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硬的来过一遍,见既不能动摇聂震也不能动摇老父,索性来软的,某日清晨起床之后抱着秦博大哭。
秦博给吓的不轻,这闺女自小十好强,就算外面吃了大亏回来,也轻易不在他面前掉泪,如今泪涕齐下,倒有几分吓人。
楚楚可怜那种哭法,秦姑娘压根儿不会。
待问明了缘由,原来只是她不愿意嫁给聂震为妻,秦博不由大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你不愿意嫁给震哥儿,难道是因为中意金三千?”瞧着这模样不像啊。
“难道是以鹏?”这孩子在守孝期,目前也不能迎娶啊。
再说,以聂震势在必得的样子,靳以鹏敢娶吗?
秦博算是看明白了。
秦苒:我是压根儿不想嫁人好不好?
她傻呵呵一脸鼻涕眼泪的盯着自家老爹,心里暗自斟酌答案,万万不能说她不想嫁人,不然……老爹恐怕会急出白头发来!
秦博心疼的擦去她脸上的泪:“金三千是不错,人老实生计也不差,也比圆滑的震哥儿易拿捏。”
秦苒哽咽哭泣:“原来您知道他奸滑啊?知道他奸滑还让我嫁给他,也不怕我吃大亏啊?”
秦博很想提醒自家闺女一声,圆滑跟奸滑这两个词的含义好像略有不同啊。
“可是金三千再好,他又不肯主动提亲,难道你当你爹我老着一张脸皮去向男方提亲?其实就算提亲,大不了我将这脸皮揣在怀里,也能行,可是……万一他拒绝了呢?我瞧着他对你并不是很上心的样子,反是震哥儿对你,倒稀罕的不得了……”
秦苒继续抽噎:“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嫁给聂震那混蛋!”
理智的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捞着机会,她坚决要耍回无赖,最好赖掉这门婚事。
秦博背身朝她一坐,抬袖掩面,似乎老泪纵横,哽咽难言:“你这孩子历来懂事,女孩子家到了年龄哪有不嫁人的……你这是想让你爹我死不瞑目啊?”
都说美人垂泪,杀伤力巨大,秦苒如今感叹:历经沧桑的中年男人的眼泪比之美人垂泪,更具有杀伤性!
她从小到大,一直不曾违拗秦博,父女两个相处十分融洽和乐。她凡事为着老父着想,这些年都不曾顶过嘴惹过他不开心,如今为着婚事,竟然惹得秦博这当年受了重伤,妻子跟人私奔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的铁汉子哭的老泪纵横,她心中实是愧的厉害!
“爹你别哭了,我嫁他还不成吗?”
秦苒跺跺脚,被秦博伤心模样给吓住了,眼不见心不烦,索性从他房里奔了出来,心中盘算,来软的这招也行不通啊……
秦博缓缓放下袖子,绽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哪有一点哀伤的颜色?
果然女婿说的没错儿,自家闺女这样强硬的性子,一向在家里作主惯了,一听说嫁人便慌张,还不知要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呢?
她要是闹,便请岳父多担待,只管拿出十二分的耐性哄着她就行。
她要是哭……聂震笑的不怀好意:“苒娘这般孝顺,应该见不得老父垂泪吧?”
婚前忧郁症神马的,只要对症下药,其实治疗起来难度一点也不大!
53
秦聂两家订亲的消息,传的很快,这其中不乏聂震的推波助澜,故意为之。
钱泰这样近来家逢世变的,乍然听闻,神情木然,只说了一句话:“聂大少那样的人,倒也配得上苒娘……”之后便不再言语。
钱大钱心下替他难过,见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只盯着案上的帐本子,半晌不知翻动一页,也不知如何劝说,只得去厨下吩咐,让厨娘在饮食上多下点功夫。
钱荣下葬之后,钱家兵荒马乱了数日。
既然钱家与贩私盐无关,家里的盐田盐栈还是得有人打理。钱谦是个不肯打理庶物的,出了钱荣的丧期,照样花天酒地,出入欢场。大老爷钱益从扬州回来奔丧完毕,连大夫人的房都未进,便又回到了扬州,那里自有身娇骨纤的美人儿等着他来疼爱。
大夫人纵然有心想把手伸到盐田盐栈去,奈何夫君儿子皆不给力,钱家尚有别的男丁,只得黯然败退。
三老爷钱均如今更有理由专心读书,“俩闺女全都进了宫,我做父亲的更要用功读书,为孩子她娘挣个诰命,这样将来她才有机会进宫去探望闺女。”
大夫人在背地里嘲笑:“当你家闺女是娘娘命呢?”
