼,脆声声的叫道:“阿呆见过大师伯,二师伯。”
两个老头子第一次听到阿呆说话,而且再见到时也不像第一次见她时那样痴痴呆呆,心中也算安心了几份,莫岩将阿呆扶了起来,细细的看了看她道:“阿呆看着蛮机灵的嘛,来,阿呆,大师伯今天来的匆忙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在身边,这拿小匕首就送你做见面礼吧。”说着将腰间的一把小匕首拿了出来放到阿呆的手上,阿呆回头看看慕少君,慕少君偷偷的笑着点了点头,阿呆便放心的接了过来,大声道:“谢谢大师伯。”
苍松静静的看着她,也道:“阿呆,你进了栖霞山就要规规矩矩的,好好听师父伯的话,不可贪玩荒废武功,以后长大了不可以做大奸大恶的事,让栖霞山蒙羞,明白吗?”
阿呆认真的点点头,但心里却对这个老头很不喜欢,特别像学校里的训导主任,一本正经,又古板又迂腐。
苍松点点头又道:“你是少君的第一个徒弟,师伯没有合适的东西带在身边,给你做见面礼,明天一早你到了主峰,师伯再挑样好的送给你可好?”
阿呆眨眨眼睛道:“谢二师伯。”
苍松见阿呆说话天真憨直,心中暗暗喜欢,微笑着对慕少君点点头道:“小师弟,明天一早你就带他过来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10第 10 章
莫岩和苍松两人离开以后,阿呆眨巴着眼睛,咬着嘴唇看着慕少君,慕少君蹲下身来看着她,拉了拉她的小手道:“阿呆,你去大师伯那里,师父每天也是可以来看你的,你只要好好跟着大师伯学太乙掌,自己多用功,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阿呆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道:“师父你也可以教阿呆啊……”
慕少君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走到小桌子前把野兔野鸡放到小桌子上,坐到小凳子上,对阿呆道:“大师伯是你师公的入门弟子,武学天份是极高的,这套太乙拳是在三十年前大师伯在师公的指点下所创的,是栖霞山入门弟子必学的基本功,你跟着他学是最好不过的,当年师父我也是跟着师伯学的这套拳法,而且,师伯也说得对,你来了栖霞山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师兄师姐们呢。”
说着着阿呆拉到身边,在她耳边悄声道:“师父告诉你,他们见了你一定会给你好多好玩的东西,大师伯的大弟子莫言,从小是个孤儿,被大师伯收留,就跟了大师伯的姓,算来也是大师伯的义子了,他很踏实的,脾气也好,你过去以后啊,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人他,而且啊,莫言师兄每月会下山两次,你若哄得他高兴,他一定会给你带很多好玩的东西回来的。”
阿呆看着他那贼贼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忍不住咬着嘴唇翘起嘴角,慕少君见她笑了,起身拍拍她的脑袋道:“好了,一会儿师父再慢慢告诉你主峰那边的事,你再不做饭,一会儿就会饿得没力气了。”
阿呆看着桌上的野兔野鸡,眨眼问道:“师父,咱们今天是吃兔子还是吃鸡啊?”
慕少君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歪头道:“本来师父以为咱们师徒两可以吃上两天的,但阿呆明天就去师兄那里了,不如我们今天全吃了?!”
