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廖涟泽道,“这便是他的不是了,他不答应也就罢了,为何要奚落良人,未免有失厚道。”
“哼!”杜兰芳说道,“什么人就带什么样的兵,姐姐你再看今日来的那些人,个个如狼似虎恶形恶状的。”
廖涟泽扫她一眼,慢条斯理道:“如狼似虎么,倒是真的,恶形恶状却不尽然。”
杜兰芳一怔:“姐姐的意思是?”
廖涟泽心念转动,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能让妹妹你看上眼的,起码不会恶形恶状吧?”
杜兰芳脸上一热,手揪着帕子,恨道:“长得好又有什么用?我一想到他那双眼,就恨不得给他挖出来。”
廖涟泽掩口轻笑:“若我是个男子,肯定是不敢得罪妹妹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我会加个油,加个油,不过不一定成,太晚了则早点睡啊,摸~
61于飞:羁鸟恋旧林
凤玄把马栓在林子边上,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头宝嫃的惊叫。
凤玄心中一震,生怕出了什么事,赶紧推门而入:“娘子!”却见院子里宝嫃拿着把扫帚,正挡在跟前,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在防备什么。
凤玄目光一动,却见在她面前,却站着一只极威武的公鸡。
大红冠子,长长的脖子周围是灰碧色的蓬松的毛儿,油光发亮,浑身的毛却也是红色的,鸡爪子金黄色,如利钩一样抓着地面,那双圆眼睛闪闪地,脖子一伸一缩,耀武扬威地正望着宝嫃。
宝嫃正惊慌间,见了凤玄,忙不迭地叫:“夫君快来!”
凤玄三两步飞奔到宝嫃身前:“这是怎么了,这只鸡从哪里来的?”
说话间,那只大公鸡便侧着头看凤玄,似乎在估摸对手来历,是否好对付。
宝嫃道:“夫君,我听说从大妞家里借了这只公鸡,好给咱们的母鸡孵小鸡用。”
凤玄挑眉,哑然:“啊……”
宝嫃躲在凤玄身后:“可是它好像很不听话,总想啄我。”
凤玄忍俊不禁:“傻娘子!”
这时侯那只公鸡仍旧剑拔弩张、试试探探地望着凤玄。凤玄抱住了宝嫃,便看那公鸡,笑骂道:“好你个扁毛畜生,敢欺负我娘子吗?”
那公鸡歪着头同他对视片刻,忽然间脖子上的毛儿都服帖了下去,转过身踱着步子走了,悠闲自在若无其事地,仿佛先前从未发怒过。
宝嫃目瞪口呆:“夫君,它……它居然……好个欺软怕硬的坏东西!”指着那只公鸡跺脚,凤玄哈哈大笑:“乖娘子,这可怪不得它,你是真打不过它的。”
这倒是真的,那公鸡爪子同尖嘴都极厉害,啄人一下,能把手啄出血来。
宝嫃一看它那威风凛凛地模样就有些害怕,这还是大妞亲自给送来的,不然还真不知怎么弄。
晚间吃了饭,两人便在院子里乘凉,宝嫃点了艾草熏蚊虫,又取了蒲扇,不停替凤玄扇风赶蚊子。
凤玄见她忙得不肯消停,索性将她搂过来,在她脸上一亲,自己拿了蒲扇过来替她扇了两下。
宝嫃偷空就摸摸他的脸,只觉得他的胡渣子越长了些,先前只冒出一个头来,现在有些刺手了,宝嫃便道:“夫君,改天我给你瓜瓜胡渣儿吧?”
凤玄笑吟吟地看她:“娘子不喜欢吗?”
宝嫃道:“哪有,夫君怎样我都喜欢,不过这样……扎手的。”有时候两人欢好之时,他总会没轻没重地亲她,扎得她不行,格外地痛痒,可这些却不能说。
凤玄见她的笑的开怀,故意又狠狠亲了口,扎的她叫了几声,他却又说:“那改天就劳烦娘子了。”其实他并不想把胡渣去掉,若是生出胡须来,整个人的样子或许会变不少吧?麻烦或许也还少些。
宝嫃见他答应,便也欢喜地晃了晃身子,凤玄瞧着她的样儿,却又觉得怎么都无所谓,横竖他的小娘子高兴就行。
两人坐着,过了会儿,晚风徐徐,凤玄心里安谧之极,望着头顶天幕上繁星点点,慢慢想到一事,便随口道:“娘子,你知道宝嫃如去了县衙当厨娘吗?”
宝嫃转头看他,有些惊讶:“啊,她真去了吗?上回跟夫君商议过后,我就跟爹娘说了,原来他们真的答应了阿如……夫君,她在县衙做得好吗,你可知道?”
