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有些苦恼的时候，李元济忽然抬起头，直直地朝我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毫无预警地四目相对，我愣了下，眨了眨眼，大概，他虽然朝我的方向看过来，但他看的并不是我？
Chapter 05
怔愣间，耳边就传来了马马琳的声音，“芮莹，走啦，我饿了！”
我收回视线，看向那个正在雪地上仰头喊我的马马琳，应道：“好了，我就下来。”末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两人所在的方向，李元济已经转身，跟那个女孩肩并肩地朝与咖啡厅相反的方向走远。
我轻叹一口气，走下去。
马马琳挽着我的手，看向她哥哥，说：“让女孩跟你一起走去停车场不是绅士该做的事情，我跟芮莹去门口等你，你把车开过去。”
马马俊横了自家妹妹一眼，然后看向我，笑着说道：“芮莹，我去开车，你跟马琳在门外等我。”
我微笑着点头，“马俊哥辛苦了。”
而马马琳则对着马马俊的背影扮鬼脸。
“走吧。”我双手合十，放至嘴边哈气。室外没有暖气，我觉得冷。
马马琳怪异地看着我，皱着鼻子说：“芮莹，你心里有烦恼的事情？”
我斜了她一眼，她平时都是粗枝大叶的，今天没事这么灵敏是做什么？
“没有。”我否认。
“明明就有！殷芮莹，虽然你平时娇气又任性，我也看不惯你总是一副很娇弱需要人去保护的样子，但是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心里确实是有事！”马马琳显然不信我的话。
马马琳的话我觉得前后逻辑不太对，但是也不想跟她争辩，“我心里没事，是你想太多了。”
马马琳瞪着眼睛看向我，“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圣诞节快到了，你是不是暗中准备了礼物要送给朱旺哥？”
“你以为世界上就只有李朱旺一个男人吗？”我反瞪马马琳，没好气地说道。她就不能多一点出息？我心里有事，难道就是为了要跟她抢男人？
马马琳反唇相讥，“是不止他一个男人，但是你经常和他见面。”
“……好吧，我是暗中准备了礼物送给他，所以你最好现在，马上，立即就去买礼物给你的朱旺哥，你最好有把握你买的礼物会比我买的好。”我心里是有事，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说出来，更没有打算要跟马马琳说。
马马琳又瞪我，但我没兴趣在这里跟她大眼瞪小眼的，轻咳了一声往门口的方向走。“不是说饿了，还不走？”
马马琳踩着重重的步伐追上我，用很不甘心的语气说道：“你下午要陪我去买礼物！”
买礼物做什么？当然是送给李朱旺。我看着在我手里拿着包装得十分精致的礼物盒，有些无语。
现在是平安夜，首尔大学的学生会筹办化妆舞会来庆祝圣诞节的到来，马马琳本来向约李朱旺出去，但是李朱旺是本届学生会主席，要在舞会现场。马马琳本来想要跟我一起到首尔大学的舞会，但可惜，她自己在新春大学里是文娱部的干事，首尔大学有圣诞化妆舞会，而新春大学也有联谊会，她走不开。
我去到舞会现场的时候，舞池里俪影双双，脸上带着面具的男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我眨了眨眼，在会场中搜寻着李朱旺的身影，在舞池的那头，他脖子上挂着工作牌，正在和几个工作人员在说话。见到他，他略微怔愣了下，然后跟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就朝我走来。
“来了，怎么不下去玩？”李朱旺双手插在口袋里，笑着问我。
我抿嘴微微一笑，说：“我下午有课，本来下课了就要回家的。但是有人拜托我一定要将这个礼物在今晚送给你，所以就过来了。”我将手中的礼物塞给李朱旺。
“嗯？”李朱旺一阵怔愣。
“那是马琳叫我带给你的，她本来想亲自过来送给你，但是她今天有事，走不开。”我微笑，“圣诞快乐。”
李朱旺眨了眨眼，“圣诞快乐。”说着，他抬起右手敲了敲脑袋，神情似乎很是头疼，“我都没想到会有人送礼物给我，怎么办？”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没事，我跟马琳说这件事情，她会很高兴的。”没有想到会有人送礼物给他，那就意味着李朱旺身边并没有什么女性朋友对他有意思，马马琳肯定要乐疯了。但是我对李朱旺的话很怀疑，他这样的相貌身份，在首尔大学会没有女生对他有好感？我不信。
“怎么我觉得你口里是这样说，但是你的表情却是不太相信我的样子？”他问。
我抿着嘴笑，“我确实不相信你。”
“既然都来了，不玩一会儿吗？”
我看着舞池中带着面具的男男女女，“我没面具，总不能标新立异地就这样跑去玩吧？”
“这有什么难的？”李朱旺墨眉微扬，“等我一会儿。”
