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拿着三支箭,皆搭在了弓弦上。鲁喀大人的脸色越发铁青了。这时阿布图走到他身边,不紧不慢地用狄语说道:“怎么样?这样的英雄,在我们国都少见吧?”
鲁喀恨恨地哼了一声,压低声音:“这局要是输了,回去二皇子也不会饶了我,更不会饶了你!”
阿布图唇上的胡子一翘,眼中闪着神秘的光:“鲁喀大人得知道,现在我可不是二皇子的人!”
鲁喀听了顿时惊讶地瞪大眼睛。他指着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阿布图笑得眼都要眯起来,他低声附耳道:“现在二皇子底下效忠三皇子的人可不少,鲁喀大人要好好想想怎么才是站对位置!”
鲁喀正要说什么,只听得场中一阵雷鸣般的呼喝声爆发。他不禁吓了一哆嗦,赶紧回头看去,只见在远远的靶子上,整整齐齐钉着三根羽箭,每一根都钉入靶心。他吃惊地看着邵云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龙越离不由喝彩道。
底下众人更是高声欢呼。鲁喀看着站在场中凛然的邵云和,背后的冷汗一层又层。他心中清楚明白地知道,这第一局输了,他要倒霉了。想起远在狄国,以杀人为乐,暴戾非常的二皇子,他只觉得大难临头了。
第一局很快比试完了,不出意料果然是齐国胜,先胜一局士气大振。龙越离笑着颁下赏赐。秦凡有功,封为左护卫军统领。而邵云和看起来已是无官可封,无物可赏。
龙越离看着眼前的邵云和,问道:“邵爱卿想要什么?”
邵云和道:“微臣什么都不要。”
龙越离深眸一眯,轻笑:“若是真的什么都不要,那朕岂不是被下人说成是小气?”
邵云和也笑了,他淡淡道:“微臣要的恐怕皇上不会给。”
这一句话刚落,温景安就皱起了眉头,而在下首不远坐着的周惜若亦是脸上顿时不自然起来。邵云和这话意有所指,她不知怎么的竟想起他一次次跟她说过的话“带你离开,去赤灼。”
“那邵爱卿说说什么东西朕会不给?”龙越离眼中掠过探究,他拍了拍身边的金龙扶手,似笑非笑道:“除了这皇帝的宝座,朕想不到还有什么朕是给不起的。”
邵云和闻言轻笑一声,跪下道:“微臣怎么敢跟皇上提这样的要求。只希望有一日皇上能答应微臣的一个请求。就当是今日的赏赐。”
龙越离眼中的兴趣更加浓了,他追问:“这请求是什么?”
“微臣还没有想到。不过绝对不有违了理,也不要皇上不能给的东西。”邵云和道:“只是君子之约。不知皇上愿意不愿意。”
龙越离细细思量了一会,这才点头:“好,不过这要求若是有伤国之根本,有伤礼义廉耻,朕便不能答应。”“好!”邵云和毫不犹豫道。
底下周惜若听得秀眉颦起,她想不透邵云和为何要故弄玄虚。她看向温景安。温景安轻轻摇头,看样子他也不解。
“不过,朕还有一个要求。”龙越离忽然道:“邵爱卿再下场,再替朕赢一局,这君子之约朕便答应了你。”
邵云和看着龙越离眼中的复杂之色,慢慢道:“好!”他说完步下看台向比试的场中走去。
龙越离看着他离开,深深皱起了眉。周惜若看着他的神色,心中微凉。她知道邵云和今日风头大出,一定引起了的疑心了。
又或许……是邵云和故意为之的呢?一切只为了那个所谓的君子之约?周惜若回头看着场中那道冷峻挺拔的身影,心中长叹一声,她当真是半点都看不透他啊。
比试继续。第二场是赛马。狄国输了第一场,第二场的赛马就紧张认真许多。他们牵来上好的西域大宛国的骏马,用上了最好的骑手。第二局果然狄国胜。
第三局,比赛马技。骑手要在马背上做出各种惊险动作。还要在驰中捡起地上放着的一条条绸布。谁捡的最多哪一方就胜。第二局齐国负了狄国。在这一局上邵云和与郁可鸣一起出战。郁可鸣擅长在马背上迎敌,他的一杆银龙长枪使得出神入化。
一声令下,两方人从对面冲来,只见郁可鸣在马背上时而倒立,时而立起控马。他身姿灵活,种种马背上的马技令人惊叹。而狄国的骑手也不甘示弱,在马背上翻腾跳跃如猿猴,熟练流畅。两人控马跑了两圈不约而同同一时刻跑到了场的中央,中间的地上有十条红绸,煞是醒目。
两人迎面而来,郁可鸣轻喝一声,脚上倒勾在马鞍上,整个人几乎贴地而过。他一伸手一口气抓了四条的绸缎,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那狄国的骑手也同时伸手抓向绸布。眼见得两人就要迎面撞上。郁可鸣扯了一把缰绳,伸手探向对手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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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比试(得胜)
郁可鸣这一招暗藏凌厉的招式,若是那狄国骑手贸然伸手抓一定会手骨折断。他一惊,原本伸手要抓着绸布的手一挡,郁可鸣忽地另一只手放开缰绳,曲成鹰爪抓向绸布。那狄国骑手被他的手势一惊,手中慢了一步。郁可鸣已趁机拿了剩下的绸布。
十条红绸,他竟得了八条!