钱家的担子责无旁贷的落到了钱泰身上。
钱老夫人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手把手提点钱泰人情世故,生意往来,应对事项。丧子之痛也没能彻底完全的将她打倒,某种程度上来说,钱老夫人是位内心强大的女性。
就算大夫人在暗中嘀咕:“那个铁血心肠的老婆子……”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日日强健起来,甚直已经开始过问家事,将家下仆人重新梳理了一遍,理出数个不值得信任的仆从,发卖出钱家。
这从另一方面彰显了大夫人的无能,她愈加气愤。
漕坛上,自冯天德将女儿嫁了给聂霖的亲信翁大成,便时不时以长辈自居,着实惹的聂霖心烦。
好几次,聂霖的决议都被他否定,连翁大成都对这位岳父起了厌烦的感觉。
翁鱼向来贴心,近来又听闻秦苒婚讯,心情十分不爽,私下请示聂霖:“要不要将冯老头……”
聂霖做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暂且将翁鱼这个想法压下。
其实翁鱼这些日子总有一种想砍人的冲动。
他千算万算,防备了靳以鹏许久,哪知道最后秦苒跟聂震订了亲。那个纨绔有什么好的?除了耍得一手好赌技,还会什么?
就算钱家被围一事上足以证明聂震的能力,但是他向来无能惯了,比起精明能干的聂霖,这实在算不得什么。翁鱼自然也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对于漕上混饭吃的汉子们来说,身份血统都是虚的,大家都靠实力来说话。
得到秦苒婚期定下来的那个晚上,翁鱼悄悄潜进了聂震的宅子,像潜进靳家一般,准备闹个天翻地覆,顺便在聂震身上留几个纪念性的疤痕,也好一解心头之恨。
他存着猫戏鼠般的心态,哪知道还未出手便被聂震喝破:“哪里来的宵小蟊贼?”
翁鱼只道聂震不过是凑巧,仗着艺高人胆大,直接下场与聂震较量。
这宅子他早查探过了,仆人甚少,护院更无,就是个普通的民宅,防护能力连靳家大宅都比不上。
哪知道交手之后,他心中便开始后悔:尼玛这货以前纯粹是装的,居然是个高手!
这宅子有他震着,哪里还用得着护院?
那晚上聂震心情也不太爽,纵然他用了些许小手段,如今婚期也确定了下来,只等迎娶美娇娘,可是瞧着自家媳妇儿那幅抗拒的样子,还未将他放在心上,这一点令他至为郁闷。
从身形刀法之上,聂震已经瞧出是翁鱼,索性也不揭破他的真面目,只骈指为刀,将他身上衣衫尽数切破,只划伤皮下寸许,却不曾揭下他面巾布,最后抡起膀子将他从房里扔了出去……然后,洗洗睡了。
睡前运动之后,失眠症神马的最容易治愈。
聂小肥在自己房里听得动静,见怪不怪,翻个身继续去睡。
不得不说,他对聂震实是无比信任,这一点连聂四通也比不上。
翁小鱼吃了大亏,肋骨被摔断了三根,身上无数竖形伤口,鼻青脸肿摸着回到了翁大成的宅子里,去寻聂震。
无意之中探查出聂震的实力,这一点简直太震憾了!
翁大成婚后与冯苑举案齐眉。
冯苑是个聪慧的女子,这件婚事既然不能违拗,也只有顺从了。她又是个温柔小意的,虽然心底里嫌弃翁大成粗莽老相,喝醉了酒呼噜震天,睡觉磨牙放屁,吃的热了开襟亮膀子……也还是硬着头皮温柔侍候他。
翁大成最喜欢的便是温柔小意的女子,又正在新婚蜜月期,私窠子里大胆放浪的姐儿们酬和的多了,如今娶回来个易害羞的,闺房之乐当真令人乐而忘返。
剩下聂霖只影对孤灯,大半夜看到翁鱼血淋淋闯了进来,不由大吃一惊。
翁鱼将在聂震的宅子里所遇一五一十的禀报了,聂霖的脸当即便沉了下去。
这件事,再想不到!
他轻视了聂震这么多年,哪知道到头来却被他骗了!
再想及上次钱家被围事件,好好一块到嘴的肥肉愣是被他搞飞不说,还将好不容易结交的盐运司荀大人给得罪了个彻底。
听说后来卞策向上司状告盐运司无故围堵县衙及民宅,在清江浦大肆逞威。
他头上的知府大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令人彻查,并将盐司同知申斥一番。
盐司同知受了上司申斥,这股怒火自然对准了荀新亮,并将他撤职查办。
荀新亮没吃着鸡倒惹来一身騒,委实难堪,差点将聂霖派过去联络的人给宰了。
聂霖经营了许久的这条线便断了,如今又听闻这事,心头顿时将聂震恨了个半死。
没过两日,聂霖提议冯天德退休,让翁大成做清江浦漕帮坛主,被冯天德拒绝了,顿时心中更加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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