阿呆看着那一大堆东西,舔舔嘴唇又道:“那怎么做啊,我没做过兔子和鸡啊,只会煮饭和妙青芛,还有就是蒸馒头……”
慕少君摇着头,提着兔子和野鸡走到后院,对阿呆道:“过来吧,师父就先从做饭教你。”
阿呆皱眉道:“我不会杀兔子,也不看……”
慕少君皱眉看着她:“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快点过来,教会了你,师父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一听到像小姑娘阿呆赶紧走了过去,他就那么讨厌小姑娘么,还好一开始他将自己认作了小男孩,不然肯定不会收她做徒弟的,阿呆那天亲眼看到了他如何残忍的杀掉了可爱的小兔子,剥下了两张兔皮,还很有爱的告诉阿呆,要让柳晴晴为她做一顶兔皮帽子。
阿呆咬牙看着他那沾满兔血的手,强忍着很镇定的点了点头,慕少君也很欢乐的杀了野鸡,用热水去了毛,在天黑的时候,终于在香樟树下架起了火堆,山里白天和晚上的温差很大,坐在火堆边刚好,慕少君将凉椅搬到了香樟树下,两个人看着串在树枝上的兔子和野鸡滋滋的冒着油,那香味弥漫在整个院子里,阿呆双手捧着脸,呆呆的看着那血红血红的肉慢慢变得澄黄澄黄的,鼻子里充满了那诱人的香味,口中的唾液不停的分泌,时不时的咽着口水。
慕少君拨弄着火堆,时不时的转动着那火上烤着的肉,看到阿呆不停的吞着口水,笑道:“香吧?这上面撒了胡椒、粗盐、那肚子里还塞了香草,这是师父小时候,你师公教给我的,师公最喜欢偷偷的带着我去烤野味了,然后我们两就睡在火堆边,每次都害得大师兄和二师兄满山的找,可惜只过了两年,师父就……”
阿呆捧着脸看着他有些悲伤的眼神,探过身子拉了拉他的袖子,慕少君从自己的回忆里回过神来,看着阿呆,收缩的一下脸上的肌肉,算是挤出了一个微笑,阿呆抿抿小嘴道:“师父,明天我们就去见师公吧,只要师父还活着,总有一天会醒来的,到时说不定见到师父你已经长着这么高,这么帅了,还会高兴的。”
慕少君看着她歪着脑袋笑了,拿起地上莫岩刚刚送给阿呆的小匕首,慢慢划下一小块兔肉,用修长的手指捏着,送到了阿呆的嘴边,阿呆笑着一口含住那一小块肉,兔肉的外面又香又脆,里面又滑又嫩,正十可口,心急的阿呆连着慕少君有手指一起含在了口中,小小腻腻的舌头在他的指尖滑过,那一瞬间让慕少君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花椒撒到了后颈窝,麻麻的感觉从后脑勺一下子窜到了脑门,再窜到了手指法,慕少君愣愣的将手收了回来,自己摸了摸手指,又将那两个手指伸到自己嘴里,真奇怪就没有那种感觉,阿呆的舌头上有花椒吗?
阿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拉着他的袖子道:“师父,可以吃了么?”
慕少君扬扬眉毛,决定不再去想花椒的问师,对阿呆道:“去后院摘几张桑叶来,这太烫了!”
阿呆借着月光飞快的跑到后院,摘了几张最大的桑叶跑回来,慕少君已将一只焦黄的烤鸡捧在了手里,一边来回的换着手,一边大声叫阿呆,阿呆赶快将桑叶铺在小桌子上,慕少君将烤的东西全部取了下来,放在桑叶上,阿呆看着那一堆突着热气的,金黄金黄的肉,大大的吞下一口口水。
阿呆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桌香喷喷的肉,小声道:“师父,可以吃了么?”
慕少君舔舔嘴唇道:“留只鸡腿吧,明天我们去给师公,剩下的我们就吃了吧。”
阿呆后了点点头,撕下一大条鸡腿,用一张干净的桑叶裹了起来,山里晚上凉,但阿呆还是但心会坏,用一只大碗装了鸡腿,将大碗放到打水的木桶里,再浸到井水里。
等阿呆做完以后,回到前院,看到慕少君的手中已经抓着一只兔子了,阿呆赶紧跑过去,抓起一只兔子大口的咬下去,真正是外焦里嫩,和平时吃过的兔子不同,一点草腥味也没有,反有一种特别的清香从肚子里浸出来,阿呆掰开兔子的肚子,发现里面真的有别的东西,这就是慕少君说的香草吧,把兔子肚子里塞得满满的,随着热气散着浓郁的香味。
慕少君凑上来对她道:“香吧,阿呆?”
阿呆指着那兔子肚里的东西道:“这是什么啊,薄荷么?”
慕少君睁大眼睛道:“阿呆,你还认识薄荷?”
阿呆斜着眼瞟他一眼,慕少君笑道:“但这不是薄荷,和薄荷很像,就是味道不一样,薄荷清凉解毒,也有祛腥的作用,但是效果就不如这个东西好了。”
慕少君从烤兔子的肚子里捻出一片已经被烤蔫的叶子:“它长得几乎和薄荷一模一样,但味道不同,它叫鱼香。”
阿呆歪头看着那东西,凑上前去闻了闻,将它的样子记在了心里,两个人躺在凉椅上大口大口的咀嚼着香喷喷的肉,最后吃到肚子被撑得满满的,才停了口,慕少君将另一只鸡腿撕下来用桑叶包好,也去放到了井里,阿呆想着可能是他想留着明天吃的也没有多问。
两人躺在火堆边,望着满天的星斗,阿呆能她那可怜的天文知识辨认出了北斗星,从来没有想过银河可以真的这样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而且是那样的明显,难怪语文老师讲“银汉迢迢暗度”的时候自己一点也不明白,那天上乌漆麻黑的一片,那里有银汉迢迢,偶尔看到闪忽闪忽的几颗星星也要在整个城市安睡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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