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晴只觉得无法呼吸,怪不得霍宸不曾回头,原来霍宸早已经是误会她了。心口的剧痛越来越强烈,她几乎无法撑下去,这不是要把她和霍宸彻底了断吗?霍宸带她去过兵营,也告诉她秘密招募的事情,霍宸是相信她,但是他那一刻,他的秘密泄露出去之时,唯一怀疑的,便是她而已。
想到这儿,木晚晴的思维越来越模糊,不愿再想下去。
“我……我是他的妻子……”木晚晴喃喃地念着,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我是他的王妃,不,就算是侍妾也无所谓……”
霍寰加恼怒,为何到了此刻,木晚晴仍是冥顽不灵?!
他放开她,却是抓住她的肩膀,悲愤地说道:“从今日开始,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王妃!你只能爱我!”
“啪——”
木晚晴的胸膛高低起伏着。
她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我爱猪爱狗都不会爱你!”木晚晴脸上却是奇异地笑了起来,也许是为了不让眼泪掉下,也许她只是想要掩盖自己伤心,越是受伤,却是要用微笑掩盖。
霍寰一愣,手的纸伞已经跌了下去,这句话,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把他的心一片片地割开。
“我只知道,我爱你便是了。”霍寰轻声说道,带着一丝的恳求,“我这一辈子,除了父皇和母后,就不曾求过谁,晴儿,现我求你,你留我身边好吗?你只要留我身边便好,那我便如意了。”
偌大的广场,只有两人。
木晚晴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睛里全是迷茫,就是因为她,才会让霍宸落到这个下场。
她开始痛恨自己,如果不是有她的存,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木晚晴的心里空空的,她直直地盯着霍寰,问道:“你说你爱我?你爱我什么?”
霍寰被她的目光看得一阵阵心悸:“我自小与你青梅竹马,早已是注定的一对,晴儿,我爱你,恨不得把整个天下都送给你。”
“你只不过是爱我的容貌……”木晚晴喃喃地念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确实是倾城之貌,但是此刻,她不愿要这幅皮囊。
她舀下髻上一只银簪,反手一抓,毫不犹豫地自己的左脸上一划,那渐渐传至全身的疼痛,将她整个人吞噬其。
猩红的鲜血一滴滴落下,那雨水也沾染上那鲜血的颜色,但是很快又被冲淡,似乎不曾有过这个颜色。
“晴儿!”霍宸大惊失色,已经反映了过来,看着木晚晴的左脸接近下巴处有一道血痕,他的脑袋已经运转不过来,“你到底干什么?!”
“这样。”木晚晴缓缓丢下那支银簪,出?锵的一声,“这样你便不会爱我对?这样我就会自由对?这样……你就会让我去找霍宸对?”
这话落到霍寰的耳,几乎是一愣,但是随后,他的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一刺,眼前的景物都扭曲了起来。
“你就这样惩罚我。”霍寰微微一笑,“不会,我不会让你去找他,你永远别想。”
木晚晴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腥甜的汁液蔓延了口齿间,胸腔的血气澎湃到无法抑制。她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吗?
整个世界她的眼前分崩离析,一切都渐渐远去,不曾留恋过,但唯有霍宸的身影,一直她的眼前徘徊。
木晚晴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耳边似乎只听到霍宸那埋怨的声音,渀佛挟着雷霆万钧,把她狠狠地打下地狱。~
☆、148、不合时宜
灯残如豆,昏黄的烛火夜风摇曳,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半开的格窗外,树景婆娑,雨点打枝叶上出沙沙的声音,分外饶人。
殷缘再点上一只蜡烛,但是却让她依旧感到压抑,她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木晚晴,左脸上的疤痕涂着药膏,不禁叹了口气。
雨下了好几日,而木晚晴也昏迷了好几日。
木晚晴的身子原本不差,但是由于淋雨,再加上心情波动大,便一直久治不愈,还有重要的一点,便是木晚晴她……
殷缘把目光移到木晚晴的腹部上。
她有了孩子,是庄王的,不,此刻应该说,是霍宸的。
但是这个孩子注定不能出生的,除非木晚晴不要命了。
想到这儿,殷缘脸上多了几分忧愁。
木晚晴面色苍白无血,衬得绯红的帐帘和棉被,反而有种奇异的青白。因整个人昏迷不醒,连把青白也是虚浮的,但是此刻,她的手指动了动,眼睫毛扑闪了一下。
殷缘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擦了擦眼睛,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但是她再睁开眼之时,已经看见木晚晴缓缓坐起来,眼睛却是没有焦距的。
“小姐,您可终于醒过来了!”殷缘终于咧开嘴一笑,眼泪却挤了出来,齐帝已经下旨,木晚晴和霍宸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殷缘也只好改口叫她作小姐。
木晚晴想要下床,她一手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但是她多日不曾进食,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殷缘连忙扶着她:“小姐,您想要上哪儿去?”
