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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 (八月薇妮)



  两人一见钟情,怎奈去求亲的时候,却惊闻女子的父母刚给她订了亲,对方还是个粗暴蛮横且又丑陋无比的男人,眼看一朵鲜花将要插在牛粪上,剧情阴差阳错地……令人各种唏嘘。

  第一幕落下。宝嫃很是感动,眼睛也湿湿地,对凤玄说:“夫君,他们真是很可怜呢。”

  凤玄瞧着这角色安排,剧情发展,就猜到了几分,就看一桌之遥的赵瑜,却见廖涟泽似正跟他说话。

  等待第二幕开始的中途,便有人开始闲着磨牙,有人道:“这戏演得可真好,听闻是新戏文。”

  又有人说:“难得咱们县太爷这么英明,把难缠的杜家都给治了,这场戏也看得人心里舒坦。”

  “是啊,听闻杜虞秋后就要问斩,这杜家可是垮了,听说他们家的下人都跑光了……那杜夫人杜小姐,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什么?怎么会没了?”

  “具体不知怎地,只听闻宅子似乎都典卖给他人了……他们竟也有今天……”

  凤玄听到这里,眉头一蹙,这顷刻,廖涟泽似乎同赵瑜说完了话,那眼神轻飘飘地往这看了过来,正好同凤玄四目相对。

  凤玄依旧是不动声色,廖涟泽却微微一抿嘴,笑得三分含蓄,七分动人地。

  作者有话要说:哇,今天哇哇哭了场,好伤心=3=

  伤心之余奋力码字,然后回想,昨儿想到今天发生这幕,记得瑜儿一定会说:怎么可能,这两个人居然是……不科学,这不科学!!

  赵忠:唉,等老爷你长到哥这个年纪,就知道这世上的不科学还有很多哒~

  泪汪汪飘走~

  
 
  66、于飞:草屋八九间

  凤玄从不喜欢看戏,尤其是这些咿咿呀呀儿女情长的,见那白面书生在上面同那女子悲悲戚戚难舍难分,他只觉得一阵不耐烦,可见宝嫃看得眼圈儿发红呆呆怔怔,显然已经全情投入了。

  凤玄不由心里暗笑,他这样单纯天真的娘子,可要看得紧紧地才好。

  第二幕开场,是小媳妇的戏码,这小媳妇被那恶夫百般虐待,恶毒公婆跟丈夫却步步紧逼,丈夫为了另娶,不由分说便要休了她,小媳妇百般哀求也无济于事,面对一封休书,想不开便投井自杀了,幸好被一个好心人救起。

  凤玄瞧着这不出意料的戏码,便瞅赵瑜,赵瑜此刻早跟廖涟泽说完了话,不免又有些“东张西望”,偶尔望见宝嫃眼红红地样子,他心里也酸酸地,就仿佛真个被人棒打鸳鸯一样。

  可是不期然对上凤玄一双似笑非笑地眼,赵瑜便生生咽一口唾沫,假作无辜地转过头去重新看戏。

  在这第二场将落幕的时候,从大街上传来一阵吵嚷,而后有个衙门的差人匆匆过来,对赵瑜行礼,凑上前来低低说了句话。

  赵瑜面色一变,就看凤玄,凤玄见好似出了事,便问道:“怎么?”

  赵瑜见这儿人多,还有女眷,不便高声,就冲凤玄一招手,两人离开座位,到戏台一侧去低低说话。

  宝嫃见凤玄离开,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宝嫃如也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事儿?”

  赵忠在一边说道:“别担心,横竖有老爷跟捕头大人在,轮不到我们操心。”

  宝嫃如道:“我姐夫真这么大能耐?”

  赵忠道:“那是当然了,你这姐夫,可是了不得……”

  宝嫃在前头听着她两人对话,心里也甜甜地,看凤玄同赵瑜说了几句,赵瑜站在原地,凤玄就回来,也不坐,只俯身凑近宝嫃,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子,你且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宝嫃担忧,抬手捉住他的手臂:“夫君去哪?”

  凤玄便安抚:“放心,只是一点儿小事,你自己先安心看戏,千万别到处乱走找我,知道吗?”