场中欢声雷动。郁可鸣一个翻身稳稳坐上了马背上,英气勃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台上周惜若看着底下窃窃私语,赞叹不绝,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她含笑看向郁可鸣,忽的她只觉得有一道目光紧迫地追寻着自己。她一侧头不期然对上了远远场中邵云和犀利的眼神。她心中一凛,想要避开可转念一想,迎了他的目光与他冷冷对视。
场中欢呼声阵阵,齐国的得胜让场中的气氛到了高|潮。接下来便是你争我夺的几局,齐国与狄国各有胜负,最终还是因齐国胜了四局,赢了这场比试。狄国几位使者们脸色铁青。他们的轻敌让他们在齐国面前颜面尽失,看他们的样子恐怕回去后很难复命。这场比试一直到了下午,众人虽然午膳都没吃,依然情绪高涨,精神不错惚。
龙越离见时辰不早了,赐下丰厚的赏赐,在宫中设下酒席宴请明显面色不好的狄国使臣。帝后先行离开回宫歇息,周惜若恭送之后,站起身来满意地打量被围在了众人中间的郁可鸣。因有孕在宫中休息而姗姗来迟的郁可月听得自家的兄长得胜,欢喜不尽,上前对周惜若道:“多谢娘娘的恩典。”
周惜若笑了笑,扶了她起身:“宁贵嫔该谢的还是谢皇上。”
郁可月指着龙越离赐下的丰厚赏赐,笑答:“是该谢谢皇上,皇上还封了家兄为左武侯,这可是大的恩典!温”
左右武侯这可是子脚下的护卫军的最高官职。宫中有御林军,禁卫军。京畿重地有京畿护卫军,左右武侯可是护卫军的正副手。经过这比试,郁可鸣从外臣一下子成了子近侍,深得龙越离的信任可谓前途似锦。
周惜若微微一笑,打趣笑道:“如此看来你兄长可就不必担心娶房夫人还得离京离家了。”
郁可月自是笑得开心。周惜若握了她的手,眼神熠熠:“郁武侯的亲事看样子更要好生考量了。”
郁可月连忙道:“这是自然。不瞒贵妃娘娘,臣妾偷偷去找人问了几位,当中最属意的便是薛家的小姐。”
“薛家?”周惜若想了一会问道:“可是异姓王薛王爷家的?”
郁可月看了看四周,这才悄悄点头:“薛王爷家的郡主今年刚好十六,薛老将军是世家出身的,跟着先帝打了好几年的仗,后来因为不打仗了,年纪也大了,便卸了一身的兵权在家中静养。薛家的小姐也有一个哥哥。跟臣妾家中还是很接近的。”
周惜若看着郁可月真的神色,心中不禁失笑。薛老王爷她是听过的,听说他年轻时打仗伤了腿,所以一般不轻易出王府。有一年还因为他老是不出来走动,还有人盛传他已死了。后来才知道不过是谣言罢了。薛王也是京中的一大姓氏世族。要攀上他们家的亲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毕竟老派的世家一面怕人议论他们攀附新贵,一方面他们也只一般和几家大的世家通婚而已。
周惜若笑道:“既然有中意的人选就好了,相信经过这一次郁武侯的威名会让薛老王爷感兴趣的。”
她说着挽着郁可月的手慢慢向宫中走去。远远的,越卿卿一眨不眨地盯着周惜若的背影对身旁的人冷冷道:“什么时候莲贵妃与宁贵嫔这么交好了?”
她身旁的淡黄色宫装美人想了想,回答道:“这个臣妾也不知。”
“不知?”越卿卿回头冷冷看着她,绝美的面上掠过轻蔑:“你不是自诩智谋百出吗?好好一个宁贵嫔你竟然放她由着她亲近周惜若!”
她言语中皆是不满。那淡黄色宫装美人脸色一红,随后低了头:“臣妾不知周惜若竟巴结了宁贵嫔。是臣妾的失策。”
越卿卿看着周惜若走远,把目光放在了她身边由宫女扶着的宁贵嫔啊,冷声道:“宁贵嫔怀的月份也不小了,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那淡黄色宫装的美人听了她的话,心中打了个哆嗦,犹豫道:“当真要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