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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 (琴律)



“还是不肯动笔?那要这书箱又有何用?”

林夕落看着她,脸上半丝表情都未有,林竖贤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等事,不知该如何是好,如若是书童,他大可持尺罚板,可这是一群女娃,又是族妹,他虽为先生,可终归要守个礼制,只得吩咐小厮:“快去将大夫人请来。”

林芳懿在疯耍,林天诩站在林夕落一旁,都是一同习字科,他虽坐在远处,可依旧在族学之内。

害怕的攥紧林夕落的手,林天诩的小脸惊恐之态,林夕落安抚的拍攥了攥他的手,却听林天诩道:“姐,你写副字给她看看”话语中带着愤懑,可说过后又胆怯。

林夕落低头看他,而林芳懿却在一旁继续道:“写?笔都碎了拿什么写?哈哈……”

“九妹妹,姐姐的笔给你用。”林绮兰话语虽柔,却是煽风点火。

林夕落冷瞪她二人,刚刚本无事,如若不是这林绮兰添油加醋怎会如今之态?何况林芳懿撅折毛笔、砸书箱,目光中根本未瞧她,而是在看着林绮兰,姐妹争斗她成了替罪羊?

林夕落冷笑,吩咐春桃道:“绣针拿来。”

春桃呆楞,却连忙取出绣盒,林夕落从里面挑选出四根绣针,用布条捆的紧紧,一袖扫开桌上纸张,即刻手下刻字于木桌之上

木屑纷飞,刻痕现出,字迹刺眼,却让所有人都震惊呆住

一笔草书行句,林夕落的手已被绣针咯出血印,行至林芳懿的跟前,将手上血迹抹在她的脸上,轻声道:

“如若往后你再敢动我的物件一丝一毫,我就在你脸上刻个‘贱’,信不信随你”

…………………………

PS:感慨:今天,4月20日,去年的今天,正是琴律脑出血发病的那一日,一年了……三百六十五天就这样的过去,疼痛、苦涩、眼泪、煎熬、失忆、回忆、站起来、倒下去,再站起来……片段浮现脑中,琴律在笑着流泪,不要阻拦我,不要劝慰我,因这是幸福的泪水,琴律最想说的是:亲爱的们,我挺过来了

无论以后如何,我只盼望着能安稳度过一个又一个4月20日,盼望着看你们嬉笑怒骂,看你们调侃斗嘴,看你们监督我不许熬夜劳累,这是我的愿望,期待、永远……

晚18:00有加更章。

我爱你们……

第二十三章 印章

第二十三章 印章

“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字字刻于桌上,行云流水、字锋锐利,林竖贤扫开木屑,口读出声。

林夕落早已领着林天诩离开族学,而林芳懿依旧呆滞在原地,如傻了一般。

刚刚看着林夕落握针刻字她就惊呆说不出半句话,而后再见她手渗出血,却依旧紧握绣针,刻字的力度更重一层,丝毫不停,直至此句刻完

都是十四五年岁的女子,谁见过这狠场面?莫说是个女子,就是一高粗壮汉恐怕也不敢这般尝试。

而刚刚林夕落与她说的那一句话,让林芳懿从心里绽开了冷,浑身惊骇酥麻,一动不敢动,眼珠颤的酸疼,直涌出几滴泪珠,下意识伸手抹脸,却看到一手的血红,浑身抽搐颤抖,这……这不是刚刚林夕落与她说话时,抹在她脸上的血迹?

“嗷”的一声惊嚎,林芳懿直躺的就昏了过去。

林竖贤此时只盯着那木桌上的字,而后方早已乱成一团,林绮兰连忙吩咐丫鬟过来抬林芳懿,教谕们都跑进来,又跑出去找大夫,姑娘们吓的躲的躲、走的走,转眼这学堂里就没了人,只剩林竖贤还在盯着木桌上的字,半晌过后,才又捧着《祖训》去求见老太爷。

林夕落带着林天诩往“宗秀园”走,林天诩的眼睛一直都不离开林夕落,惊诧中带着好奇,可见林夕落的脸沉着不敢开口问。

“看什么?”林夕落使劲儿弹了他脑门一指头,林天诩“哎呦”一声伸手揉,可脸上却挂着喜,“大姐,你太厉害了”

“厉害在何处?”林夕落举着手指,“答不对,继续弹。”

林天诩急忙双手捂头,想后才道:

“芳懿姐太欺负人,绮兰姐想做主却又不能服人,姐姐厉害,我觉得大姐最厉害的是能用针刻字”随即看向林夕落的手,已经用布条缠上,“大姐,你是早就会刻字么?”

