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康熙疑惑顿生
因为群众队伍的改变,胤禛他们距离康熙更远了。林墨珏看着前方人头的变化,渐渐发现,人群是在向中间的道路聚集,也就是说,原本拥挤在田地里的人们都回到了道路上。队伍慢慢重新规划完毕,林墨珏仔细一看,围观群众果然全都没有再从田地里行走,而走在道路边上的人们也是小心着以防踩坏庄稼。
难不成群众都忽然跟胤禛童鞋有了心灵感应?
胡乱猜想着,林墨珏忽然发现,前方的人群之中有几个服色装束与群众有异者,他们行走在道路的最边沿,且前行方向与群众相反,他们一路走一路在喊着什么,人数太多,声音杂乱,林墨珏凝神细听,才断断续续听到他们在喊,"不要踩踏粮食。"
原来是人家父子心有灵犀。林墨珏微微一笑。那群喊话的人,该是受了前方康熙皇帝的命令。
胤禛也注意到那群与群众不同之人,也猜到了他们的来历。他转身点了一位侍卫的名,让他到那边去跟那群人传话,请他们带话给皇上,说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到了。
就跟在你引来的强大围观党的屁-股后面。林墨珏在心中默默加到。不过,她的心情却因为胤禛的这道命令而沉重起来。马上就要见到传说中的康熙皇帝了,她得端正起态度,抖擞起精神,不能再嘻哈了。
胤禛一行人跟在群众后面慢悠悠地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进村了。没有了田间道路的拘束,群众们一下子铺平开来,黑压压的人头遍布胤禛他们的视野,他们只能缓慢地随着人群朝前涌动。
林墨珏痛苦地回忆起在二十一世纪坐公交、逛街、节假日出游时的经历。
忽然,逆着人流,朝着胤禛他们来了一个人,这人一看见胤禛和胤祥,就向他俩行礼请安,然后让大家跟着他走。胤禛回礼中称呼此人"梁公公"。胤禛率领大家跟着梁公公走。其实,大家依旧是慢悠悠地跟在群众后面。在一个路口,群众们继续朝前走,而梁公公却是带着大家走入了岔路口。
林墨珏猜想梁公公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个人,看起来胤禛对他十分信任。但仔细回忆一遍她所知道的跟胤禛相关的人物,林墨珏也没有想起来哪个人是姓梁的,而且,还是一个太监。胤禛身边的太监,林墨珏就知道苏培盛一个。这个姓梁的太监,应该是康熙身边的。但康熙的人际关系网,林墨珏就没有多了解了,顶多知道他有九个争夺皇位的儿子。
这么想着,梁公公带领他们进了一间民房。
擅闯民居是犯法的吧?林墨珏的思绪又开始天马行空了。
进入民宅,走进大堂,林墨珏看到正位上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此人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健硕,气势凛然,不怒自威。他的身前垂立着数名男子,还有几位少年。林墨珏来不及一一细看,就听到上位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慨然大气,"老四,老十三!"他的视线从胤禛和胤祥身上扫过,再落到林墨珏身上,"这个小妞妞该就是林如海的小女儿了吧!"
胤禛已经通过书信告诉康熙他在金陵经历的事情了,包括准备将林墨珏带回京城,以及剿灭一处人贩窝。所以康熙此时一见林墨珏的模样和装扮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林墨珏倒是没有疑惑康熙怎会知道她的身世的,出于二十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惯,有人看着自己,林墨珏便对着那人露出微笑。却瞧到那个该是康熙的中年男子忽而看着她愣了愣。
此时,胤禛他们已经来到垂手而立的那群人旁边,胤禛和胤祥上前跪下给康熙行礼请安,"儿子胤禛/胤祥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这回轮到林墨珏愣了。
尼玛!这两位都跪了,她是不是也要跪啊!
林墨珏瞅瞅胤禛,又瞅瞅上位的康熙,只得也跪了。胤禛和胤祥的其他动作,她一时学不来,学了恐怕也成问题,林墨珏双手合十给康熙说吉祥话,"贫尼灵舒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这般套话则是直接借鉴刚刚两位阿哥说过的了。
"哈哈!"康熙又大笑起来,"免礼!"
