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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佩环快步从门外走来进来,神色微惊。
半躺在软榻上看书的女子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来人,讶异道:“何事竟惊慌成这样?”身旁静立的墨月和云娇亦是皱着眉看向佩环,娘娘看书的时候最喜安静,佩环亦是知晓的,若无大事定不会这般没有礼数。
佩环敛了敛神才道:“方才奴婢帮着赵嬷嬷去内务府领下个月的物什,正好路过中宫,听得那处传出宫女的惨叫声,后来便只有闷哼,想来是被人用粗麻布堵了嘴。奴婢等不好多加停留便匆匆离开了,待去内务府领了这个月的细盐和其他物什后,适逢德妃娘娘从中宫出来,怒气冲冲地走了,那小宫女被活活给打死,两个公公正拖着往外走。”佩环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似心有余悸般喘息了几下。
叶灵霜眼微眯。好个德妃,竟管事管到中宫里了!墨月和云娇也是齐齐一惊,听闻德妃素来狠辣,没想到德妃竟把那宫女活活打死。
“墨月,把安德子和吴团给我叫来。”叶灵霜冷声道。
墨月应是,忙将门口候着的安德子和吴团都唤了进来。
“安德子,吴团,你们两个这几日不要再去中宫那边走动,免得被后宫这些毒妇害了。”叶灵霜淡淡道。
吴团向来老实不多事,只低头应是。安德子则面露一丝不忿,低头道:“回娘娘,奴才自是省得,只是没想到明明昨个儿早上中宫那几个奴才才被琪贵妃打了二十大板,今日还出了这桩事。”
“你们已经听说了?”叶灵霜挑眉看了两人一眼。
“奴才和吴团方才无意间听小厨房里的管事赵嬷嬷说起这事。”安德子低头应道,再一次深切感叹,他们这些奴才的命在那些后宫宠妃眼里,从来都是低贱如芥草,说没就没。中宫那小宫女只不过是第一个发现血痕的人,便被德妃活活打死。安德子心里还是有几分透彻的,这德妃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中宫管事赵公公好歹是伺候了花后许多年的,德妃不好动他,便拿底下的人开刀。
“你们知道便好,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其他,要知道这后宫不乏心肠歹毒的女人,若是你们不小心冲撞了谁,以我现在的品级根本帮不了你们,你们可明白?”叶灵霜朝两人正色道。
“奴才明白。”两人齐声道,然后在主子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墨月几人听了这事也是心中惶惶,一时不敢言语。后宫之人若是犯了大错,确实是可以被东西六宫宫主直接处罚的,可是直接处死的很少,且那罪名需大极才可,如干了什么私通侍卫的龌龊之事亦或者贩卖宫中贡品,不知这德妃如今处死那宫女是安了怎样的罪名。
“云娇,去给我沏杯茶。”叶灵霜忽地打破了几人死一般的沉寂。
走神想事的云娇立马回神,忙应声道:“娘娘稍等,奴婢马上就沏茶送来。”
叶灵霜接过云娇递来的普洱青茶,轻吹那浮着的墨绿茶叶,一口口小啜着,眼睛低垂,让人看不出里面深掩的光彩,只是那含着杯沿的唇瓣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
德妃,你这般无脑子的人早些死了也好。但是你到底是被谁的话迷惑了,贤妃,还是……琪贵妃!那眼里冷光一闪而过,琪贵妃,你现在便好好呆在那高高的位置上,总有一天,你也会被拉下来,尝尝冷宫的滋味,或者……死亡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木有鸡血可打,所以现在开始搜集鸡血啦……妹纸们请不要大意地提供一份最最纯正的鸡血,最好加上自创鸡血品牌,如超级无敌催更鸡血!!然后我明天就能继续打鸡血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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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花拳绣腿
35、花拳绣腿
本来德妃处置个下人也算不得什么,可是那罪名却是莫须有,只道那宫女造谣生事、行为不检。
听着李福升回禀后宫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大晏帝一双眼睛沉了又沉,以后花后在的时候何曾出现这乱糟的事!忽地,那眼微瞠,随即变得愈加幽深,心中只余一声无奈的轻叹。
李福升知大晏帝此刻怒极,只是静静地站在一侧,不敢再多说。
“李福升,这中宫闹鬼一事弄得沸沸扬扬,真相到底如何?”大晏帝冷声问道。
“回皇上,奴才前日亲自询问过,那中宫的几个奴才都声称确实在清扫屋子的时候见到了几处淡淡的血痕,就连中宫一直侍候花……”李福升话音猛地顿住,偷偷扫大晏帝一眼,见他面色无甚异常才又继续道:“就连一直管着中宫的赵老公公都因为亲眼撞见那诡异的血痕而当场昏了过去,想来这事应该不是子虚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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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晏帝面色微变,嘴角挂起莫名笑意,声音冰寒低沉,“不是子虚乌有,那便是真的有鬼了?”