  宝嫃自然不太乐意他离开,可是也知道凤玄是做正经事,就只好点点头:“我听夫君的。”

  凤玄一笑,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按,想起身瞬间,似想到什么。

  凤玄顿了顿,就对宝嫃如道:“阿如,替我照顾着你姐姐。”说这话的时候,又扫赵忠一眼。

  赵忠自然心领神会,宝嫃如没想到他会跟自己交代这话,反应过来后赶紧说:“好的姐夫。”

  赵忠也乱点头:“知道知道。”

  凤玄见他两人齐齐答应,才站起身去了。

  只有宝嫃有些懵懂:她又不是小孩,做什么还要宝嫃如照顾呢。

  凤玄那一番叮嘱,宝嫃如跟赵忠在后面看的一眼不眨。

  宝嫃如连瓜子都忘了嗑,凤玄去后,赵忠便对宝嫃如道:“你姐夫对你姐姐可真是好得很啊。”

  宝嫃如张口:“那是……”

  宝嫃自顾自地扭头张望凤玄离开的方向,一直望着凤玄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才依依不舍地回过头来。

  宝嫃心里仍旧不安稳,可是因有凤玄的叮嘱,这戏又开始高~潮部分了,那书生寒窗苦读,终于高中状元,衣锦还乡,不料回来之后居然得知噩耗……

  宝嫃看着那书生凄惶寻找意中人、悲悲戚戚的模样,就想起当初凤玄刚回来,两人在雨中的情形,她全不记得凤玄当时的异状,只牢牢地急着当时她那慌张无措的感觉,一时心酸难忍,泪就不由自主地涌出来,赶紧抬手擦去。

  这会儿的功夫,那边廖涟泽望向宝嫃,见状就冷冷一笑。

  她身后那两个丫头自懂得主子的意思,左边那个便道:“真是岂有此理,区区一介村妇,竟敢跟我们小姐平起平坐!”

  右边的道:“就是,瞧她穿的那样……真正寒酸的紧,还有她那夫君,先前小姐给他好大的脸,寻常的捕头还不得赶紧哈腰致歉,他倒好,只是大喇喇地来了个‘不必介意’,他当他是谁啊?天王老子吗?”

  “乡民就是乡民,懂什么礼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还小声,后来渐渐地就无所忌惮。

  宝嫃起初还专心看戏,没有留意,后来便听出几句不大对头来,可是她一来单纯,二来有些胆小,就模模糊糊地想不要同这些人起龃龉,只看了她们一眼而后仍旧看戏就是了。

  那两个丫鬟见她不言语,显然是怕了自己,便越发得意,何况她们的主子也没有出言喝止,两人便更是狐假虎威,右边的把左边的轻轻一撞:“你看她那手,好像还沾着泥。”

  两人齐齐笑起来,又道:“小姐你看,好脏……”

  宝嫃听见这话,浑身一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整天忙着干活儿,又经常在菜地忙,手自然不比她们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相比,手儿虽然软和,但上面难免会有茧子跟一些小伤,但宝嫃已经很是留心了,出门前更是细细把手脸洗过,应该是没有泥了的。

  这时侯第二幕戏也慢慢落幕了,这两个丫鬟说话的声音便听得格外清楚。

  宝嫃被她们刻薄的嘴说的有些脸红,正低头打量自己的手。

  廖涟泽见状,冷笑里多了几分讥诮。

  这周围坐的都是些乡绅跟他们的内眷,都知道廖涟泽乃是知府小姐,对她是敬畏有加的,此刻听她的丫鬟如此,顿时也个个斜视宝嫃,很有些要落井下石的意思。

  那两个丫鬟笑着,廖涟泽见状便轻描淡写道:“休要乱说,那位是连捕头的夫人。”

  “小姐您可真会说笑,她配称什么‘夫人’……”

  几个乡绅也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正在这时侯,忽然间有什么劈头盖脸地打落了下来,两个丫鬟一阵尖叫,却见打在头脸身上的,乃是些瓜子跟花生之类的干果。

  与此同时,身后有个声音叫道:“瞧你们干净的,敢情整天都不吃泥里长出来的东西,一个个都是喝风喝露水长大的,说的话也格外的轻飘飘地,我们没想做什么夫人,也不稀罕做什么夫人,可我瞧这里也没有个什么劳什子夫人!”

  说话的竟是宝嫃如,此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指着廖涟泽跟她两个丫鬟便大骂。

  宝嫃如先头就听见两个丫鬟碎嘴,本要发作,赵忠知道廖涟泽大有来头,就让她按捺,如今却是忍无可忍了。

  廖涟泽一皱眉,她的丫鬟便道:“哪里来的臭丫头,敢这么放肆,你不想活了吗?”

  宝嫃如道:“我想不想活用不着你管,这儿是乐阳县,能拿人判人的只有我们老爷,你又是什么烂货,敢来这儿装什么青天大老爷!”

  宝嫃见宝嫃如怒了,话说的也不客气,就赶紧起身拦她。

  这边上廖涟泽的丫头便也回骂:“闭嘴!就算是知县见了我们小姐也要礼敬三分,你是什么身份,敢这么猖狂!”

  “我的身份可多了!”宝嫃如分毫不怕,“我是我爹娘的闺女,我姐的妹子!你们又是什么身份?不过我也知道,你们是没身份的,不过是人家的一条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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