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意思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有,云姑娘若是要去皇宫,一定要属下同行!”
陌逐云思忖了一下,点头应道:“那好吧,我若是有事,会来王府找你!这段时间,王府就由你和管家两人打理了。”
“是!”
……
丞相府。
同样也是满桌的菜肴,大圆桌旁,几乎坐满了人,只留下了一个空位,在司陵清的右手边。
这个位子,以往来说,都是司陵宛心的,但是今天,司陵宛心也只坐在了一旁。
气氛依旧沉闷,没有司陵清的吩咐,谁也不敢轻易举起筷子。
司陵清的几个侍妾,已经饿得有些不耐烦了,娇媚的脸上,多了一丝愠色,然而,却也不敢多言。
“老爷,看这样子,云儿也不会回来了,要不,让大家先吃吧,我让厨房为她备着饭菜,她若是回来了,也不会饿着的。”柳淑眉看了看大家的面色,开口建议到。
司陵清抬头,朝着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始终没人过来,有些失落的开口:“吃吧!”“云儿是相府义女,以后也就是相府的人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要以和为贵。今天是云儿第一天住进府里,可能是因为风王刚走,她心里难受,没有过来和大家一起吃饭……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大家心里也不要有什么想法。不然的话,莫说是风王和老爷,就是我,也不会同意。”
司陵清有些欣慰了看了她一眼,终究是没有食欲,转身走了。
其余众人,虽然饿得有些慌,但是见一桌已经冷却的菜肴,也没了多大的胃口,随意吃了一些,各自散了。
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但心里仍是对陌逐云有些意见,尤其是几位姨娘。
夜色深沉,陌逐云出了王府,拒绝了齐勤相送的好意,一个人慢悠悠的回丞相府,心里总觉得空了一块,有些难受,走路越发慢了。
到了相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然而,大厅里却依旧灯火通明,一片亮堂。
司陵清坐在上方首位,看上去十分淡定,然而,宽大的袖袍之下的双手,却是攥得紧紧地,手心的纹路,早因汗水的浸润变得更加的清晰。
柳淑眉急得在灯火下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看着外面的道路,看上去倒十分忧心。“端玉,去看看二小姐回来了没有?”她吩咐自己身边,年纪较大的那个侍婢。
端玉跟着她已有几十年了,自然明白,此时夫人说的“二小姐”是指陌逐云,恭敬地领命下去,带上其他的几个小丫鬟,打着灯笼,前去了陌逐云的小院,碎玉阁。
端玉回来时,陌逐云还没有回到碎玉阁,司陵清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就在柳淑眉充当着好妻子的角色,劝着司陵清的时候,陌逐云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厅。
一见到她,司陵清的脸上,滑过一阵怀疑之色。
陌逐云心情不好,连声招呼都没打,径直穿过他们的身前,朝着内院走去。
然而,柳淑眉却将她叫住:“云儿!”
“夫人找我有事?”她回过头来,浅笑,脸上失落的表情已然不在。
“你爹……”见她蹙眉,她急着改口:“你义父很担心你,这么晚了,你上哪去了?”
“哦,害得义父大人担心了,是云儿的不对。这么晚了,还能干些什么,当然是四处走走,转转。”带着意味深长的语气说着。
司陵清心里的愧疚越发大了,道:“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吃晚饭吧,厨房还为你熬着燕窝粥,我待会儿让你房里的丫鬟过去拿……”
陌逐云礼貌地拒绝:“不用了,我在外面随意吃了一点,相府这么奢侈的饭菜,我吃不惯!”
这些讽刺的话,无疑刺痛了司陵清的心,像利刃一样,一刀一刀地在他心上剜着,他心里更加的难受,却无法表达出来。
“云儿,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受苦了,放心,只要回到了家,一切都会好的,我和……义父,还有你宛儿妹妹,会补偿你。”柳淑眉十分“诚恳”地说。
陌逐云幽幽一笑,转过身来,笑着逼问:“补偿?司陵夫人,你这么说,可是会让我误会,我在外受苦多年,是你一手造成的哦。不过,我不会这么想,毕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过是为了嫁进风王府,临时找了一个‘丞相义女’的身份,和你们,可没有任何关系!您说,是吗?”
