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来人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一抹轻佻的笑意浮上唇角。一袭如雪白衣,端的是风流之姿。
“淮墨?”婳儿心下一惊,该不是来找她算账的吧?扬起一抹讪笑,望了眼暗下的天色略带讨好道,“你用过饭了没有,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嘿……”
“唔,你这么一说,的确有点饿了。不过,本公子比较喜欢眼前的美食。”淮墨突然坏坏一笑,一手擎着玉骨扇抵着了婳儿的下颚,凑近了容颜,眼神里的微光闪烁,呵出的气息近在咫尺,欺身向前欲一亲芳泽。
一枚暗器忽的从屋外射入,淮墨揽着婳儿的蛮腰轻而易举的避过,扫了一眼钉在墙上的梅花刺,唇角的笑意扩散。温柔地看向婳儿,安抚道,“小娘子莫怕,待为夫收拾了这宵小之徒,再与你春风一度!”
婳儿闻言,身子蓦然一僵,抬脚便踹向了那一脸轻佻的人。拧着眉,深沉问道,“你是谁?”
“淮芸!”屋外传来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随之而来的破门声,房门吱呀吱呀作响最后经受不住轰得一声倒坍。
看着怒火滔天的来人,楚婳儿目瞪口呆。
粗布麻衣,像极了猎户的衣裳,只是袖子和裤腿稍短,套在淮墨身上皆露出一截肌肤,极为不合身。俊脸上怒气满布,抿着薄唇瞪着床上的二人,周身散发着一团一团的黑雾。
不多时一左一右闯入,立时递上一套干净的衣裳,瞅着床上与淮墨相同容貌的男子皆露出了了然的表情,默然退到了一侧。
凶兽出没,注意避让。
“怀孕?”楚婳儿瞪着一手揉着屁股,一边摆着潇洒造型的‘淮墨’,嘴角扯动,想克制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有男子叫怀孕的,哈哈哈……
“你才怀孕,你一脸怀孕相!”恼羞成怒的某人,冲着婳儿张牙舞爪道。
“谁把你放出来的!”淮墨咬牙道,目光掠过楚婳儿,明晃晃地候着算账的意思,后者低头,作鸵鸟状。
“你还说,你把我关在狮子林,劳资都快成母狮子了!”顶着淮墨脸孔的男子忿忿吼道。
等等,母狮子?婳儿睁圆了眸子,努力企图从前面分辨,未果。
“你跟那物种没区别!”淮墨冷哼,对上了楚婳儿震惊的目光。撇了撇嘴,似是嫌恶地解释道,“这是宋叔的义女,算是师妹的东西。”
婳儿的视线落在了那人身上,近乎相同的容貌,比之略矮一些的身材,去掉刻意临摹的痞气,夺人心魄的倾城色。的确,女版的淮墨便是有这倾城的资本,只是却弄成了兄弟模样,白白糟蹋。
“她的易容术在我之上,自小就喜欢顶着我的脸招摇撞骗,让我背黑锅。”一想起这,淮墨就恨得牙痒,这回居然还敢冒充他调戏他娘子!
淮芸忽的咧开嘴,奸笑着打量楚婳儿,不怀好意道,“莫不是小娘子已经让师兄吃干抹净,不然怎么会认得出我俩构造不同?!”
婳儿倏地涨红了脸,淮墨亦是一愣,伸手去逮人,淮芸却在一瞬移开了身子,躲到了一左一右的身后。
“啧啧,枉费我差点翻遍了整个京城,原来你躲到这儿来消受美人恩!师兄,吃独食是可耻的,美人儿,考虑考虑跟我吧,我可比师兄温柔体贴多了。”某人很不厚道的开始撬起了墙角,笑得十分猥琐。
淮墨冷眸一眯,似乎是抓到了什么重点,蓦地沉了面色道,“你说你顶着这张脸出现在京城里?”
淮芸若无其事地点头,反是不解地看向了他。“我本来是想去找干爹,顺便看看你,不过你们都不在,倒是有些奇怪的人问我是不是淮墨,还有人想抓我,幸亏我机灵跑得快。师兄,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事儿啊?”