“霍宸……他叫我,我听见他叫我。”木晚晴苍白的嘴唇轻轻一抿,眼睛一直盯着那扇木门。
殷缘一怔,木晚晴身上的高烧已经退了,但是神智却有些不清。
“小姐,二皇子已经去了凉州了。”殷缘轻声说道,量不刺激她。
木晚晴摇了摇头:“他怎么会去了凉州,他不会不等我的……”
殷缘从未觉得自己这样爱哭,但是这个时刻,她已经要让木晚晴接受现实,不然木晚晴以后的命运会加坎坷了。
“小姐,你追不到二皇子,羽林卫已经押送二皇子去了凉州,奴婢知道您很难过,但您得清醒过来,要是您继续念着二皇子,晏王只会加愤怒而已。”
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霍宸被贬,霍寰是唯一封王的皇子,其他的皇子还小,看来太子之位也是非霍寰莫属,木晚晴即使是木家的人,但是宫里,木晚晴要讨好的人,便是霍寰与木雁容。
听到这句话,木晚晴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颓然地跌坐地上,冰冷彻骨,连殷缘都扶不住她。
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事情怎么会展成这样,她和霍宸……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不愿相信,但是脸颊上那一丝丝的疼痛,让她不得不相信这就是真实的。
“为什么……为什么霍寰要这样我……”木晚晴哽咽着,像是有一双手狠狠抓住她的心,揉搓着,拧捏着,让她无处可逃。
殷缘不禁黯然,她虽是宫女,但是怎会不明白,霍寰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得到木晚晴,是让霍宸痛恨木晚晴。
看着木晚晴那悲愤的神情,殷缘只好说道:“小姐,不如就认命。”
木晚晴一愣,缓缓抬眸,看着殷缘:“认命?我为什么要认命?难道我就要一直受人摆布?”
“不然又能怎样?小姐,这里是后宫,就算小姐不是妃嫔,但也要看着皇后娘娘的脸色做人,何况现二皇子都去了凉州了,大势已去,您应该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殷缘顿了顿,“女人从来都是由不得自己的,您明白吗?”
木晚晴全身哆嗦着,霍寰真是狠啊,让她孤立无援,可这就想让她屈服,她自然不会。
要真的被霍寰禁锢,那她宁愿死掉。
“即使您毁容了那又如何?晏王厌恶您又如何?到时候,您的命运只会加悲惨,您看这整个后宫,所有的妃嫔都是凭借着皇上的宠爱才能活到至今。”
木晚晴的眼神幽怨幽怨的:“那我便不要活了。”
“什么?!”殷缘大呼一声,而后又连忙掩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惊动外边的羽林卫,她压低声音说道:“蚂蚁尚且偷生,您怎能轻生呢?何况,您肚子里那个出生的孩儿,也有选择的权利。”
她转过头,紧紧盯着殷缘,神色疑惑:“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她的手不禁摸着自己的腹部,没有想到,一个小生命突然降临。
殷缘点了点头,继续小声说道:“是太医院的刘太医给您诊脉,刘太医是太医院的老人了,把脉一直很准,他说您怀孕一个月不到,现您病了一场,脉象虚弱……”
木晚晴打断殷缘,急切地问道:“那晏王是否知道了此事?”
殷缘早已料到她会这样问,便说道:“刘太医为您诊脉之时,皇上急召晏王去了御书房,奴婢就和刘太医商量好,把您怀孕的事暂且瞒住。”
“那就好。”木晚晴松了口气,喜极而泣。
“您是否想要留下孩子?”殷缘试探地问道。
木晚晴重坐回床上,生怕自己会动了胎气。
她一脸坚定,说道:“这个是自然的。”
听到木晚晴这个决定,殷缘并不惊讶,自己也早已意料到,以木晚晴的性子,怎会放弃这个孩子。但是霍寰根本不会容下这个孩子,她便说道:“小姐,现还能瞒得住,可是等您以后的肚子大起来的时候,就瞒不住了,到时候,晏王肯定要你把胎打下。”
木晚晴咬咬牙,她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孩子,这个是她与霍宸的结晶,这是代表着他们之间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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