林夕落的手放下,随口道:“刻字与写字岂不是一样。”

“才不一样,大姐糊弄人。”林天诩嘟着嘴,不依不饶,林夕落抬手又弹他一指头,“不许胡乱说,不过是喜欢玩而已。”

“大姐给弟弟刻个名章,弟弟就不胡说。”林天诩拽着她,“不过得等大姐手伤好了。”

林夕落看着他个小赖皮的模样,心中的怨气长叹消失,狠捏了林天诩的小脸蛋一把,脸上露了笑……

二人回了“宗秀园”,谁都没有提族学的事,而就在林政孝与家人要齐用饭时,门口有小厮来请,道是老太爷在“孝义阁”,请他过去。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目送林政孝出门,随即连忙到饭桌前猛吃。

林政孝也十分好奇,这晚饭的功夫,老太爷把他叫去作何?这些时日,他都跟随着林政武在外逢迎寒暄,老太爷偶尔提点,也没对他太过上心,而今日没有半分苗头就叫他去“孝义阁”,这可是老太爷的私地,鲜少会与人在此谈事。

行至门口,让人回禀,等候不久便有人召唤他进去,未等见着人,却先听“诵读”之声,这好似是林竖贤?

老太爷沉着脸,依旧在看林竖贤提笔背诵《祖训》,这写了足有一个时辰还没停笔,他也着实无辙,而后寻了人去打探,又叫了教谕们挨个回禀,才知今日族学出的事。

虽说今日之事是芳懿起的祸端,可怎么屡次都少不了老七家的闺女?

故而,老太爷才将林政孝叫来,他要好生的问问,这夕落到底怎么回事。

林政孝进了门,林忠德的脸上写满了不耐,再见林竖贤诵读《祖训》,手书罚字,林政孝的心里忽然涌起不详的预感:不会夕落又闯什么祸了吧?

还未等林政孝心思落定,就见林忠德摆手喊停,“行了,竖贤,停一停,来了你便在此诵祖训,自罚,可好歹你要说上一说,你这到底所为何事?”

林竖贤撂笔合书,朝着林忠德、林政孝挨个的鞠了躬,“事情的经过族长您已知晓,但无论谁对谁错,侄孙都是首当其责,因侄孙乃是先生。”

“父亲,这……这到底何事?”林政孝状了胆子问出口,即便他不先开口,老太爷也放不过他,否则急招他前来为何?

“混账”林忠德拍案怒骂,“夕落怎么回事?口出狂言还木桌刻字?一姑娘家如此不知礼数规矩,你这当爹的颜面何处存放?”

“夕落怎、怎么?”林政孝被“口出狂言”、“木桌刻字”二词吓的不知所措,本是早已打算好如若是她又犯了规矩,立马出面认错,可这二词一出,着实让林政孝开不了口,口出狂言他半信半疑,可木桌刻字这怎么可能?

未等林政孝开口,林竖贤则又鞠躬道:

“事情始末还是让侄孙再叙,今日侄孙教习行字,指点之余与学生攀谈,夕落字迹大有长进,评判之余,芳懿行此不信夕落字强于她,夕落性格冷僻,不肯再写,芳懿撕掉她的书本纸页而后折断了她的笔,踹烂书箱,而后夕落才绣针刻字在书桌上,至于口出狂言……应该说的是临走之余,说如若芳懿再动她的物件,她就刻字在其颜面之上,故而才将芳懿吓昏。”

说完,林竖贤转头看向林政孝,“这便是他们口中的‘口出狂言’、‘木桌刻字’。”

林忠德手捶桌案,看着林竖贤与林政孝,“混账”二字未再出口。

那些教谕、小厮的回话,虽说已经把事情始末说了个大概,可却不敌林竖贤这三言两句,偏颇夸词听着都觉恶心。

“那木桌呢?去抬来”林忠德喊着门口小厮,“还有那刻字的绣针”

林政孝抹了额头的汗,这五月傍晚最是清爽之日,可他却浑身湿透,林竖贤身板笔直,静候旁侧。

屋内鸦雀无声,连喘息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未过多久,那刻有“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的书桌被小厮们搬了进来,还有一纸包,里面几根歪曲断针,小厮连忙道:

“回老太爷,这刻字的绣针被洒扫婆子给收了,都是这碎丝条子。”

林忠德摆手,小厮褪去,林政孝忍不住先迈一大步凑近桌子,看上面清晰刻字,字锋撇捺之处,偶有红迹,明显是血渍。

林政孝的眉头紧皱,而此时林忠德也站起身,缓缓踱步至此,“恩?这字是夕落刻上?”

林竖贤拱手道:“是,侄孙亲眼所见。”

林忠德再看那几根歪曲铁丝,仔细的拿起捏了捏,“不见这字、不见这针,还真难想象这得是个什么丫头,尖锐霸气,字如其人,这才回来不足一个月,听她的名字耳朵都快长了茧,可惜了,怎不是个小子?”扫了林政孝一眼,“怎么这么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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