李福升正欲答话,却被大晏帝那笑中藏着冰刀的表情惹得心肝一颤,便死死弯着身子,不再言语。
“李福升,把张子宜给朕叫来,朕倒要看看,这鬼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大晏帝眼中蓦地放出冷光。
李福升额角生出些许冷汗,忙应声退了出去。张子宜不一会儿便被李福升带了进来,单膝跪地,直入主题,“皇上请吩咐。”
“张子宜,这几日你带几个得力的侍卫潜伏在中宫附近,莫要任何人发现,见到那鬼后便给朕狠狠揪出来!”大晏帝厉声道。
张子宜虽为皇上贴身侍卫却也兼侍卫副统领,一天之中有好几次是要去大小宫殿巡逻的,经过后宫那几处自然听说过中宫闹鬼一事,早已觉得事有蹊跷,如今皇上这般吩咐便已悉数会意,当即抱拳道:“皇上放心,属下定当小心行事,揪出那生事的鬼。”
大晏帝微微点头,“此事暗中布置,小心谨慎。”
“属下明白。”张子宜抱拳道,见大晏帝无其他事吩咐,便行礼出了苍銮殿。
“李福升!”
“奴才在。”一边站着的李福升连忙低头应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这喜怒无常的大晏帝。
“传朕口谕,德妃行为有失德容,许是肝火太盛,即日起禁足一个月,她便安心地呆在那德馨宫里抄抄佛经静静心,学学这后妃该有的德仪。”大晏帝淡淡道,话毕又继续开始阅览先前未看完的奏折,那神色不变,仿若先前从未发生任何烦心事。
“奴才得令,这就去传皇上的口谕。”李福升应道,便匆匆出了苍銮殿朝德妃的德馨宫行去。
大晏帝见人走远,才忽地叹了一口气,眉头微皱,大掌扶住前额揉了揉,略显疲惫。忆起明日便是花后的忌日,脑中便不自觉浮现出花梨月的面容,只是那面容似近非近,怎么也看不真切,朦朦胧胧的一片。只短短一年,他便模糊了这女子的长相,只依稀记得她样子秀美,一直都是十分端庄的,举手投足见也皆是皇后该有的仪容。可是每每对着她都觉得分外拘谨,白日里的疲惫得不到一丝缓解,反而更甚,只因她举止里的一丝一点端庄都提醒着自己作为皇上该有的礼数,让他不由神经紧绷。相敬如宾整整五年,本想就这么一直下去,可是她的父亲却生出那般罪极的事!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急于设计夺回兵权,还将她打入了冷宫。
思及此,大晏帝轻叹一口气,身子后仰,靠在这雕金龙软椅上。众人皆道皇上权大力大,可又有几人懂得他心中的无奈跟寂寞,就连太后现如今都在跟他置气。心中苦闷与谁诉说,唯有自己往肚子里吞咽罢了。脑中忽地掠过一张笑脸,大晏帝微怔,眉宇间愁绪渐渐淡去,紧抿的薄唇不由一勾。他仿若看到了那两个可人的小梨涡,深深浅浅地一颤一颤,在他眼前晃荡。只是未久,那淡淡的笑意便悉数敛了起来,眼瞳中幽深沉浮。后宫的女人,他可以无限制地宠溺,却永远不可能给予太多,他的母妃便是因为太傻,那么,那个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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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被禁了足,后宫之中偷着乐的人不在少数。贤妃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德妃明知皇上不喜后宫女人太过狠毒,却还明目张胆地处死了那中宫的小宫女,真不知是过于蠢笨,还是被花梨月那死鬼的鬼魂吓怕了,不杀一两个人难解心头之恨。不过这样也好,听到这消息,想必她晚上睡觉也不会被梦魇缠身了。
“锦玉,本宫今个儿心情甚好,让小厨房里的管事嬷嬷做几道小点心过来。”贤妃自己动手剥了几个葡萄吃,朝一边的锦玉道,样子好不惬意。
“奴婢这就去,娘娘稍等片刻。”锦玉忙小跑着出了殿门。主子心情不错的时候,她们这些下人的日子才能跟着好过一些。锦玉这方才出去,锦雨便带着消息进了门。
“如何?今个晚上皇上翻了谁的牌子。”贤妃淡淡问道,抹着上好唇脂的唇瓣红润至极,正咬着晶莹葡萄轻轻嚼动。
锦雨低头,见贤妃心情不错,心里稍稍放松,道:“回娘娘,皇上今晚翻了长乐宫馨嫔的牌子。”
贤妃沉默了稍许才淡淡嗯了一声,锦雨见主子无话再问也没有置怒,便小心地退至一旁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