我看着李朱旺走过去跟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再过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两个面具。将其中一个女式面具递给我，然后他自己带上男式的，对着我行了一个绅士礼，朝我伸出右手：“May I ？”
我将他给我的面具带在脸上，朝他行了一个宫廷礼，将手放进他的右手中。
“My Pleasure。”
他手一拉，就将我带进了舞池里。
我从来都不抗拒社交，也不抗拒玩乐。我觉得，人活着只要能尽兴就是好的。“朱旺哥，最近在忙什么？”我问。
他带着我踩着舞步，笑着说道：“在忙学习忙学生会的事情，偶尔周末，也会去我爸爸的公司去学习一下。”
我点头，笑道：“能者多劳嘛，伯父伯母见到你这样，肯定会很高兴。”
“说起我父母，对了，最近我妈妈跟奶奶念叨着很久没见过你了。”
“以前我经常和我妈妈一起去赵阿姨家的服装店，会见到奶奶和伯母。最近因为上大学了，比较忙，所以就没陪我妈妈去。朱旺哥帮我向伯母奶奶问候一声。”
李朱旺点了点头，他的手放开，我一个转身，但回去后，握住我手的，并不是李朱旺，而是另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李朱旺带着另一个女孩在我们身边滑走，末了，我还看到李朱旺那双眼睛带着笑意，朝我微微颔首。于是……他是和别人交换了舞伴。
我还没回过神，眼前的男人就低笑出声，说道：“你再看他，我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透明的了。”
清澈的男中音，我不可能会忘记。我睁大了眼睛看向他。“李元济学长？”
“你记性很好。”他手环在我的腰，带着我一个旋身。
其实并不是我的记性很好，而是他的声音好听得过分，让人难以忘记。一时之间，我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比较好。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李元济，我觉得我现在是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这几年当殷芮莹衣食无忧，又是一个学生党，所以把过去应有的一些反应能力都给扔掉了？我觉得今晚回去之后，我真的有必要好好检讨一下自己。
我微微一笑，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没想到学长会来这个舞会。”真的是很惊讶，我觉得这个时候的李元济应该是忙着毕业和接管家业的事情才是。
“并不是特意来这个舞会的。”他笑着说道。停了停，他又说：“你舞跳得不错。”
“谢谢。”我低头微笑，停了停，又说：“其实上周末，我又在公园里见到你。”
“我也有见到你。”他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一愣，抬头。只见他带着笑意的眸中，目光深沉。“刚才跟你跳舞的人，如果我没记错，似乎是太阳日报的公子？”
“嗯。”我点头，并没有否认。我其实真的很想问他，在公园里跟他一起的女孩，究竟是不是雅丽莹。但是一想到雅丽莹，我心里的感觉就很复杂，我并不知道要怎么定位我和雅丽莹的关系。我并不想站在雅丽莹的对立面，但是她将要对我所做的一切，却注定了我们只能是对立的。
我和雅丽莹之间，是一场博弈，有双赢的可能性，但是我觉得那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看着，似乎有着很多心事？”他问。
我一愣，摇头，“没有，而且，我也没什么心事。”
他的嘴角微勾，说道：“口是心非。”
其实，他说的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我也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了，但是他的话却让我的心跳忽然变快，脸上有些发烫，但是幸好面具遮住了我的双颊，就算脸红，他也不会看到。
我想问他要电话号码，我想接近他，但是很奇怪，以前我在别人身上施展得无比顺手的手段，到了他面前，却有种施展不开的感觉。是不是有的人，天生就气场强大，能死死地压住别人？就算他什么话都不说，静静地站在一个地方，也让人无法忽视。
而且，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就算我真的接近了李元济，我也没办法向他打听雅丽莹的事情。如果这个时候，他已经喜欢上雅丽莹，那么他不会乐意别人打听自己意中人的事情。如果他还没喜欢上雅丽莹，或许说，他还不认识雅丽莹，那么我就算这样接近他，也不能知道关于雅丽莹的事情。