凤玄道:“我瞧县太爷对她挺好的,你可以放心了。”
宝嫃倚靠在他怀中,把扇子接过来,手腕微动扇着,一边仰头看他:“好的夫君。”
当天晚上,凤玄便又缠着宝嫃做那“生宝嫃宝嫃”之事,只不过他知道她身子不甚强健,难得地会“适可而止”。
宝嫃也已经有些习惯,不再像是先前那样抗拒,甚至偶尔会令凤玄觉得几分“惊喜”,只不过她每回事完都会精疲力竭地,但因疲倦,睡得自也格外香甜。
凤玄拥着她,这般美好安谧的夜晚,他心中隐隐地竟有股不安的预感。
起初他竭力想安慰自己那不过是多虑了,可是他又知道,他的直觉通常都不会出错,——一定是有什么不对。
凤玄细细地把见过的人做过的事又想了遍,蓦地想到了在杜府遇到的那个廖小姐。
当时看她的第一眼时候,他就察觉那个打扮的很简单的女子身上有股令他不悦的气息。
他生为皇族,从小到大,身边所遇到的女子,多半都是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颐指气使地长大,身上就会形成一种她们独有的气质,他是最熟悉不过的。
凤玄回想廖小姐的样貌,不出所料他没有记住她究竟长什么样,只记得她那样朴素到透出几分刻意的打扮,以及当时同她照面之后自己心中那异样的一丝不悦,——那是因为不安而引起的。
怀中宝嫃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她睡了会儿,模模糊糊地似唤了一声什么,把身子往他怀中蹭了蹭,撒娇似的。
凤玄抱着她娇软的身子,望着她甜睡的容颜,目光渐渐清明,也将心中那不安强压了下去:“娘子,一定没事的,我答应你。”在她眉心一印,他喃喃低语。
事情发展又有些出人意料,那被捉拿入县衙的杜府管家,本来拒不招认,结果过了一天后,却又主动向赵瑜供认,说一切的事都是他擅自做主的,跟杜老爷无关。
赵瑜愕然之余,就看破他是想替杜虞顶罪,自然大刑伺候,结果杜管家晕了过去,也没再认什么,赵瑜便命人将他押入大牢。
正午头,凤玄出来衙门,便想去给宝嫃买点糕点等带回家去,从点心铺子出来后,提着点心正要回衙门,忽然间皱了皱眉,看看地形,就拐向旁侧的小巷。
凤玄刚入小巷,便有道人影从墙上轻轻跃下,落地无声,竟是顾风雨,垂头拱手道:“王爷。”
凤玄喝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顾风雨道:“小人只是特意来告诉王爷一声,有人暗中跟踪王爷。”
凤玄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人?”
顾风雨道:“这个小人并不知晓,不过王爷在此的消息小人从来不曾对任何人提及,只是看他们的身手不弱,因此特来报信,请王爷多多留神。”
他说完之后,身形一动,便重又跃过墙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凤玄垂眸无声,他自出了衙门,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起初还以为是顾风雨不知所谓,从甜点铺子出来才发觉不对。
他心里百转千回,猜测这是哪一路的人,最大的担忧,就是京内来的密探。
如果真的是,那么泄密的人肯定就是顾风雨,要知道皇廷的爪牙虽无处不在,但这地方委实偏僻,何况他又刻意隐瞒行迹,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是没法儿找到的。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
凤玄越走,心便越往下沉,几乎不敢去想,如果真是那样,那可是最坏的一种了。
顾风雨肯来报信,大概就是怕凤玄误会他。因此说明了之后便行离开,凤玄还没来得及细问,他已经消失不见。
事已至此,凤玄索性深吸一口气,重新迈步往外而行。
他将走到巷口的时候,望见巷口处有人影若隐若现,似在向他这边张望。
凤玄心头一动,便升起一丝希望:倘若真的是皇廷的密探,绝对不会如此不小心地曝露身形。
凤玄的心缓缓安定,却仍不动声色地走了出来,顺着大道往县衙而行,头顶烈日炎炎,街上行人不算很多,凤玄打量了会儿,忽然一闪身没入另一条小巷,动作竟是极快。
他身后跟踪着的那些人一见,顿时顾不上掩饰身形,急急地跟着纵身跃入。
头一个跃入巷子的人放眼一看,眼前毫无人影,正愕然中,旁边传来个极冷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大惊,想也不想便动手,谁知一个拳头递到跟前,只觉得鼻子一酸,然后剧痛便散了开来,整个人眼前发晕,向后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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