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当龙葵妹遇上花七哥 完结+番外 (梁九津)
终于等到这洛马的这句话,陆小凤在这一刻,像个剥开糖果等待吃其中榛子酱馅的孩子,得意的摸摸自己整齐的胡子,
“这个问题,就要从无艳说起了。”
果然,提到无艳,这张最后的底牌,洛马终于不淡定了。
“无艳?她不是岳青的女儿吗……”
陆小凤道,
“谁说无艳是岳青的女儿?”
司空摘星忍不住,
“怎么会呢,无艳胸口明明有斧头刺青嘛。”
陆小凤还是淡淡一句,“谁说岳青女儿胸口有斧头刺青?”
洛马已经说话都不顺畅,
“陆小凤你是不是疯了,朱挺他不是明明说……”
“没错,朱挺是说过,岳青女儿胸口有斧头刺青,但那是我跟他合编的一个谎话,想不到,洛马你这次中了我和朱挺的圈套了。”
陆小凤一摆手,房间内所有人已经都将兵器对准了洛马,洛马这才知道,自己真中了个大全套,全来这些人,早就知道自己所犯的案。
花满楼摇摇折扇,
“洛马,当时岳青神秘死于疫病,是你组织人口火化,之后重号假银票才出现,所以我早就怀疑你,却没有证据,幸好有陆兄你。”说到最后一句,同陆小凤默契的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
此刻洛马才算真的急了,他狠狠道,“你们陪我好好唱完这出戏,多好,可你们偏偏不,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手下机关一转,洛马跳出房间,四面的立刻落下铁板,洛马远远声音传来,这房间下埋着许多火云霹雳弹,若出不去,真就一飞冲天了。
困在其中的捕快们可吓坏了,唯独除了龙葵不急,毕竟她已经是鬼了,总不会再死一次。
陆小凤也不急,因为他早就叫朱挺离开牢房,正是防止洛马这招,他相信,应该还没有什么机关难得到朱挺吧。
不过,这一次,陆小凤只算对了一半,因为在朱挺打开机关前,那个总是令他不是狼狈就是尴尬的小葵姑娘,居然先一步,打开了机关。
于是,铁板掀开的一瞬,外面的朱挺实实在在震了一下。
有人说就是因为这个,朱挺后来三番五次上花府提出什么要收贵府上的龙姑娘为徒,不过,据说他没有一次见到龙葵,就被花老爷和花夫人请走了,收徒收到自家的准儿媳身上,任那个公婆也不愿意啊,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于是,在洛马兴高采烈,以为自己终于脱身的时,一回头,却看见一众该死不死的大活人。
洛马也算真急了,刚想提刀做最后一搏,陆小凤也打算会会这江湖人称“破马刺”的厉害,眼看就要动手,龙葵却开口了,
“洛马,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你今日阳寿已到,不如放下屠刀忏悔己过,或许,死后还能少受些业债之过。”
其实龙葵本不想说这些,但善良如她,总是悲天悯人,希望作恶者能早些悔悟,毕竟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龙葵向前一步,司空摘星有些担心,毕竟这也是自己的义妹呢,
“矮,我说小葵妹,你可别靠近,万一伤到你就不好了。”
花满楼摇摇头,依旧优雅的摇着折扇
“司空兄,我相信小葵,洛马伤不了她。”
龙葵继续道,
“洛马,你身边有好多冤魂,他们就等你阳寿尽时,好来报复,你对他们道个歉吧。”
洛马从不信什么报应轮回,但月黑天暗,听一个小姑娘说自己身边有许多飘来飘去的好朋友,估计胆子再大的人也会抖吧。
龙葵见洛马没反应,又走进一步,继续劝,
“你右边是个碧色衣服的姑娘,她叫碧清,你还是记得她吗?哦,你左边有个白色衣服公子,他说他叫安义,是个郎中,你可认得?哦哦,还有,你后面是个黄衣的夫人,她说他是你的原配妻子,叫如玉,害的别人你都不记得,总该记得她吧,她那时可还有着身孕,你为了官途,为了娶李尚书家的那个歌姬,不惜买下产婆让她难产而死,还有洛马,那产婆,你害死的产婆,她脸上有一颗痣,现在就在你面前,要你还她的命呢!我且不提假银票,只说这一桩桩一件件,洛马,我可有一件冤了你!”
