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当即拽着她道:“这是作甚,一个男人罢了,看不上他再选别人,走了走了,大过年的不许哭鼻子,咱们得乐呵着。”
冬荷扭扭捏捏的跟随着离去,秋翠则带着秋红将院子里的人布置好,随后就与陈妈妈众人一同回家过年。
林夕落一行人到了侯府的主厅,魏青羽、魏青山早已在此,姜氏忙忙碌碌,齐氏则在管着所有的孩子们,大大小小也有六七个,而刚生了的还在一旁睡着。
看到林夕落带着肉滚儿进门,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喜意,“五弟妹这般早。”
“三哥四哥过年吉祥。”林夕落故意的行了礼,随后转身看到齐氏,“四嫂看着孩子们可够累的,我来帮你。”
齐氏站在那里犹豫着是否要给林夕落行礼请安,可见她给孩子们分着压岁银子,依旧把自己当成老五家的媳妇儿,没有端着忠郡王妃的架子,齐氏松了口气,当即笑着一同张罗着孩子们的事。
魏青羽与魏青山互看一眼,俱都放下了心,索性也上前看顾着孩子们,气氛也逐渐的热闹起来。
侯夫人此时正在宣阳侯的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这个须髯满面、语无伦次的病人脸上毫无表情。
她已经在此地坐了两个时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就这样的看着他。
花妈妈在一旁陪着,她的心里除却无奈哀叹之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他们的状况……
而侯夫人豁然开了口,“他到底是谁的孩子?你为何不能告诉我,你醒来告诉我,他到底是谁的孩子?那个谣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如若是真的,你为何不告诉我?为何?”
声音不大,可花妈妈却是初次听清侯夫人口中的话语,震惊之余,却又听侯夫人道:“这等事情你如若告诉我,我怎么会那般待他?我怎么会任自己两个儿子与其相争而死?青石与青焕都是你害死的,都是你!”
“夫人!”
花妈妈忍不住喊停,而侯夫人却癫狂的嚎啕大哭不止。
外面原本热闹非凡喜气洋洋的议论喧闹也顿时停止下来,只听着这股哭声传至远方……
☆、第四百四十一章 年夜
宣阳侯府的年夜饭吃的如同嚼蜡一般。
虽然侯夫人出席时重新净了面更了衣,可她苍肿的眼睛和其中布满的红色血丝都显露着她的哀伤。
若不是花妈妈称侯爷还在,众人还以为侯爷已经没了……
侯夫人没什么兴致,可依着规矩也要与众人用饭过后看花灯焰火,而后等着吃年夜饺子,而她在此地一坐,其余之人没什么交流外,连孩子的那一席也都闷声不语,分毫没有过年的喜庆。
旁人顾忌着侯夫人的情绪,林夕落也都不多说话,可这屋中却有一个人不卖侯夫人的面子,那就是小肉滚儿。
这小子如今能慢慢的颠儿几步,吃用过后便开始想下地乱窜。但林夕落此时在席上,自不能带着他到处玩,只得抱着他在桌上把玩个小物件。
可玩归玩,这小子天生就有破坏神力,什么东西到他手里都能给磋磨坏了。
物件一坏,稀里哗啦的声响,紧接着就是丫鬟婆子们收拾,还未等收拾完,又坏一件……
林夕落翻了白眼,这小子到底继承了她们俩谁啊?整个一败家子啊!
这方忙碌不堪,其他人是呆若木鸡,侯夫人的眉头紧锁,可大过年的她也不好翻脸,何况她如今对魏青岩的身世不清不楚,斥责的话到嘴边她就是说不出来。
这股子闷气只能憋在心里不能发散,让她原本就哀伤的脸再挂上一面怨气,更是难看的不得了了。
“咯咯咯……啪!”
笑声夹杂着碎碗的声音,林夕落忍不住揪着他的小手拍几巴掌,“臭小子。”
“碎碎(岁岁)平安!”
姜氏立即在一旁念了吉祥话儿,随即婆子们立即将碗收走,侯夫人忍不住道:“饭用的差不多了,就带着他出去看放烟花炮竹吧。”
尽管侯夫人是在撵人了,可无人不松一口气,林夕落当即带着小肉滚儿便往外走。侯夫人想要喝暖茶。花妈妈正欲回“筱福居”去取,兴至门口时却被林夕落给堵在路的中央,只得笑着问道:
“忠郡王妃。”
“花妈妈何必这样客气,你我之间的情分,我可还都铭记在心。”林夕落把肉滚儿交给了曹嬷嬷,她则缓缓的与花妈妈行步到一旁私谈。
花妈妈脚步顿了下。随后也跟随林夕落同行,她知道林夕落定有事相问,而她也有事要禀。
“听三嫂说起近日里侯夫人的身子不太好?”林夕落率先开了口,花妈妈半晌才点了头。“侯爷重病,夫人伤心是在所难免,而之前她的身子便不康愈,如今雪上加霜,却又不肯就医。”
“这却是不好的,终归是侯府的夫人,而她如今口中絮絮叨叨。这番姿态若被外人看到对侯府的名声也不佳,花妈妈没有劝一劝她?我也可以亲自去请几位太医来为她诊病。”
林夕落的话并非客套话,花妈妈自当看的出来,可她依然摇头:“侯夫人心中已经没有了奔头了,老奴说过多次,她依然不肯请大夫来瞧病。”
“有一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林夕落看着花妈妈,“今日开席之前,听说侯夫人在侯爷的院子里大哭一场,而饭食之间。我总感觉侯夫人看我们母子的目光格外奇怪,这又是为何?”