“我从未到过京城。”淮墨话音落,面色已然黑沉一片,同时出手袭向淮芸,招式凌厉显然是动了真格。
淮芸虽是诧异,猛地闪躲避过,二人时常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可这回师兄似乎比以往都要凶残,从那眼神看似乎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淮芸却怎么都想不出自己又哪儿惹恼了他,眸中疑惑更甚。
二人交锋,径直在婳儿的卧房内过招,掌风劈下,桌上的茶碗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楚婳儿直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盛况,以及难分难舍的二人,嘴角勾起的相同弧度,同一时间挑了挑眉,相同的招式相生相克……蓦地揉了揉眼睛,敛下了眸子,忽然沉声道,“我要换衣服了,你们要打就出去外面,那地儿宽敞。”
然后起身,径直地朝着二人打斗的圆心中走去,淮墨蓦然收了手,略为诧异地看向她。后者回以清冷的表情,兀自走到了衣柜前,取出了衣裳,作势搭上了衣襟。
淮墨一手拽着看直了眼的淮芸,咳嗽了一声,一左一右随之跟着出了屋子。
站在衣柜前的楚婳儿蓦地垂下了手,镜子里倒映出来的模样,显现一抹失落。竟然会觉得……那两人间,是外人难以融入的亲密。
那个外人,是她。
“师兄,别对着我脸使暗器,靠脸吃饭呢喂!”屋外响起某人急得跳脚的声音。
“玩够了就把脸去弄干净,不然休想留下来。”淮墨冷然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隐忧,似是颇为头疼道。
“你真让我留下来?!”淮芸讶异,却是很快回过了神,收回了掌势一下蹦到了淮墨面前抱住了人,开心道,“师兄,你不禽兽的时候真是非常的俊美啊!”
淮墨唇角的笑意颇为无奈,留她在外已经不安全,索性……
门倏地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楚婳儿正巧撞上了这一幕,愣了片刻却是漠视了这画面径直朝着淮墨走去。
“我姐放了夷夏人离开了城主府,那些夷夏人打晕我后带走了赵大哥。这是我刚才在房里捡到的字条,你看。”摊开了手心里的字条,与淮墨的手指相触,极快地缩回了手。
气氛有一瞬的僵硬,淮芸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游移,不一会儿摸着鼻子拽着一左一右二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你说,师嫂是不是吃我的醋了?”那声音隔老远地传了过来,说话那人凑着一左的耳朵鬼祟模样,却忘了放轻音调。“可是我比较吃师兄的醋,多好的美人儿啊,为毛又落禽兽手里了?”
某人忿忿不平。
“……”众人默。
在那三人退出视线后,淮墨盯着婳儿忽然贴近了些,注视着她的眸子,嗅了嗅后暧昧低语道,“唔,好大的酸味儿。”
楚婳儿抬眸,扯着嘴角露出一抹毫无芥蒂的笑,“你和你师妹感情真好。不过我比较担心我姐的情况,上面说的红馆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人买赵大哥的命?”
淮墨被那灿烂笑靥噎住了话,莫名憋屈,却又抒发不得,只能沉着声闷闷道,“红馆就是妓院,不过还兼打探消息,有人买,有人卖,是比风陵渡干净的地儿。至于有人想要赵牧的命,恐怕就只有一人了。”
“木科多。”婳儿蓦然想起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淮墨点头。
楚婳儿拧着眉,兀自陷入了思绪,拿过了字条暗想着连翘怎么同红馆有了交易,一边往回走。忽的撞上堵坚实肉墙,才回过了神,瞅着抿唇的淮墨愣愣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捋了捋心气儿,免得被这迟钝娘子活活气死。“娘子,可否把为夫的亵衣还给我?”淮墨勾起唇角,贴着她耳侧逐字逐句道,硬是勾起遐想无数。
婳儿脑海里蓦地闪过某人裸/露的俊美身材,脸颊处火热,慌乱道,“什么亵衣,我不知道,找你师妹去!”
猛地一下推开了人,却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后悔了。那最后一句泄露内心烦躁,抬眸对上淮墨戏谑的神情,愈发恼怒,一转身,很是羞愤地逃离。
“还说不吃味儿。”淮墨注视着那道狼狈身影,勾起的唇角流露一抹舒畅笑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渴望她的在意,这醋味儿越浓越好,也算是淮芸做对的唯一一件事儿。
想起淮芸,眸底的欣喜渐渐淡去,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转而森冷。身份……未曾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曝露,却也让他知道,那人一直未放弃过寻他。也对,他若活着,他又怎能高坐无忧,安枕于龙床。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看了007,邦德老了,不过还是蛮有味道的嗷嗷,热腾腾的更新送上,你们猜这师妹是来搅局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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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苏氏独家发表 ...
五月的木香,正含苞欲放,嫩黄的一个个小花苞绽放在枝头上,一串一串的,坠在枝尾,还没盛开的木香,像是小鸡儿绒毛似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