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头看见前面走来的周惜若不禁唤了一声:“卿卿!卿卿!”
周惜若只觉得面前有浓重的酒气扑来,她下意识地要躲闪,那人却是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握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搂入怀中,口中道:“卿卿,卿卿,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
周惜若被他搂着,只觉得他手中的力气大得惊人,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
她气恼的想要推开他,怒道:“放开我!”
身后的宫人急忙上前,宫灯缭乱照出那人的样子,赫然是安王世子南宫庆。他眼神迷蒙,看样子已喝得十分醉了。他抓着周惜若的手口口声声叫道:“卿卿,卿卿,你不要这样,卿卿,跟我回府!……”
周惜若看着他酒后的胡话,灯火照出他憔悴不成样子的面容,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恨其不争。可是当务之急是把他拉开。宫人前去拉,南宫庆却是借着酒气力气奇大,死死拉着周惜若的手不放开。
周惜若的伤处刚好,被这么一扯只觉得身上都要裂成了两半。正在僵持中,一道沉郁低沉的声音传来。一把握住南宫庆的手冷冷道:“放开她,她不是越卿卿!”
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南宫庆的手被他轻易板开,周惜若这才得以脱身。
南宫庆清醒过来,他看看面前的周惜若,再看看一旁分开他的人,忽地道:“我要找卿卿!我要找卿卿!”他说着踉踉跄跄向启德殿中跑去。
身后的宫人一见他要去撒酒疯,大惊失色,一窝蜂地追上前去。喧闹声渐渐随着南宫庆的离去而远去。周惜若扶着被捏痛的手臂,美眸幽幽地看着眼前为她解围的人。
“多谢邵相大人。”她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邵云和在她身后唤住她。
启德殿前宽阔非常,上的一轮明月照在白雪上,少了宫灯的照耀,两人的面容竟这么清晰。
她不回头,淡淡问道:“邵相大人还有什么指教?”
邵云和看着她疏离的背影,慢慢道:“玫黛儿的事,是我对不起。”
第一更,继续求月票!求花花!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场闹剧
周惜若听了,沉默一会道:“玫黛儿的事情不怪你,你和我都料不到。”
“你当真不怪我?若你不怪我,为何对我避而不见?”他问。周惜若只听得身后脚步声轻缓,踏着积雪咯吱作响,眼前阴影覆下,他已站在了她的跟前。悌
悌
许多日不见,他的面容憔悴了不少,原本干净的下颌一圈冒头的青涩胡渣。一双如黑曜石一样深邃的眼中涌动着如海潮一样的暗涌,轻易地就能把人吸引。
周惜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忽地觉得心也如今夜的雪地一般,萧索荒凉。她慢慢道:“我不怪你。你我这两年恩恩怨怨又怎么能算得清楚?”
谀
“邵云和,你我以后还是不要再有瓜葛。”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邵云和唤住她。他的眼底涌动着沉沉隐忍的怒意,冷冷笑道:“你以为一句不要再有瓜葛就可以从此摆脱了我吗?”
他上前一把狠狠拽住她的手腕,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嘲弄冷笑:“你进宫之前我千方百计让你出宫,你却偏偏不出宫,是你想要与我有瓜葛,不是我!”
周惜若面色平静:“我并不后悔进宫,我进宫不是为了你!是为了皇上!”
为了龙越离?
谀
他忽地轻笑:“是!为了龙越离!为了温景安,你可以为了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甘冒风险,赌上前途和命运,唯独不是为了我,是与不是!”
周惜若只觉得手腕开始痛,那种痛丝丝渗入骨髓中,痛不可当。她竭力想要忽略却始终无法忽略。他眼中不屑嘲弄深深地刺激了她心底深埋的恨意。
她昂首冷笑:“是!不是为了你!你早就死了!邵云和早就死了!在他离开家离开我的时候早就死了!你是完颜云祈,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和我是敌人!”
她说完狠狠挣开他钳制扭头就走。可是还没走几步,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托起,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顿时令她脑中晕乎乎的,周惜若还未回过神来已在他的怀中。他伸手疾点,在她耳边冷笑:“为了龙越离是吗?那就让我们看看龙越离是怎么对你情深义重的!”
他说着抱着她快向启德殿后而去。周惜若被点了穴道,口不能言,身子不能动,只能僵硬地由他打横抱在怀中。他的身形很快,犹如鬼魅,一路上伏身避让,躲开了不少宫人和侍卫。
周惜若心中气极,想要动却是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着她一点点向启德殿而去。邵云和抱着她靠近了启德殿,正要向龙越离歇息的偏殿走去,忽地,殿旁有女子尖叫一声,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这阵声响惊动了四周的侍卫和宫人,他们纷纷朝着声音的来处而去。
邵云和躲在阴影处,仔细听了一会,忽地低头在周惜若耳边冷笑道:“好戏说来就来,我带你去瞧瞧!”