花妈妈意欲推辞,林夕落连忙道:
“侯府都是一家人,你不说,不但对侯夫人不利,对三爷和三夫人也不利,你可要好生的想一想,三爷身继侯爵世子位,而侯爷如今病卧在床。已多次有人提议让三爷现在就承继了爵位。为宣阳侯府掌舵,可三爷顾忌的就是侯夫人。所以才推辞至今,可侯夫人如今的状态只能让侯府走下坡路,花妈妈,你也不想看到外人戳着侯夫人脊梁骨指指点点的模样吧?”
花妈妈面露难色,终归道出一句:
“侯夫人依旧沉于过往无法自拔,而她……她憎恨侯爷的是、是她没有感觉到夫妻间的信任。”花妈妈说到此不由得沉叹一声:
“五夫人,老奴再这般称呼您一次,恳请您与三爷、三夫人说,请三夫人凡事硬气一些,不必再顾忌侯夫人的感受,宣阳侯打下的一片天地总不能因这样的日子苦熬没了,侯夫人如今的状态很不好,她不能平下心来,为宣阳侯府当家作主了。”
“这是您想说的?”林夕落看着花妈妈,花妈妈点头道:“这也是老奴想与您说的。”
“我会转达,”林夕落说罢,则是道:“花妈妈劳苦功高,我都记在心中,我一定为您安置妥当。”
花妈妈当即答:“老奴就孤身一人,何处都可安家。”
林夕落拍着她的手摇了摇头,“你的苦我心中明白,这等话语不再多说了。”
“老奴要快去为侯夫人取她的暖茶来……”花妈妈不敢耽搁太久,即刻福身过后匆匆离开。
林夕落看着她的背影蹒跚,也是一年迈之人,可花妈妈能有让三爷与三夫人当家作主的建言的确让林夕落很惊讶,想起她刚刚所说侯夫人觉得侯爷对她没有信任?
林夕落不由得摇了摇头,她刚刚已经听到丫鬟们的回禀,是侯夫人听到了魏青岩的身世谣传,以此憎恨侯爷……
可她知道了就会对魏青岩另想看待吗?
或许会,可侯夫人也会以魏青岩为一个让她儿子升官进爵的工具,哪会容魏青岩如现在这般荣耀?
怪罪宣阳侯倒不如责怪她自己,若不是她对魏青岩如此狠心,更簇拥着兄弟不合,宣阳侯府怎么会有今日的惨状?而她的儿子都死了,孙子也没了,这就是报应吗?
林夕落于心中默想,转而看向远处正在看着焰火炮竹的小肉滚儿,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
焰火绽放于空的刹那瞬间,她心中则在想着远处的他,青岩,你何时能归呢?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肃文帝大宴众妃众子,太子与齐献王自当就坐,一众妃嫔和皇子们也一个不落。
唯独缺少的便是福陵王,可他向来自由惯了,不在此地过年也并不稀奇。
可皇后看得出来,肃文帝不高兴,尽管德贵妃柔言多句,肃文帝都只是随意一笑,并没有上心。
德贵妃很受伤,皇后却在一旁端详,歌舞升平,美女如云,皇子们接二连三的上前叩拜,而肃文帝不过是一句“赏”就给打发了,与以往相差甚远。
德贵妃与齐献王对视一眼,随后齐献王起身道:
“父皇,儿臣带着您的皇孙为您敬酒,愿父皇万寿无疆!”
肃文帝缓缓转头的看向他,再看着他怀中的幼小婴儿,“这么小的小家伙儿敬什么酒?坐下吧,你别折腾他了。”
齐献王这步子没迈出去,尴尬的站在原地,脚却不知该怎么收回了……
“皇弟,皇兄敬你一杯!”周青扬起身,看着齐献王道:“你与皇兄兄弟多年,皇兄一直都羡慕你能驾马精射、能挥刀扬土,如今又诞下皇侄,本宫格外替你高兴!”
周青扬这番做派尽管让齐献王不喜,可当着肃文帝的面儿他也的端杯找台阶道:“谢过皇兄了,这杯酒皇弟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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