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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王妃驯王爷 (淼仔)


“是什么事?”真姐儿关切地问道。房中先是一阵号啕声,两位姑奶奶平时说话温声细语,今天哭起来是伤心欲绝,边哭边扑通扑通的叩头,那地上不多会儿就积了不少泪水:“说是偷窃公文的大罪,又说有贪银子的事儿,”
真姐儿听得稀里糊涂,对吕湘波看上一眼。吕湘波正色开口道:“姑奶奶们请起来,坐下来好好的说。”真姐儿微微笑一笑,再对红笺和绿管看一看。
姑奶奶们被劝着坐好,红笺和绿管送上巾帕来给她们洗过。这两个人把事情完整地才说出来。
“昨天父亲没有回来,让二小子去看,说是夜里不回来。直到今天中午,去送饭的人说也没有见到,让人去打听,才知道已经押在昭狱里。姑娘您得帮个忙儿,这样不对家人说一声就下狱的事情,我们心里该有多急。”
两个人手里比划着一通说,真姐儿已经听明白了。平时和她们也不错,见她们面前哭求,真姐儿问吕湘波:“吏部里是谁?”吕湘波欠身子回道:“是皇后一族的伍老大人。”真姐儿心里闪了一下,知道赵赦同伍家的亲事,这就算是黄了。
再看面前这两个人,就更是棘手。沉吟一下重新开口:“偷窃公文这事,一则是谁在看管这公文,二则……。”说到这里停下,转身去看吕湘波。
吕湘波接上话:“是什么公文?机密的公文怎么会平白让别人知道,这是看管的人不严才对,或是有意为之。”
“要是查得清楚有疑点,”真姐儿说到这里,又含笑看看吕湘波,吕姑娘恭敬地再接上话:“可以去刑部大堂击鼓喊冤。”
两个姑奶奶这就觉得有了主心骨,忙道:“去喊冤是明天就要去,只是怕去喊了没有用。”真姐儿道:“才刚看到你们兄弟,应该去了表哥那里。”接下来再说贪财的事情:“两件事情夹在一起出来,银票嘛,多是走银庄的吧,吕姑娘。”
吕湘波又把话接上:“可以去银庄上先查清楚,银票是何人所写。”两个姑奶奶很疑惑:“这个未必好查吧?”吕湘波也不明白了,也来看真姐儿。真姐儿慢慢道:“你们只管大张旗鼓的去查。有形迹可疑形迹慌张的人,可以留心。”
再答应她们:“表哥面前,我帮你们说话。”
两个人千恩万谢的去了,吕湘波转身才道:“姑娘这事情尽可以帮忙,这是亲戚,王爷不会袖手。再者,吏部里伍老大人的女儿,是霍山王府的伍侧妃。这事情出来,未必是好意思。”真姐儿甜甜地一笑:“我帮的。”
吕湘波没有再说什么,看看房中的丫头们都泰然自若。这位真姑娘越来越狡猾,她说上半句话,下半句话还要自己代说。
总而言之,她那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庞上,像是半点儿世事也不沾。
当然看不出来的人也有,吕姑娘现在是不这么想了。
与此同时,赵赦在书房中,已经打发走那两个人,和展祁在说话:“这银票是京中银庄上所写,让人去查一查,给他银票的人已经也在狱中。只查是谁写出来的这银票,也让他惊动一下。”
“伍老大人在朝中,可是门人子弟众多。”展祁这样说过,赵赦淡淡道:“所以他看着别人的人多起来,他心里不舒服。”
这亲事才不成,伍老大人要显示一下他的重要性。这不是男欢女爱的一场亲事,而是与权益息息相关。
从古到今的高位人士,有几个人谈婚论嫁时以爱情为第一位。爱情第一位的多在民间。
送走吕湘波,真姐儿在房中很是犹豫了一下。伍大姑娘这么好撩拨,真姐儿当然也没有忍着她。
现在亲事黄了,真姐儿想想赵赦,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思。她平时无事,听吕湘波说过不少伍家的事情,也明白伍家出皇后,是个大家。
从表面上看,是自己挑起来这一场事情;从事实上来看,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一件事情。真姐儿吁一口气,在赵赦身边良久。从衣食住行上来说,对自己算是宠爱。如高家的何姨娘所说,人到任何一个环境,没有一个笨蛋不希望别人对自己好。
锦衣玉食不好,一天几巴掌难道才叫好!
可是挑起来这争端开始的,还是真姐儿。
真姐儿对上长平,对上伍琉离,都没有让她们占到便宜。都是别人有来,她必有往。只是她为人和气恬淡,不是咄咄逼人的人。
说从赵赦身边走开,是难上加难;在这里安然呆着,也不是一件毫不费力的事情。犹豫着的真姐儿决定去书房,要是赵赦有什么要说的,最好早早说出来也就完事。
“把我昨天做好的那个荷包拿上,随我到书房去。”喊上红笺和绿管,主仆出房门往书房里去。
小丫头们从房门外跟上,怀里抱着真姐儿的几只猫。
没有走上几步,见赵吉过来:“王爷说带姑娘出门去。”真姐儿站住脚,笑问道:“表哥这么有兴,带我去哪里?”