这龙葵本来是想点化他,却没考虑人的承受能力跟鬼是不一样的。
却说洛马本来就心虚,直到听到如玉事情,他更加害怕,因为那件事绝无第二人知晓,那产婆也早被他扣了害他夫人的罪名鞭笞而死,由于害怕,洛马阳气更弱,竟然真的隐约看见一些白影,手中的刀当啷落地,竟然吓得晕了过去,可这一过去,就再也没回来。
后来,此事传到江湖,无人不感叹,也算堂堂一代名捕头的洛马,居然是被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说死的,说死的……
☆、番外之 流年转
我是小葵。
这是小女初来大明在一所破庙中修行百年间的一段辛酸血泪史,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对于既闻又见者,可用要死要活来形容。
我一直在想,要是哥哥不离开,若是早些遇上哥哥,是不是就不至于被那群所谓知书达理的人类这样欺负?
四年前,那是一个春意烂漫的时节,在这深山中久了,我已经认不清人间到底是几月,只模糊还记住一句旧事,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看看破旧窗外那几株含苞待放的桃花,大概正是温暖的人间四月天吧。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一直在这个庙宇中修行,直到可以完全修炼出人形,就可以离开这座山,去寻找哥哥,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同我想的不一样,当年姜国铸剑是如此,哥哥出战亦是如此,可见万般皆有命,半点不由人啊。
午后,阳光正好,我刚刚吐纳了一个小周天,就见一群土匪杀进魔剑栖息的庙中,还拖着一个头上套着黑布袋的年轻人。
我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只想打劫点钱财,这山下的小村子既闭塞,又少耕地,实在很贫穷,但也不能因此就做土匪啊!
我想给他们点教训,却又很为难,毕竟这些被人称为土匪的孩子们都是我看着长大。
从他们还在咿呀学语,被各自的母亲抱着上山采野菜开始,到他们会跑,会跳,会趴在庙前玩泥巴,商量着偷李阿伯的红果和蜜桃,再到慢慢长大,开始学着抢劫过路的商人,我都曾一一见证。
我想,连同他们的父亲母亲,都可算是在我的看护下成长的。
所以,我决定略施小戒,可,我刚从魔剑内化身而出,只说了一句“住手!”,所谓小戒还没施展,便把人全吓跑了,只剩那个套着黑头套的年轻人。
我想也算自己也算救了那个年轻人的,虽然,他的胆识也算令人佩服,都被绑成粽子了,却一声都不求绕,还能讲的出道理,好像一点也不怕的模样。
我帮他松绑,还帮他掀开罩在头上的黑布。但,若是我早知他将来如此的恩将仇报,一定对这家伙有多远躲多远。
那年轻人自称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我看他虽然被绑的落魄,却看不出一丝狼狈,不由感概,这倒有几分当年哥哥出入沙场,鲜血粘衣却不输坚毅的气场。
只是,他口口声声称我为侠女,实在有些不适应。毕竟这些年,除了龙葵,小葵,或是那声没用的家伙,我再也没有听见过别的称呼,何况“侠女”这两个极不靠谱的字。
然而,最不靠谱的,还是他后来那番没头没脑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木隶,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叙谈了,不过姑娘今日之恩,我不会忘,这块玉佩送给你,明年今日,我必来此地接你,以天为誓,决不负卿。”
“我,我不要……”
我也对天发誓,我不想要你报答,况且,那块青龙图案的玉佩,又不是我自己要的……
“留着吧。”
他不由分说,将那块凉凉的玉石搁在我的手心里,我想了想,为了不影响他赶考的心情,还是收下了,毕竟这种玉石在我看来并算名贵,来日还他便是。
他走了,还回头冲我笑了笑,若不提他后来做的那些事情,确实是个英俊的公子。
后来,他果真回来了,好大的阵势,侍卫仆从婢女路引,都快比过我太子哥哥的阵势了,若非他不着明黄龙冠,我都要以为他是皇帝了。
他大概是高中了吧,官高脾气也见长,我一来本就不想见他,二来怕吓到众人,索性躲在魔剑中,将那玉佩悬在窗楹上,本以为,这事就算完了,谁知,那当时的书生,现在的高官,好大的架子,一脸不悦的模样。
我总觉得,他似乎知道我是鬼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从那里打听出我是鬼的。
因为他叫人着手开始修庙,叮叮咚咚,我知道魔剑一定跟我一样,非常反感那些塑像描摹壁画的木匠,直到连他连和尚都请来,天天念经上香,我知道,我待了近百年的破庙,算是到头了。
与其被这听了就头痛的经文超度的魂飞魄散,我还不如自己走呢,于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强压住另一个自己,红葵的怒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