柳淑眉脸色一白,被她这么一说,反倒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咳咳咳,我的意思是,云儿,既然你认了老爷为义父,也就是丞相府的人,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会照顾你,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陌逐云挑眉,对于她的表现,不是很惊讶,笑道:“不好意思,我从小就没有家人,到了如今,我只认为,风王府才是我的家,而我的家人,也只有王府的人,和白弄影。”
司陵清已经完全被她这话怔住了,神情低落,默默无语,转身回了房。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的话,我累了,想回房休息去。”陌逐云心里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
“既然如此,你先回房去吧!”既然司陵清都不在这了,她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但是,还有这么多的下人看着,她还是加了一句话:“以后若是有什么事,记得来落羽轩找我,我帮你做主!”
“呵呵,多谢夫人一番好意,不过,不用了。”她的事,她自己就能解决,不用别人假好心。
转身回了碎玉阁,两个小丫鬟和四个老婆子还在等着她。
“小姐回来了!”小丫鬟脸上都有倦态,但是见她走进了院子,强打着精神,迎了上来。
陌逐云随口问了一句:“还没睡?”
两个丫鬟乖巧地回答:“小姐没回来,奴婢不敢睡!”
陌逐云暗自嘲笑,若真是这样,这三个月里,你们就别想睡觉了。“我一个人习惯了,不用等我!”
说着,就要朝里间走去。
一个身穿碧绿色衣服的清秀小丫头急忙过去跟过去,帮她铺好床铺,另一个身穿桃红色衣服的小丫头,走了出去,打热水。
陌逐云坐在一旁,抱着双臂,以整好暇地看着两个丫鬟忙碌的身影,她们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清秀可爱,但是,应该是柳淑眉安排在她身边的吧。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桃红色的那个走过来。
“嗯!”陌逐云走过去,随意地擦了把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暮雪。”而后,又指着床边候着的丫鬟说道:“她叫暮雨。”
“暮雨暮雪,嗯,你们先下去吧!”
“是!”
待她们走后,陌逐云坐在床边,眯着眼,打量着房间。
楠木大床、粉色的帷帐、偌大的梳妆台……嘴角勾起,虽然这个房间布置得挺温馨的,不过,却不是她的家,对她而言,不过是一间房子而已。
至于那两个小丫鬟,若是她们老老实实的话,想来她应该不会为难她们,但若是她们受了某人的指使,想对她暗施手脚,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司陵家的人,尤其是和娘的死有关的人,决不能放过;想打风的主意的人,也不能放过……
但是,未曾想到,她还没有去找麻烦,麻烦反而来找她了。
几天之后的中午,听得暮雨、暮雪的汇报,她眼底的笑意越发浓了。
既然有些人想来找死,她又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前几天不动声色,只是因为惦念着楚随风,为他担心,而今,每天都会收到他的近况,知道他已经到了边界,也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心里便踏实多了……嗯,是该出手了。
司陵清去上早朝未回,因之前楚临渊在大殿上被楚随风和陌逐云气得吐血病倒,免朝了好几日,这些天他的病情好转了一些,朝中事情多了,司陵清经常很晚回家,这样,也就给某些人钻了空子,想要陷害陌逐云了。
“小姐,夫人她们来了!”暮雨有些胆小,说这话的时候,娇小的身子轻轻颤抖着。
反观暮雪,她比较开朗活泼,站在陌逐云的身前,似乎想为她挡去伤害。
陌逐云得知她们是新买进的丫鬟,对她们也客气了一些,而今见到暮雪的举动,心里有了一丁点的感动,但,她并没有完全放心,毕竟,她现在的敌人可还不少。大意轻敌的话,受伤的,只能是自己了。
“云儿,昨晚睡得可好?”柳淑眉似乎与她很熟络的样子,一进门就直接问起话来。
她款款走来,伸手去拉她的手,似乎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家的女儿,一点都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陌逐云可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心的人,被人家放火烧了院子,还会对那人关怀备至。
陌逐云淡淡地避开她的触碰,回道:“没怎么睡,昨晚心情不好,就去了后院荷花塘那里溜达了一圈,几乎是等到天明才回来。”
暮雪和暮雨大惊失色,刚刚她们才向她说明了情况:住在荷花塘附近的赵姨娘今早起来,发现自己的珠宝首饰都不见,正闹到夫人那里哭诉呢。
“夫人,小姐她,她没有……”两个丫鬟急着解释,可是,接下来该说什么?小姐昨晚的确去过荷花塘,不过,只待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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