“总是好玩的地方。”赵吉这么说过,真姐儿又转身回去换衣服。再出来时见赵赦一脸的兴致勃勃,真姐儿也很喜欢:“表哥,咱们去哪里。”
暮色近黄昏,赵赦把真姐儿抱到车上才道:“去个好玩的地方,不过我说回来时,你就得回来。”真姐儿皱一皱鼻子,有些时候,她还是很享受这些孩子似的宠爱。
穿越一回,好似重活一回。一个人记忆中最美好的,多是儿时。孩子似的宠爱并不意味着长不大和丢人,只说明给予的人是爱重自己如孩子,总比当成居心叵测的人要好。
而真姐儿,也不急着表现自己很成熟很理智很犀利,因为她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现代社会中二十出头的少女有什么才智,她也就只有这些。
再说赵赦,是一个成熟冷静理智的古人。那居心深、有城府,还是留给别人表现去吧。
打马一直来到城角的一个小酒店中,到了这里已经天黑。店中人不少,赵祥早早来占下一个包间,赵赦和真姐儿来时才有位子坐。
包间往外可以看到楼上楼下来往的客人,包间往窗外看,可以看到一轮明月。真姐儿扳着手指头数:“上一次表哥带我出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赵赦微笑伸长腿靠在椅子背上,一只耳朵听着外面说书的起哄的,一只耳朵听着真姐儿在计较。
说书的停下来时,把云板一扣,说了一番话:“今天这段书就到这里,欲知后事,明儿请早。下面是请各位客官位来亮一亮他们的好东西。有请第一位邱大官人。”
真姐儿看得兴奋之极:“表哥,快看,他要卖的是一对短剑。”真姐儿在身上看看,嘟起嘴:“我的小刀没有带来。”赵赦努一努嘴:“不值钱。”
短剑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伙计们捧着到各个包间门前方便人看。真姐儿狠看了一回,赵赦笑问道:“宝石好看是不是?”
只看了剑鞘的真姐儿坚持地道:“我看的是剑。”赵赦更是好笑:“剑鞘上如何?”真姐儿回答道:“宝石好看。”然后娇嗔了:“表哥,我不和你说话了。”
赵赦笑着,眼神儿却是犀利地在真姐儿娇嫩的面庞上看过。这个孩子是长大了,赵赦含笑这样想。
短剑下去,是一匣子明珠,明珠下去,是一对玉碗。玉碗也有买主时,再上来的,是一对幽蓝色的琉璃瓶。真姐儿瞪大了眼睛看过,再对赵赦看看,把嘴闭上,不再有刚才看东西的欣喜。
“怎么不看了?”赵赦道:“不喜欢?”又取笑道:“你不是吵着要琉璃。”四周的吵闹声全都变得遥远。真姐儿对着赵赦微带笑意的眸子看着,突然不明白起来。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一件小事都放在心上,而且是选了今天。真姐儿要是会读心,一定要看看赵赦心中在想什么。
她笑容变得灿烂,有几分不好意思:“表哥,其实我少一个琉璃也行。”她小心地侧耳听了听伙计报价格,真姐儿汗颜一下:“太贵了。”
“你喜欢吗?”赵赦笑吟吟:“你知道民间疾苦就行,倒不用学着小家子气。”真姐儿忍无可忍笑起来,这不叫小家子气,实在是,太贵了。
水汪汪带着幽幽之感的一对琉璃瓶摆在真姐儿手边,和桌子上的酒相映着。酒是上好的蜜酒,做琥珀色。瓶子看上去,像流动的大海。
酒意渐多,身子渐热。真姐儿喝第三杯酒的时候,眼中只有对面赵赦的面庞:“表哥呃,这是你小时候常来的地方?”
赵赦笑起来:“你怎么知道?”真姐儿摇晃着脑袋往外面示意:“卖东西的人,说这里是老店。”赵赦又是微微一笑,面上带了回想往事的神色:“我第一次喝醉酒,就是在这家店。”真姐儿眼睛迅速明亮起来:“是真的?在哪一间房里,表哥,我要去缅怀一下那不在的桌子板凳,要知道它们多可怜,表哥你打一下人,可疼了。”
说得这么可怜,赵赦又要笑。隔着桌子伸出手在真姐儿脑袋上摸摸:“没有打笨吧?”真姐儿双手阻止住赵赦在自己头上乱摸的手,笑嘻嘻道:“这么拍人,好像我拍虎将军一样。”真姐儿自己也觉得不对过,不过因为身高的原因,赵赦一伸手很自如地就要拍拍真姐儿小脑袋,再就是因为赵赦挺喜欢拍她脑袋。直到今天,真姐儿借着醉意,提出异议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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