他说着抱着她,足尖轻点身上了殿顶上。周惜若只觉得身子凌空,一颗心吓得仿佛要跳出心腔,等耳边的风声消失,她和他已矮身蹲在了殿顶上。四面空荡荡的,寒风吹过,令她浑身冷飕飕的,她这才发现自己背后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邵云和压低声音对她道:“看下面!”
周惜若心中虽害怕气愤,但是也经不住好奇心,忍不住低头看去。只见底下有一位女子在哭哭啼啼,身边是一个醉汉,对她拉拉扯扯。周惜若听了声音,心中诧异非常。
这哭泣的女子竟是越卿卿,而这醉汉分明就是刚才把她误认为越卿卿的南宫庆。
只听得南宫庆口齿不清,骂道:“你个贱妇!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以为……以为安王府要倒了吗?你……你以为我父王要死了吗?”
越卿卿只是哭,南宫庆拉扯着她要走,旁边的宫女和侍卫都不敢阻拦。周惜若越看越是皱眉,看南宫庆的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借酒装疯来闹事。
越卿卿听得南宫庆越骂越难听,擦了一把眼泪怒道:“你闭嘴!你不要脸安王府还要脸呢!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南宫庆冷笑:“你怎么对不起我,你心里知道!你不……不是皇上的妃子……你坐得离他那么近做什么!”
越卿卿被他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有内侍匆匆前来道:“皇上驾到!”
四周看热闹的宫人急忙跪下,南宫庆却站着一动不动,冷笑:“来了正好!来了正好问问他,做君王的能欺他人妻吗?!”
此话一出,越卿卿吓得扑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急道:“你疯了!世子,我们回府去吧。”
南宫庆甩开她,脸色已十分阴沉。周惜若伏在屋顶上都能看出他紧绷的身体,和紧握的双拳。要糟糕!她心中道。
果然,龙越离匆匆前来,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庆一声不吭,恶狠狠地看着他,冷冷道:“启禀皇上,这里没事,不过就是微臣想要带自己的世子妃回府而已!”
他说着一把抓住越卿卿的手,越卿卿被他拽得痛呼一声,泪眼汪汪地看向龙越离。
龙越离见南宫庆无礼的样
子,沉声怒道:“安王世子喝多了,左右把他拿下!”
左右御前侍卫们应了一声,扑上前去想要按住南宫庆。南宫庆怒吼一声,起一脚踢翻了一个御前侍卫。他虽没有过人的才华,但是自小也是被安王逼着勤练武艺,如今人助酒劲,打得越发凶狠。几位御前侍卫一方面怕伤了他,另一方面却被他的气势所压住。
底下一锅粥,周惜若看得眉头大皱,眼光一斜,刚好看见邵云和的唇边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
她浑身不能动,只能继续看下去。
龙越离怒道:“都是一群饭桶!连一个人都抓不住!他这是公然抗旨!给朕把他绑到牢去,明日押给太后瞧瞧,给安王瞧瞧,成何体统!”
御前侍卫们被龙越离训斥,不再顾忌扑上前把南宫庆死死压住。越卿卿看着自己的夫君被抓,哭着跪下求龙越离:“皇上!皇上!世子不过是喝酒多了冒犯了圣颜,皇上饶了他吧!”
南宫庆被压得不能动弹,口中依然骂道:“龙越离,你这个贱种!……”接下来的话被侍卫们堵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半截子的话已是踩到了龙越离的痛处。
他冷笑连连,一把拉起越卿卿,俯身盯着南宫庆一字一顿地道:“南宫庆,你想要死朕成全你!你死了,卿卿就是朕的!”
他说着拉着越卿卿扬长而去。南宫庆口中“呜呜”作响,眼中迸出强烈的恨意。可是终究挣扎不过被侍卫们拉扯着拖了下去。底下的众人渐渐散去,周惜若看着龙越离拉着越卿卿疾步离开的身影,久久收不回目光。
身上一松,邵云和解开她身上的穴道。周惜若却依然一动不动,她和他现在是在离地几丈高的启德殿的顶上,强劲的寒风呼呼的吹来,一动,仿佛就能立刻被风吹下去。
“都看到了吧?”邵云和的声音因为风声显得越发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