胤禛和胤祥又跪谢了康熙,站起身来,林墨珏有样学样,也谢了康熙让她不用继续跪着之恩典,小短腿一蹬,就站了起来。
胤禛和胤祥又开始给康熙面前侍立的那群少年见礼。胤禛向大哥、三哥请安问好,胤祥向大哥、三哥、六哥、十哥请安问好。那边恰好四个年龄不等的少年,于是林墨珏知道了这几位年龄从大到小,站位顺序从靠近康熙到远离,分别是大阿哥、三阿哥、六阿哥和十阿哥。只是不知道这四位是否是她知道的那四位。然后六阿哥和十阿哥又向胤禛请安问好。胤禛见林墨珏没有反应,用眼神暗示了她一下,林墨珏再给这四位阿哥请安。唯一庆幸是给这些阿哥请安双手合个十,动动嘴皮子就好,不用再跪了。
众人见礼结束,康熙开始说话了,"小妞妞几岁?这般机灵!"康熙一直看着林墨珏笑,看来林墨珏逗乐了这位大爷。
听到长者问话,林墨珏乖巧地回答道,"四岁了。"因为还听到了夸奖,林墨珏礼貌地对着康熙又笑了笑。康熙又在林墨珏的这个笑容之下愣了愣。
而林墨珏在说完自己四岁之后,看着康熙,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她记得在金陵听说皇帝南巡的时候,是打听到今年是康熙二十三年的,同时依此为凭推算出了自己此世的生辰,虽然她对康熙的了解程度远远比不上他的儿子们,但康熙八岁登基基本上是中国人都知道的常识了。八岁登基,今年是康熙二十三年,那眼前的康熙该是三十岁出头吧,怎么会看着是四十岁左右?这个相貌可以是她看偏差了,但胤禛今年好像是十五岁,若康熙是三十多岁,得是在十七、八岁时生的胤禛,而胤禛还只是序齿为四的儿子,以此推算,康熙这得是多早生的大阿哥胤褆啊!但貌似早年康熙生的儿子都夭折了吧!
林墨珏思维凌乱了。
这是个大问题,得好好记下来!
林墨珏的话音落下,对着康熙微笑完,思维开始混乱,胤禛却是上前半步,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小妞妞是儿子在金陵的时候遇到的,她当时正跟着一位大士出家,已经在外修行了一年有余,儿子见她年纪小,又怜她为姐姐祈福的可贵,便想将她带回京城,为她寻找一处合适的寺庙庵堂。"
林墨珏暂时放开康熙年龄问题,认真听胤禛说话,胤禛的这番言论是当初他们相遇之时就说过的,这是在介绍她的来历,林墨珏如此暗想。
康熙点点头,赞同胤禛的做法,"如此年纪的小妞妞出家确实是可怜……"康熙说完,准备再问林墨珏话,忽而想到一个问题,"刚她说贫尼灵舒,是灵舒吧?"康熙问胤禛。
胤禛恭敬答道:"回皇阿玛,是灵舒,小妞妞想要一个法号,她师父没有给她取,儿子就擅自给她取了一个。"
"老四你给取的?"康熙有些惊讶,问道,"是哪两个字?"
灵活的灵,舒适的舒。林墨珏在心中默默答道。却听到胤禛此次又有另外一番解释。
"万物有灵之灵,君子容舒迟中的舒字。"
"好名字!"康熙赞道。然后,他又看向林墨珏,目光慈爱的问道,"灵舒是自愿出家的吗?"
"是。"
"你这样小,怎会想到要出家的?"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林墨珏避重就轻回答道:"姐姐身体不好,师父到我家给姐姐看病的时候说,如果姐姐跟着他出家,可保平安。但姐姐身体不好,该待在爹娘身边,让他们好好照顾。我出家,可以替姐姐祈求佛祖保佑。"
康熙眼露惊异,大概是没想到一个小女娃会说出如此话来。想到这个小姑娘已经在外漂泊了一年有余,康熙忍不住问道:"出家可辛苦?想家吗?"
这一个一个尖锐的问题都快让林墨珏招架不住了。"师父说修行是为了锻炼身体和心智,忍受得了苦楚,修为就会精进。想起爹娘和姐姐之时,我会念经为他们祈福。"
康熙这下更是大大惊奇了,这小妞妞真是一个奇女子!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识与心性,他日造化该当不小!康熙因为一些原因,十分礼遇和尚道士,一番对答,见林墨珏谈吐不凡,气质不俗,康熙心中很是喜爱林墨珏,当即就赏赐她经书、佛珠数样物品。
林墨珏又愣住,不明白怎么康熙突然就送她东西。胤禛连忙指点她,"快谢恩。"林墨珏脑袋总算还是清白的,按照先前的礼节跪谢了康熙的赏赐。
接受个礼物都要跪,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林墨珏真心不希望康熙送她东西。
☆、乌云密闭始见清明
康熙是特意带着大、三、六、十这四个阿哥和几位随从在这间民房等待胤禛和胤祥的。赏赐了林墨珏之后,康熙就开始关切胤禛和胤祥一路行来的经历了。有些事情,其实康熙已经从胤禛传递来的书信中得知了,但他还是认真地听着儿子们的叙说。
胤禛是平铺直述地讲述他的经历,而胤祥则是以小孩子特有的热情描述着一路的见闻,并且时时不忘表达一下对他四哥的崇拜之情,同时,表明自己一定会努力向四哥学习,日后要像四哥一样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